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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爆發

  三人往會議室走。

  外面偷聽的幾位立刻往后撤了撤,有些悻悻然地看著這幾人。

  許陽也看這幾個人,沒有說什么。

  杜月明打頭走在最前面,他去問:“這位兄弟,勞駕問一下,里面什么情況啊?”

  偷聽的那個小伙子回道:“吵哇,哇,那個罵的呀,我聽得都來氣。”

  杜月明又皺緊了幾分,回頭看許陽。

  許陽卻是執著地點了點頭。

  杜月明也沒轍了,只能伸手去擰開會議室門了。

  門剛一開,就聽見非常脆生的一句問候:“我操你祖宗!”

  嘿,真他媽的文明。

  “這么說,你們是打算不認賬了吧?”一個人高馬大的小伙子在哪里破口大罵。

  “死不要臉的你們,好啊,直接法庭上見。我告訴你們,你們診所也沒別想好,我直天天來你們這里拉橫幅!”一個中年婦女也大聲辱罵著。

岳山和老農學生董醫生兩人也是一臉的苦悶,垂頭喪氣,跟被批斗似的。顯現  律師則是閉上眼睛,隨他們噴,唾面自干,非常敬業。

  許陽幾人都進來了,那一家人還沒停呢,還在大聲罵。

  岳山和老農學生卻趕緊站起來了。

  “老師,怎么了?”老農學生過來問。

  老農說:“我們過來看看。”

  老農學生勸道:“別了,這邊亂糟糟,您還是回去吧,那我們這邊談好了再跟您說。”

  還不等老農回答,病人的兒子,也就是那個人高馬大的小伙子就大聲道:“回去干嗎?背著人干嗎?就把門大開著,有什么不能見人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干的好事!”

  岳山和老農徒弟頭都大了,就這樣,你讓他們怎么跟這群人聊啊?

  老農回道:“一起聽聽,沒事,我在山里聽慣了野獸畜生叫,不怕。”

  “哎!老家伙,你罵誰畜生呢?”病人兒子頓時急眼。

  “你說誰呢!”老農學生也來脾氣了,罵他自己也就算了,弄到他師父頭上,他可不得生氣嘛。

  “臥槽,你這個庸醫,劊子手還敢頂嘴,找打是不是。”病人兒子擼起袖子,都要上演全武行了。

  岳山趕緊勸:“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好說嘛。”

  “別攔他,你讓他動手!”老農徒弟也火了,脖子都氣粗了:“你讓他來,我他媽都忍他們好久了!狗日的,你說的對,我就是救了一個白眼狼。”

  “我他媽當初就不該管你,我就不該聽你們的苦苦哀求,老子費盡心思救你,區區兩天時間就讓你轉危為安了。沒有我,你現在能出院算不錯了!”

  “狗日的,說我的藥有問題,有個屁的問題。老子用這個方子幾十年了,從來沒有過問題。這個方子幾千年了,誰他媽說有問題的?”

  老農徒弟大聲咆哮著,使勁地用袖子擦著自己的眼角飆出來的熱淚。

  他的一番暴怒狂吼,倒是把對面這家人給震懾住了。

  岳山看著自己的老伙計,也不禁心中悲涼,他知道這段時間董醫生被他們這一家人折騰的有多慘。好好的一次善意出診,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個結局。

  岳山看著又是激動又是委屈又是冤枉的老農徒弟,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老伙計這樣,四十多的大男人愣是被逼哭了。

  岳山心里也是一肚子怨氣,要不是為了診所,他至于這樣委曲求全嘛。現在見到自己的老伙計這樣,他怨氣也變成了怒氣。

  岳山心里發了狠,也不管什么理智不理智了,他就怒吼道:“他媽的,我挨罵也挨夠了。我他媽懶得跟他們聊了。”

  “行,法院是吧?我陪你們!區法院不行,我就去中級法院,再不行我就去高級法院,我他媽告到最高法院去,我跟你們拼了!”

  “他媽的,我就不相信偌大的一個中國,沒個說理的地方!狗屁的,來啊,誰怕誰啊,告去,去起訴啊!”

  這一家人也被突然發瘋的兩人給震的一愣一愣的,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發火罵人,生氣了甚至還推搡幾下,這兩人一直是好言相勸,逆來順受。

  這一下子爆發,可把他們嚇一跳。

  “你……”病人老婆,也就是那個中年婦女急道:“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蠻橫?你信不信以后我每天在你們門口拉橫幅,我讓你們這個買賣做不下去。”

  “老子不做了!”岳山憤怒咆哮,眼珠子徹底紅透:“你拉去,最好拿個錘子,把我們這里全砸了,老子不過了。”

  “你白天來我們這里拉橫幅,晚上我去你們家門口拉,我讓全天下都評評理。來啊,誰怕誰啊,要死一起死啊。要不,你現在就拿把刀劈死我?”岳山憤怒地拍著自己的腦袋。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這本就委屈的兩個人。

  那一家人都懵了,這個樣子,怎么感覺要跟他們同歸于盡一樣呢?

  律師也慌了,呼吁大家要冷靜,要保持克制,好好談判。

  剛才那個叫囂的厲害的小伙子,這會兒也慫了,就說:“爸媽……我們我們還是走吧,別跟他們廢話了,直接走法院,咱們不會輸的。”

  他父母也趕緊點點頭,就想要走。

  岳山和老農學生董醫生也猩紅著看著這一家,模樣都有點嚇人。

  這家人趕緊加快了腳步,但在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是許陽。

  小伙子警惕地問:“你想干嘛?想動手嗎?我可告訴你,就你這樣的,我一個打一群。”

  許陽壓根沒理會小伙子的警告,他則是在看他老爸的臉,病人的臉已經浮腫了,而且呈現了葫蘆樣。

  許陽說:“不著急走的話,我幫你診斷一下。”

  小伙子很暴躁:“診斷什么?我們找你們治病了?你們什么人啊?我告訴你們,我們現在可一點都不信中醫,你們都是騙子。”

  許陽冷靜地說:“就診個脈,別的不做。非要打官司也可以,初審,不復上訴,再到執行,這一套下來,最快也要一年多。要是再申訴,時間更長了。萬一遇上老賴,好幾年拿不到錢都是正常的。我說的沒錯吧,這位律師?”

  律師點點頭:“嚴格來說,沒錯。”

  這家人頓時一噎,這也是正是他們憂慮的地方,所以能談判談攏是最好的,不然真的很麻煩。

  許陽說:“讓我來診診吧,診完之后,我來說服他們繼續好好談,行不行?”

  許陽看向了岳山和老農學生,這兩人也點點頭。

  一通火發出來,岳山現在也平靜許多了,他道:“我聽許醫生的。”

  老農學生也道:“我也聽許醫生的。”

  成年人的悲哀,就在于發完火之后,還是要迅速認清現實,回歸理智的。

  小伙子也不愿徹底撕破臉皮,這才悻悻然道:“診脈就診,又不吃藥,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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