曹德華看看震驚了的幾人,很是得意,劉明達教授的名號就是好用,一說出來,大家都驚呆了。
張可也有些驚愕,這人是劉明達教授的徒弟?他們縣中醫院婦產科藏了一個這么大來頭的醫生?
而許陽的目光則是一下子變得慈祥了,這人是劉明達的徒弟,自己是劉明達的師兄,那按照輩分來說,自己就是他大爺啊!
原來是自家人!
張可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
曹德華用手隨意劃了劃四周,他道:“有些急事,還是進屋聊吧,這兒還有病人呢。”
聽到這話,張可眼睛頓時一亮,她正愁沒合適的理由把這一家人請走,理由這不是來了嘛這不是。
張可清了清喉嚨,她對小章魚道:“你好,我們現在要閉門開會了,上午不接診了,麻煩你……”
小章魚還沒說話呢。
許陽卻是一愣:“閉門開會?開什么會?”
“額……”張可看向了曹德華,她道:“人家曹醫生遠道而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咱們不得認真對待一下啊?”
曹德華一聽這話,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得意一哼,自己這面子……
宋強老婆也揚起了頭,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
宋強跟在后面不知道說什么好。
許陽一臉莫名其妙,縣中醫院離他們這兒不過幾公里,什么遠道而來啊?
他道:“你們開會開你們的,我還得治病呢。”
張可說道:“你不是給人復診完了嘛!”
許陽指了指衛生間:“里頭不還有個妊娠惡阻的嘛。”
張可急道:“人家也沒說找你治啊!”
許陽奇怪地看了看張可:“你平時不都想方設法讓人來治病的嘛,今天怎么還把患者往外推呢?”
張可頓時一噎。
便是在這時,章魚太后和章魚二姐出來了,章魚二姐不停地撫著胸口,往下順氣,另外一只手捂著肚子。她緊皺著眉頭,都難受死了。
章魚太后這時候也沒工夫再考察許陽了,就道:“小瑜,走了,先回去吧!”
許陽則是看著章魚二姐,問道:“這位女同志,你這個妊娠嘔吐用不用我給你看一下?”
患者還沒說話。
張可卻搶先道:“下次吧,我們現在要開會。”
許陽奇怪地看著張可。
而曹德華卻淡淡說:“沒事,不著急,先讓許醫生看完病,我們再聊也來得及。”
張可錯愕地看著曹德華,你特么不是說有急事,怎么又不急了?特么的,叛變了你還!
“哥。”宋強的老婆也拉了拉曹德華。
曹德華轉過身小聲跟他們說:“正愁沒什么確實的把柄弄這小子呢,正好現成的患者上門了。”
宋強老婆明白了:“這人不會是托兒吧?”
曹德華小聲道:“鐵定不是。”
宋強老婆放心了。
章魚二姐抬起頭,捂著胸口,忍著不停翻上來的惡心感,她問:“你能治嗎?”
章魚太后卻道:“小慧,你現在懷著孕呢,別亂吃藥!”
“媽!”小章魚瞪了她媽媽一眼。
章魚太后抿了抿嘴,她可不怎么相信中醫,平時有點不舒服,找中醫調理調理也就算了。現在都懷孕,誰知道能不能吃中藥,吃出問題來怎么辦?
許陽皺起了眉頭。
曹德華有些揶揄地說道:“你讓許醫生看看嘛,這個民間呀……還是有很多好中醫的嘛。”
許陽對著曹德華點點頭,這便宜師侄還挺會說話。
章魚二姐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她對章魚太后道:“小姨,我真的很難受,好惡心!”
章魚太后緊張地問道:“要不送你去醫院?”
章魚二姐擺了擺手:“不要,醫院……根本沒用,我中醫西醫都看了,都沒用。這曹醫生,我也找他看過,也沒好。”
曹德華的臉當時就是微微一滯。
宋強和宋強老婆都看向曹德華,難怪他說這女的不會是托兒了,敢情他自個兒也翻車了!
許陽問曹德華:“你沒給她治好?”
曹德華神色有些不好看,他爭辯道:“那……中藥見效本來就沒那么快,而且她可能是她的身體也有別的原因……而且你吐得這么厲害,藥都被你吐掉。最好等下還是再去醫院檢查一次。”
許陽安慰他,道:“不要緊的啊!沒哪個醫生敢說一定能一次治愈的,再仔細辯證一次就是。”
曹德華整張臉都不對了,他斜著眼睛看著許陽,裝什么逼呢,我特么用你一個小年輕安慰我?
許陽看著幾人,語氣平淡地說道:“不想用藥的話,可以先試試針灸。”
“針灸?”
幾人都是一愣。
曹德華好奇問:“你還會這個?”
許陽對他微微一笑,和善地說道:“我會一點。”
小章魚兩只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像武俠片里的那樣,biubiubiu,然后就好了。”
許陽無語道:“少看點無聊電視。”
“哦。”小章魚委屈地答應一聲。
章魚二姐捂著胸口,難受地問道:“針灸能管用嗎?”
許陽回道:“針灸的話,見效會快一些。等下再配些藥,針藥并重,效果會更好。”
章魚二姐有些猶豫。
小章魚在一旁起哄:“二姐,試試嘛,他很厲害的!”
章魚二姐雖然很惡心難受,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試過了?”
小章魚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
章魚太后那足以能殺人的眼神立刻斜看了過來。
柜臺里的張可眼珠子都瞪大了!
小章魚臉都嚇白了,忙擺手:“沒有,沒有!”
小章魚忙解釋:“我是說針灸,哎呀,姐!你就試試吧,你也不想一直這么難受吧?”
“好吧,好吧,我確實惡心的不行了。”章魚二姐答應了下來。
許陽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說道:“來,坐吧。”
許陽開始對章魚二姐進行診治。
其他人都在一旁看著。
許陽一樣一樣問過去,四診合參,全部做完。
許陽寫醫案,一邊寫,他還一邊說:“女子妊娠之后,血聚胞宮,肝主藏血,此時藏血不足,血不養肝。肝血越虛,肝火越旺。”
“再加上比如七情內傷,郁怒傷肝,肝火一旺,木旺乘土,就會橫逆犯胃。再加上妊娠之時沖脈氣盛,沖氣夾肝火上逆犯胃,導致肝胃不和,胃失和降。所以會吐的厲害!”
“還有一個原因是脾胃虛弱,脾主生清,胃主降濁,脾胃虛弱,升降失常,胃失和降。”
“還有也是跟沖脈氣盛有關系,妊娠之時,血聚沖任養胎,沖脈則會氣盛,沖脈隸屬陽明,易犯陽明胃。如果脾胃虛弱的話,易被沖氣上逆所犯,而至嘔吐。”
“一般情況下,是這兩種病機,但是呢,這是教科書上的說法。我們在臨床上呢,一般細分三種,肝旺氣逆,胃氣不和,還有中虛胃寒。除了主證之外,一定要顧及兼證。”
許陽寫好病案,抬起頭,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記住了嗎?”
其他人看的很迷,這許醫生對誰都是那副淡定從容不茍言笑的模樣,唯獨對曹德華臉上卻堆滿了溫和的笑容。
什么鬼啊?
要不是看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小章魚都感覺自己要醋意翻涌了。
曹德華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忍著不適道:“你……你治你自己的……”
許陽微微搖頭,又問:“你做了什么診斷,開了什么方子啊?”
曹德華更迷了:“你管我那么多呢!”
許陽卻道:“我不知道你開了什么方子,怎么知道你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