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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別害我們

  許陽頭都大了。

  診室外面還有好多人在圍觀。

  圍觀這種事情,老有人說是中國人的特性,其實不是,這是人類的特性。因為這根源于人類的好奇心,你只要有好奇心,就免不了會有聚眾圍觀。

  在圍觀的這些人里,都是來求診的患者。

  許陽現在的號特別難掛,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掛到號的人都早早過來排隊了,許陽診室外面可等著不少人。

  一見這對母子跪下了,大家都圍上來看熱鬧了。

  現在這種自媒體時代,人人都有攝像機,人人都有宣傳平臺,外面這些人全拿出手機來拍了,因為這場面平常可見不著。

  連好多醫護人員也過來看,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什么情況了。

  診室里面正在接受許陽診斷的病人也懵了,這什么情況?是許專家治病的規矩嗎?來治病都是要下跪磕頭的咩?

  站著許陽身邊跟師學習的小年輕張華也詫異地看看許陽,又看看這對母子,他也有點懵。

  許陽的眉頭一下子就緊了,這對母子他還真認識,前段時間還打過交道呢。他們倆就是之前坑老農學生的那一家三口,現在怎么跪到他面前了?

  上次許陽在給他們家那位尿毒癥病人診斷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他胃氣和腎氣都衰敗了,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重癥垂危的。

  算算時間,這也過去有段日子了。他們是沒去治療,還是治療了還效果不佳?不然怎么跪這兒來了。

  許陽內心有些不悅,雖說醫生本該對所有病人一視同仁,凡有疾惡來求救者,皆要一心赴救,不顧個人得失。但碰上這種坑醫生的主兒,哪個醫生見了都會頭疼的。

  許陽現在就有點頭疼,他對旁邊的張華說:“打個電話,讓杜月明院長來一趟。”

  張華點點頭,掏出手機就趕緊給杜月明打電話了。

  許陽又說:“去扶他們起來吧,這像什么樣子!”

  “好。”張華答應一聲,趕緊就過去了。

  許陽也沒理會他們那邊,就對著診桌旁邊的病人說:“來,舌頭伸出來,我再看一下,你別理會那邊,專心配合我。”

  “哦。”病人只得答應一聲。

  門外圍觀的群眾見許陽對這對跪在地上的母子態度冷淡,他們心中也不禁生出了憐憫之心,然后又趕緊拍了起來。

  張華過去勸:“我說兩位,趕緊起來吧,有話好好說,我們這是醫院。醫院本來就是治病救人的,我們醫院開到現在,從來沒有把病人拒之門外過,所以你們起來好好說。”

  張華這話說的還算得體,外面圍觀的病人也都點點頭,面色稍微緩和一些了。

  門外也有人勸:“是啊,你們快起來吧,許醫生的醫術和醫德都很好的,你們別這樣啊,跪著多難看啊。”

  “哎,話也不是這么說的,要不是被逼急了,誰愿意給人下跪啊?”也有人為這對母子說話的。

  還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為什么許陽醫生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啊?”

  門外眾人竊竊私語。

  那對母子跪著,眼淚都出來了。做母親的說:“我不管,許醫生你要是不答應去救,我們就不起來。”

  人高馬大的兒子也哽咽道:“對,許陽醫生,你要是不管了,我們今天就死這兒了,我們一家人就全死你面前了,我們不起來了。”

  一對比前段時間這兩人的囂張模樣,這真是有點諷刺。

  不過許陽始終都沒說話,這家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許陽自忖自己恐怕不一定能非常妥善地應對,尤其外面還站著不少人,到時候自己一開口說不定還會惹來事端。

  專業的事情,還是讓專業的人來應對,所以許陽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找杜月明,這事兒還是得是醫院出面比較好。許陽也只是讓張華在那邊勸。

  可惜這對母子也不理會張華的勸告,動不動就說死這兒,弄得張華這個小年輕還真沒什么好辦法。

  而許陽這樣奇怪的近乎冷漠的舉動,也讓外面圍觀的人有些不忍,同時他們心里也覺得奇怪,許陽怎么這么冷漠啊?

  很快,杜月明就趕來了,他就在樓上的辦公室,下來很快。

  一瞧是這兩個人,杜月明頭當時也大了,杜月明擺了擺手,示意張華讓開一點,他走到了這對母子面前。

  杜月明沉聲,冷靜地說道:“起來吧,兩位。先說好啊,我們醫院可從來沒有讓病人跪下過,你們可別故意來壞我們的名聲。”

  杜月明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可比張華老道多了,一句話上來,就讓這對母子裝可憐弱勢,變成了要故意壞他們醫院名聲的人了。

  這對母子很明顯的一愣。

  外面人也是一怔。

  母親大叫道:“不是啊,我們是來求許醫生救命的,我們不是來鬧事的。”

  杜月明把話堵上道:“我們醫院的門又沒關,我們是對全社會所有人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進來請求治療,我們是已經把你們拒絕了嗎?”

  這對母子被杜月明的話噎了夠嗆。

  母親小心翼翼地問:“那許陽醫生真的會答應給我們治嗎?”

  杜月明道:“我們無法保證能治好疾病,但我們肯定會盡全力。許陽醫生是我們學術中心的負責人,如果是危急重癥,只要是學術中心接手了,許陽醫生都會把關負責。”

  這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做兒子的問:“那……許醫生能跟我們去給我爸看一下嗎?”

  杜月明搖頭,果斷拒絕:“不行。”

  兩人頓時一怔。

  杜月明說:“醫院有醫院的規章制度,尤其治療危急重癥,到時候萬一出點事情,責任算誰的?你們要治療,可以,我們不拒絕,但必須要送到我們醫院來,走我們的規范,用我們的團隊,用我們的中藥。”

  做兒子的大叫道:“可是我爸都已經病得很重了……”

  杜月明不留情地打斷道:“天底下的重癥患者何止上萬?全都要許陽負責嗎?全都要他一個人跑去治嗎?”

  “許陽之前不是沒有提醒過你們,現在你們出問題又過來找了?就你們之前干的那種事情,我們現在還愿意給你們治,這就算不錯了!”

  “你們往這兒一跪,讓這么多人都看著,不就是想借助這么多雙眼睛來壓我們嗎?搞的好像你們有多可憐一樣?你們之前干的那點事,自己心里沒數嗎?要我都給你們說出來嗎?”

  杜月明越說越嚴厲,他可不會慣著他們,這里是問縣,是他們的主場,他們在當地的名聲可好的很,不愁這些老百姓不會信他們!

  果不其然,杜月明這話一出,外面圍觀的人頓時議論紛紛,他們都意識到這對母子不尋常了。

  這對母子臉色也很難看,相互看了看,見確實沒人站在他們這邊,才哭喪著臉:“行,我們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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