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答案你不是都說了嘛,我是天才啊!既然是天才,那肯定和你們這種凡夫俗子是不一樣的,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說不定以后我還會干出更奇怪的事情,到時候你可別掏槍打我啊,至少打之前先問問我。”洪濤在京城是和那二爺玩老神仙那一套,但是到了這里,和謝爾蓋再說老神仙什么的,肯定是屁用沒有啊,不過這也難不住他,他又改玩天才了,而且這個論據更站得住腳,現在他已經是洪濤斯坦了嘛,這就是天才的證據。
“如果早幾年我見到你,你知道你會是個什么結局嗎?”謝爾蓋瞥了洪濤一眼,陰笑著問。
“不會是要嚴刑拷打我吧?”洪濤雖然和謝爾蓋一共也沒見過幾次,但是他忽然總結出來一個他的表情規律,那就是當他比較高興的時候,就會歪著嘴笑,但是他的嘴平時一點兒都不歪。
“差不多,我會把你抓起來,然后送到培訓基地去,可不是尤里婭去的那種基地,她那里是培養文職人員的,你要去的地方才是培養情報人員的。”謝爾蓋歪著嘴笑得更厲害了,也不知道他腦子正在琢磨什么他覺得有趣的東西,會讓他這么得意。
“我身上有當間諜的潛質?”洪濤的好奇心又來了,他覺得自己如果做個間諜應該也挺好玩的啊。007、伯恩都是他喜歡的電影角色,別說和他們一樣,就算只有一少半,那也是小母牛騎電線,牛x帶閃電啊!
“不不不。準確的說,你是個撒謊的天才!我不清楚你到底為了什么撒謊,但是我敢肯定,你關于天才的事情,百分百是謊話。沒一個字兒是真的。嘿嘿嘿!別在意朋友,我們不是在聊天嘛,我已經不是你見到的那個軍官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加拿大小商人,而且我們還是合作伙伴。”謝爾蓋說著說著都自顧自的樂上了,然后才發現洪濤那個咬牙切齒的模樣。趕緊又找補了一句。
“愛什么天才就什么天才吧,撒謊的天才也是天才!剛才你說你是個加拿大商人?難道你已經入籍了?”洪濤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和謝爾蓋糾纏,這個孫子太賊了,心理素質也太好,自己占不到絲毫便宜。多說反倒對自己不利。
“很巧,圣誕節前才剛剛完成宣誓,你要是能早來幾天,就可以見證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時刻了。”謝爾蓋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從懷里掏出一本深藍色的東西拍在洪濤手上。
“艸!都尼瑪拿了加拿大護照了!這不會也是假的吧?”洪濤拿著這本加拿大護照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沒辨別出真假來,就算再看一年也是白看,他哪兒懂這個啊。
“看來尤里婭沒少出賣我。放心吧,這可是加拿大政府發給我的,哪兒有那么多假東西。對了。尤里婭怎么樣,是個不錯的幫手吧?你看,我對朋友一般是不欺騙的,我一直都在說,別把我和我的工作混在一起,其實干我們這一行的。對朋友反倒更真誠,因為我們很少能有朋友……”謝爾蓋今天看來是想為自己正名了。什么話題都能繞到他的人品上去。
“咱倆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一只手的手指頭,這么容易就成朋友了?按照這個原則。你的朋友應該不會少啊!”洪濤才不會相信謝爾蓋的話,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他都不信,不是不愿意信,而是不敢信。別的人輕信了,最多是被騙點錢、偏點感情,而這個家伙肯定不會是奔著這個來的,他要是騙你,那就是很徹底、很干脆的,絕不會讓你還能有翻身的可能。
“朋友和時間長短沒關系,也和見面次數沒關系,用你們中國話說,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謝爾蓋看到洪濤不太相信他所說的,一點兒都沒意外,繼續和洪濤在這兒拽詞兒,這回連中國元素都帶出來了。
