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說得那么嚴重,那邊的漁民都是這樣的,兩邊都是親屬,總不能不見面吧,既然陸地上不讓見,那大家就海上見嘍!我可沒干過那個,那邊外人也插不進去,我媽媽有個親戚就是那邊的,我和他關系還不錯,經常有來往,我去求他應該沒問題。”萬老板一聽洪濤這個話,趕緊把自己往好了說。
“那成吧,那就有勞你了,倒時候你多照顧一下他,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吧。”洪濤對萬老板以前干過啥并沒什么興趣,他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至少現在人家沒少幫自己忙。
“不不不,不系我去啊,我去了,誰給你們聯系啊,石獅、香港、還有灣灣,得聯絡好才能見面啊,不是每天的什么時候都可以的,要挑時間的。我不能去啊,我在這里,然后你找別人陪二爺下去,沒問題的。”萬老板一番話說得洪濤眼珠子都瞪圓了。
的處境,現在能陪那二爺去那邊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這件事不管成不成,都不適合讓其他人知道,陸云鵬現在也是有家有業的人了,而且他也沒出過遠門,去了也沒什么用,還不如自己呢。
“沒關系,那邊有個你們北方人開的旅社,住那里沒問題啦。”萬老板又給洪濤吃了一顆定心丸。
“你TM保不齊就是一個蛇頭!”洪濤看著萬老板臉上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真想過去踩兩腳,這個家伙隱藏的太深了,表面上看那么老實、溫和的一個人。居然還干過這種買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自己這點小心眼和他這種人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看來以后自己還得夾起尾巴來做人。
那二爺的心情很急躁,第二天他又在拉爾夫的辦公室里待了十多分鐘,這次洪濤沒回避。也沒回避的必要了,這件事已經不光是那二爺的事情,自己也算參與者。他必須全程監控。
那大爺那邊估計和那二爺一樣,對于幾十年未見的親弟弟,他也同樣迫切的想見一見,現在全家就剩他們兄弟兩個了。對于那二爺提出的這個見面方式。那大爺那邊好像并沒有提出異議。兩個兄弟在這方面兩句話就搞定了,剩下的全是細節問題,甚至還牽扯到那二爺父親、老婆、兒子、兒媳的骨灰問題,按照那二爺的意思,他想讓他大哥把他們的骨灰也都一起帶回來安葬。
“嬸子,二爺的事情他和您說了嗎?”。當洪濤再次見到劉白氏的時候,他忍了半天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他并不是想給那二爺添亂。而是覺得這個女人太冤枉了。
“說了,他不想讓你跟他去。但是他又離不開你,咱們這些人里,恐怕也只有你辦事能讓他放心了,我也是這么看。”劉白氏還是那個波瀾不驚的表情,看來洪濤是白擔心了,人家早就知道了。
“您放心吧,就是去看看,沒事兒的,就當是旅游一趟了。”洪濤故意說得無比輕松,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沒底,知道的越多就越膽小,真是到了海上,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到時候能不能安全回來,洪濤真不敢保證。
“嬸子明白,一切都要小心,千萬別冒險,只要人在,什么事兒都好說。”劉白氏好像還真的是明白。
“我尼瑪這個事兒好像玩大了,幫人也沒這么幫的啊,下不為例吧。”洪濤現在的心情很復雜,他真的不想陪那二爺去,有時候他都想就拉下臉來讓陸云鵬陪那二爺去,這樣也絲毫沒有不妥的,誰也說不出來什么。
可是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真是尼瑪太有哲理了,洪濤雖然是個膽小、猥瑣、狡詐、市儈的杠頭,但是他骨子里卻還有那么一點仗義的傾向,對于于他有恩的人,他總是拉不下這張臉,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性格,有些事情干過之后他也后悔,可是下次遇到類似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要去干。
明明知道這樣干沒什么好處,但是咬著后槽牙還是要出頭,真是邪了門了,難道自己有多重性格?什么叫多重性格?那不就是神經病嘛!就好像身體里有兩個不同性格的人同時存在,一會兒這個做主,一會兒又是另一個人做主,陰晴不定,一會兒是好人,一會兒又是個壞蛋。
