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分醫院了。
尋吳生主動找到了帶隊老師,要求跟許陽分在一個醫生。稀奇的是,帶隊老師也沒拒絕。
這樣一來,好些人都想跟著看熱鬧了。背后吃瓜和做分瓜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所以這群吃瓜人都要跟許陽一隊了。
現場頓時熱鬧了。
帶隊老師發了火,才把這事兒給消停過去。
分隊眾人上車。
小靈通也混了進去,他現在任務可重,承擔著傳遞八卦的任務。
沈玉言還是跟許陽一組。
到了醫院。
還是一樣的流程,被接待,聽演講,上課,發言,討論,然后再分科室跟著學科帶頭人臨床交流和學習。
前面枯燥的流程結束,騷包的尋吳生過來找許陽,說話之前,當然是要先理一理他瀟灑的長發的,理順了他才說:“要開始了,許陽醫生,請你選科室吧。”
其他人也都在看許陽。
許陽吐出兩字:“兒科。”
尋吳生一怔:“兒科?你不是說知道我師爺和太師爺嗎?你還跟我比兒科?”
其他人也紛紛咋舌,果然跟之前一樣囂張啊,他就是要在你最擅長的領域里打敗你。
眼睛紅紅的沈玉言,更添惱怒,又想起昨日的羞憤,不禁暗自對許陽咬牙切齒起來。
醫院這邊來開會的中醫們也竊竊私語了起來,其實這對行內人來說,不算秘密,北京中醫圈基本上都知道了。
許陽點點頭:“沒錯,就比兒科。”
尋吳生心中頓時惱火:“許陽,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真當你自己是全能的啊?”
許陽卻說:“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也不存在全能的醫生。”
尋吳生怒道:“那你干嘛非要跟我比兒科,你是吃定我了嗎?覺得一定能贏得了我嗎?”
許陽道:“其實我們的比試,我并不是最想看到誰勝誰負。”
尋吳生問:“那你想看什么?”
許陽認真地說道:“我主要想看你的本事如何。”
眾人瞬時一呆。
尋吳生聞聲一愣,然后頓生惱怒,他扭頭對這邊的兒科主任道:“給我們倆找個棘手的病人。”
兒科主任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帶隊老師。
帶隊老師則是點頭應允。
一群人往住院那邊趕去,這家醫院的中醫優勢學科是兒科。
到了兒科之后,誰有心思聽普通病例啊,都在等著看八卦呢。兒科主任見大家興趣都在別的點兒上呢,也就簡單介紹一些普通病人,然后帶著他們到了另外一間病房。
兒科主任走到患兒身邊,對他父母說:“這些都是非常優秀的青年中醫,等下你們孩子的病情我們會回去一起討論的。”
患兒父母自然無不應允了,患者家屬最擔心的就是醫生的不管不問,你看著陣仗越大,人家越放心呢。
兒科主任轉身看著這群跟來的青年中醫,說道:“這個孩子兩歲零三個月,是重癥肺炎,發熱已經十三天了,高熱始終不退,病情也越來越麻煩,現在體溫40度。是我們醫院中西醫共同會診的,這里是病歷,你們也過來診斷一下吧。”
兒科主任給他們發下去病歷本。
最先傳到的還是許陽和尋吳生手上,許陽翻閱了一下這孩子的各項見檢查數據,還有前醫的診斷用藥。
尋吳生翻閱完之后,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問:“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許陽道:“你先吧,我再看看。”
尋吳生點點頭,然后把自己的一頭長發,全都抹到耳朵后面去。
患兒父親看著尋吳生這瀟灑的造型,滿心的膩歪,他們總感覺這個小伙子有點不靠譜,至少從外表上來看是這樣的。
尋吳生整理好自己的發型之后,蹲到了患兒面前,開始診斷起來。
別看這貨夠騷包,但醫術水平還是很到位的,他太師爺是當年1955年奉調北京的小兒王,在廣安門醫院里工作了十幾年,是兒科的定海神針,醫術非常厲害。
許陽當年就認識他太師爺,當初抗擊乙腦的時候,他太師爺也是專家組醫院,他師爺也跟許陽并肩作戰過。
他們這一支兒的對兒科的診治還是相當有水平的,就是不知道這小子得了他們這一支兒的幾分真傳。
問縣很缺優秀中醫,沒個科室都缺能獨當一面的領頭人,所以許陽特別希望能找回去幾個強的,所以他就怕這個大騷包本事不高。
尋吳生已經上前診斷了,旁邊的一眾中醫面色也有些凝重,這個病人跟昨天那個女患者不一樣。那個女患者的病是挺麻煩的,但也不是那么的難,醫院的中醫婦科應該是能拿的下來的。
而這個患兒是已經病了十三天了,歷經中西醫各種治療,效果都不好。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折了一眾專家的棘手病人啊。
這兩人真的行嗎?
眾人看看尋吳生,又看看許陽。
兒科主任也微微搖頭,他也不看好,這兩人究竟年輕啊。
而許陽卻也還在認真地分析前醫開出來的方子。
病人病情棘手,尋吳生自然也不敢大意,他非常仔細地做了全面診斷。半晌之后,他才凝著眉退了下來。
然后輪到許陽,需要詢問的前面尋吳生已經問完了,許陽只是稍稍補充了兩句,然后觀察患兒的情況。
這孩子已經發熱十三天之久了,高熱不退,但是周身卻是無汗,咳而微煩,診斷其脈為數脈。舌質微紅,舌苔黃膩。
舌象和脈象都是主熱證,他的癥狀也是高熱和肺炎,癥證相符,倒是沒有出現前一個患者那樣迷惑人的情況。
這邊診斷結束了。
尋吳生倒是一言不發,他一直在皺眉斟酌著自己的方子。
眾人回到了會議室。
帶隊老師已經非常熟門熟路了,直接給他們發了白紙,讓他們把診斷的結論寫在上面。
兩人一一寫好,然后把白紙交給帶隊老師。
其他人脖子都伸長了,可惜看不見。
就連眼睛紅紅的沈玉言也緊張極了,她看了看帶隊老師,又忍不住看向尋吳生。
尋吳生則是理了理自己騷包的頭發,對著沈玉言眨眨眼,給了對方一個寬慰的表情。
可沈玉言還是擔心,她又扭頭看許陽,結果發現許陽神色淡然無比,她一見就心中就更加惱怒了。
尋吳生摸了摸自己的長發,朗聲說道:“現在該開始說自己的診斷和方子了吧?誰先說啊?許陽醫生,這次要不讓你先來?”
許陽微微笑了笑,扭頭對帶隊老師道:“把他的寫的給我看一下。”
帶隊老師把尋吳生寫的方子和診斷遞給許陽。
許陽拿過來看,旁邊人也趕緊探出了脖子。
尋吳生則顯得自信滿滿,他對許陽道:“是不是沒有想到原來是這樣?我已經找出了這邊醫院屢治不效的原因。”
聞言,旁邊人都非常吃驚。
就連上面的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兒科主任都露出了吃驚之色,他詫異地看著尋吳生,眼神驚疑不定,真的假的,這年輕人這么厲害得嗎?
而沈玉言也是大喜,單有這一條,尋吳生的贏面就大了許多,中西醫會診十三日不解的難題,已經被他發現了真相。
見到沈玉言的表情,尋吳生臉上更露出得色,他道:“許陽醫生,我寫的仔細嗎?要不要我給你解釋解釋?”
許陽卻是笑了。
尋吳生理了理自己的長發,自覺勝券在握:“許陽,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許陽則道:“去問縣前,記得把頭發剪了,我們有規定,不能留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