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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熱結旁流

  疫情對醫生來說就是一場大考,尤其是對中醫而言。

  這一次乙腦更是如此,其復雜多變的病證態勢和極易威脅生命安全的危機情況,無一不在考驗所有中醫的水平。

  在這場抗擊乙腦的戰場上,倒是真冒出來一批很有能力的中醫,許陽就是其中一位!

  病房內。

  幾個醫生面對病人,紛紛皺起了眉。然后走到了外面交談了起來,可是眾人都下不了準確的判斷。

  “要不去請一下溫老師來吧!”

  郝裝逼同志搖搖頭:“老師也好幾天沒合眼了,還在忙著會診137病房的病人的病情呢。”

  “那這個病人怎么辦?”

  郝裝逼有些煩惱地抓抓腦袋:“這個……哎!許陽,許陽同志!”

  郝裝逼眼睛一亮,他倒是見著許陽過來了。

  許陽兩只眼睛也很熬得很紅,眼圈下也都是黑眼圈,他段時間也忙壞了,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休息。

  這些普通醫生在面對一些比較難辨證的乙腦病人的時候,往往是應付不來的。而那些年紀大的老專家,也不能這樣熬著身體來治病。

  所以都是許陽頂上去的多。

  他現在都睡醫院里的,通常是半夜了,剛合眼沒多久,病人病情又出現變化了,他又趕緊起來救人,他現在就跟救火隊員似的,而且是沒得休息的那種。

  “怎么了?”許陽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了過來。

  郝裝逼忙說道:“許陽,我們這邊遇上個把不準的病人,你幫我們看看吧!”

  其他醫生也都看向許陽,眼中都露出了期待之色。

  許陽也已經用他的療效證明了他自己。、

  “好!”許陽點頭應下。

  他們帶著許陽進去。

  病床上躺著一個病人,是一個年輕小伙子。

  郝裝逼過來跟許陽介紹病情:“這個病人28歲,已經病了六天了,之前西醫確診為乙腦。然后住院之后,曾經服用了清熱、解毒、養陰的中藥,就是之前那一套,你看看方子。”

  郝裝逼把病歷遞過來。

  許陽接過手翻看起來。

  郝裝逼繼續說道:“服藥之后,病人的病情并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嚴重了。現在轉到我們這邊來了,我們這些醫生過來辨證論治。”

  “但是……”郝裝逼一下子就皺起了眉:“但是我們診斷之后發現……發現病人似乎不屬于治療綱目里面的某一類,反而……”

  郝裝逼有些欲言又止:“所以我們下不了決定,就想著找個老師過來看看,就請您來了!”

  許陽點了點頭,他看完了病歷,又上前診斷病人。現在病人高燒40.3度,許陽壓了壓他的腹部,腹部脹滿微微有些硬。

  病人不停打嗝和干嘔,兩只眼睛通紅,也不閉上。身上無汗,手足亂動,煩躁不安,幾乎欲要發狂。

  神志也不清醒,嘴里一直在說著胡話,四肢反而稍稍有些冷。經過詢問,許陽得知昨日患者下利純青黑水。

  許陽微微頷首,給患者做了脈診之后,又給患者診斷脈象。

  稍頃之后,許陽說道:“脈象沉數有力。”

  其他人也都點頭。

  沉數為里熱證,有力為實證,這是比較明顯的里實熱證!而且已經是熱結了。

  許陽也沒跟他們說的那么仔細,就道:“這不是很明顯的,陽明腑實,熱結旁流,所以下利純青黑水。而且煩躁欲狂,神昏譫語。所以必須下之,用小承氣湯吧。”

  “啊?”眾人都是一愣。

  幾人的神色有些精彩起來了。

  許陽也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問:“這個病人也不是那么難辨證,你們不至于辨證也不出來吧!”

  眾人神色稍稍有一些尷尬。

  郝裝逼同志有些為難地說道:“不是,許陽啊,這個……這個病人是乙腦,目前治療綱目上并沒有承氣湯這個方子。”

  許陽沒好氣地說:“都強調了很多變了,治療乙腦不能按照一方一法來治,一定要辨證論治,要根據病人的病情來治。”

  另外一個醫生卻道:“可是……乙腦目前是按照溫病治的,溫病是忌下的,用下法怕是不太合適吧。”

  其他醫生也都點頭,所以這才是他們真正猶豫不決的地方。

  許陽道:“患者里閉表郁,而且是很明顯的熱結旁流,只有下法才能解此證。如果你們一直拘泥于溫病忌下的禁忌,當下而不下,反而貽誤病情。”

  “由此里愈結,表愈閉,熱結精傷,到時候內閉外脫,很可能會危及生命的!這可就是我們醫生的責任了。”

  其他人也被許陽說的有些尷尬。

  郝裝逼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其他幾人,又小聲說道:“可是陽明腑實,熱結旁流,不是應該用大承氣湯嗎?”

  許陽卻道:“病邪雖然羈踞陽明,熱結旁流,但是也未至大實滿。你們看患者的舌苔穢膩,色不老黃,所以不到用大承氣湯的時候。用大承氣湯,不僅要敢用,更要會用!”

  “現在病人里閉表郁,雖屢用清熱,解毒,養陰之劑,而表是不解的,這樣是沒有用的,必須要用下法。下之則里通,里面通了,表自然就和了。用小承氣湯吧,我來開方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其他人還能說什么,只能是讓許陽出手了。

  許陽留了方子之后,他就走了,他也很忙。

  這群醫生拿了許陽的方子,都看向郝裝逼。

  “這方子用不用啊?”

  郝裝逼也有些頭疼,雖然許陽說的頭頭是道,但是溫病禁下法,這是醫理。而且治療綱目上也沒有這個方子,也沒有這個先例啊。許陽雖然開了方子,但他們也不敢用啊。

  郝裝逼看了看其他人,顧慮重重道:“要不我去問問我師父?”

  其他人趕緊點頭。

  郝裝逼拿著方子就過去了。

  稍頃之后,溫三全也趕過來了,溫三全就是他們這一組的帶隊組長。

  溫三全仔細診斷完病人的情況之下,又聽了其他人的描述。

  郝裝逼把手上的方子遞過來,他道:“許陽就是這么跟我們說的,這就是他開的方子。”

  溫三全接過來方子,看了看之后,忍不住搖頭贊嘆道:“不簡單啊!”

  郝裝逼則問:“師父,所以他是對的嗎?”

  溫三全微微頷首:“沒錯,不拘泥于既有的規定,心中完全不存半絲的先入為主的觀念。完全按照辨證來治,當斷則斷。”

  “不簡單啊,就這份心性的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辨證論治,精準無比。遣方用藥,水平極高。真不愧是蒲大夫的徒弟,著實了得啊。尤其他還這么年輕,將來必成大器啊!”

  溫三全忍不住地夸贊許陽。

  說完之后,他看了一眼郝裝逼,不禁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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