“雪姐,燕子,我下面說的話,一個字兒都不是玩笑,你們認真記好。過些天我要出一趟遠門,如果我要出了什么意外,回不來了,幫我把這些產業經營下去。這家店就歸你們姐妹倆了,本來它也是在燕子名下,剩下的都分給我家人,我會留下親筆信說明的。如果我被抓了,應該也不會關太多年,這些東西還是你們幫我經營,一定要經營好,等我出來我就指著你們來養活我了,倒時候記得去里面看看我,讓我大姨夫幫我找找關系,別讓我在里面受罪,花多少錢都給,聽見沒?別心疼錢,只要我活蹦亂跳的出來了,咱們照樣是吃香的喝辣的。”
那二爺邊是在安排見面,洪濤這邊卻在忙著安排后事,他寫了一個證明文件,如果自己真是回不來了,這個就是遺囑,具體管用不管用,那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把自己的所有安排都寫上了。當然了,他也沒那么悲觀,萬一是被抓住了,他估計坐牢是肯定跑不了的,但是應該不會太長時間,他倒是不怕什么坐牢,他是怕坐牢的時候沒有外面的支持,那樣在里面可就苦了。
“你要去干嘛,我們可以替你去啊,你可別嚇唬我們,那二爺知道嗎!?”韓雪和韓燕這次真讓洪濤嚇住了,開玩笑沒有這么開的,而且洪濤這次還真不像是開玩笑,一個大信封就擺在桌子上,里面厚厚的裝著不少東西。韓燕這次比韓雪還性子急,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了,她這個代理老板娘還沒當過癮呢,眼看著老板就要回不來了,這是怎么話兒說的!
“別問!前些日子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嘛,我想讓你們知道的事情,我肯定會告訴你們,不想讓你們知道的,你們問了我也不會說,還白浪費吐沫。你們如果念這些年我對你們的好,那就按照我說的辦,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等你們以后自己變得強大了,才能幫上我更多的忙。你們就是我的后手,也是我的后路,當然了,我也不是肯定就一去不復返了,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所以這個事兒誰也別說,我要是好好的回來了,咱們還是繼續過日子。”
洪濤一點都沒和姐妹倆開玩笑,他怎么想就怎么說,至于她們倆怎么想、怎么打算,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可靠不可靠這種問題到現在再討論就沒什么意義了,而且自己這些產業大多都在明面上,她們應該還沒那個心思和能力搞什么小動作,最主要的是她們姐妹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這才是洪濤最看重的。
七月底,折騰了大半個月的行程終于確定了下來,洪濤和那二爺打著和萬老板去廣州玩一玩的名義,踏上了南下的列車。這件事兒自始至終只有洪濤、那二爺、劉白氏、萬老板四個人清楚,而韓雪姐妹是聽命的,她們只知道洪濤和那二爺絕對不是去廣州玩的,但是并不清楚他們到底去干嘛。
“我看你那只眼睛敢掉眼淚,我給你摳下來當泡踩你信不!咧嘴笑!使勁兒笑,別和送我上刑場一樣!來,讓哥哥親一下……不許躲,說不定以后就親不到了呢……”臨上火車的時候,洪濤惡狠狠的沖幫自己提著行李的韓雪呲牙咧嘴,然后抱著她的腦袋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下,不顧小舅舅在一邊那個異樣的眼神,拿過自己的旅行箱,扶著那二爺上車了。
這個年月沒有動車,也沒后世那種只停四五站就到達的直達列車,洪濤托蔣女士幫他買了兩張臥鋪車票,總共花了不到150塊錢,便宜倒是真便宜,一共能在列車上待2天一夜,如果光計算時間的話,真是太值了!問題是洪濤真不想占公家這個便宜,如果可能的話,他寧愿多花錢早點到,可惜基本沒這個可能。
飛機,這個年月有了,民航也有,不過光有錢你還坐不了,買飛機票得要介紹信,反正街道辦事處那個級別的是沒資格,據說要縣團級以上才成,估計得到區政府一級才成吧。至于蔣女士那邊,她們雖然在大部委里上班,但終歸是普通工作人員,雖然工作性質特殊一些,但是級別這個問題,在當時還是一硬性標準,不是隨意能通融的,所以洪濤和那二爺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坐這個勞動人民的交通工具了,而且回來的時候,能不能買到臥鋪車票還是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