“得了吧,你應該和妮娜好好學學中文了,還奇妙的感覺,中國話里哪兒有這個詞兒啊。咱們別在這個問題上耽誤時間了,我們倆現在,就是合作伙伴,私人關系不錯的合作伙伴,朋友這個事情咱們以后再聊,還有的是時間呢,而且這也不妨礙我們之間的合作。我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是不是也該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啊?不管是合作伙伴還是朋友,互相了解都是第一位的吧?我洗耳恭聽您的豐功偉績!”洪濤對于一個臉皮比自己還厚的人,真沒什么好辦法,但是他又不想一直這么扯淡扯下去,干脆換了一個話題。
“我只有一家很小的建筑公司,人員都是俄裔,也就二十多人,其中多一半兒還都沒有合法身份,生意勉強維持,主要是我的資金不足,大部分都投進了股票里。說起這件事兒,我還得征求你的意見,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從股票里抽出一部分資金了?這些股票還會有很大的漲幅嗎?”謝爾蓋這回沒再廢話,用一句話就概括了他這一年多的成績。
“其實我想說讓你把股票都賣給我,不過這樣做太卑鄙了,真要這樣干,以后咱倆不光做不成朋友,連合作伙伴都當不成了。所以我想問問你,如果讓你在多倫多開一家夜總會,豪華的那種,數一數二的,你能站住腳嗎?只憑借你的關系,我、妮娜都不會給你任何幫助。”洪濤覺得謝爾蓋說得沒準是真話,之前洪濤替他算過,他的資金確實不太足,主要是他不光一個人,他還有一幫戰友或者同事之類的需要照顧,而且這些人還不能不管,這是他東山再起的基礎,想要在一個新的地方站住腳,光有錢沒有可靠的人沒用。
“這個建議你在香港就和我談過,我也一直都在準備,目前看來,光憑借我的力量,肯定不成。這座城市里勢力太復雜了,簡直就是一個聯合國。當地人、黑人、俄國人、越南人、印度人、希臘人、意大利人、伊朗人、日本人、韓國人,我的天啊,我都快數不過來了。對了,還有你們華人,光他們就分成了好幾派,我至今也沒搞清楚到底誰是誰,雖然說這是一個好事兒,不會有太大的勢力,但是我目前就連一個小勢力也惹不起,最少也要等三年至五年,這種情況才會改觀。”謝爾蓋一聽夜總會這個詞兒,嘴角也不歪著了,滿肚子都是苦水。
“三五年?那太慢啦……除了自己慢慢發展,你還有沒有更快的辦法,哪怕多花一些錢,但不能冒太大風險,你知道,我是個膽小的人,這里不夠堅強!”洪濤嘬了嘬牙花子,別說五年了,三年對他來說也太長了,他等不了。
“唯一的辦法只有和這里的俄裔合作,我出大部分資金,他們來保護我。不過不是白保護,我那些同胞的胃口也不小,至少要給他們六成的利潤。”謝爾蓋打開了車窗,讓冷風吹進來一點,把風擋玻璃上的霧氣消散掉。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甚至連街道都看不清楚,洪濤也不知道車到底在往哪里開,東南西北他都分不清了,天地間一片混沌。
“六成!流水還是利潤?”洪濤對這個數字很吃驚。
“利潤,純利的六成。這個錢里多一半都是給那些工會和政客的,還要去賄賂當地警察,開夜總會離不開這些人,否則你連一毛錢都賺不到。”謝爾蓋看來是真的做了功課,對這里的情形了解得比較透徹。
“控制權你能抓在手里嗎?別我們折騰了半天,最終成了別人的掙錢工具。”洪濤這個問題提得很傷人自尊,但是現在不是好面子的時候,他相信謝爾蓋也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這個我還真沒有絕對的把握,我需要時間,最少也得一年吧。如果能順利撐過這段時間,以后我會慢慢把失去的拿回來,如果撐不過這段時間,結果很難講。”謝爾蓋果然也沒有托大,說得很保守、很務實。
“大概需要多少投資才能營業?總數!”洪濤不想聽具體哪方面要花多少錢,這玩意謝爾蓋就算是胡說,他也沒地方查證去,聽了等于沒聽。
“開最大的?最豪華的?”謝爾蓋追問了一句。
“這里的夜生活太枯燥了,如果不下雪,他們也都不出來嗎?”洪濤上輩子來過多倫多,那時候這里還算湊合,也有一些娛樂場所。不過和國內比起來,這里連個四線城市都比不了,甚至連美國的一些小城市都比不了。怪不得連加拿大自己人都說美國是城市,加拿大是農村呢。但是要光比娛樂行業的話,再過幾年,美國就是農村了,中國才是城市。
“差不多吧,會多一些酒鬼,這里的晚上只有酒吧開門,或者去脫衣舞酒吧,也就那么兩三家。”謝爾蓋顯然也很無奈,他孤身一人,沒妻子沒孩子,又正值壯年,總不能天天晚上都灌酒吧,據洪濤觀察,他對酒好像很克制,淺嘗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