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京城電視臺新聞頻道播出了一則新聞。
“下面我們來看一條快訊,是我們的記者上午從人民醫院記錄下的驚險一幕,當時,一個身患絕癥的女孩站在醫院樓頂想要輕生,她的親人和民警們都勸阻無效,眼看就要跳下來的時候,正好在現場的我京城電視臺的同事張燁老師走了出來,用一首詩挽回了一條生命”
畫面中出現了張燁的身影。
周圍全是人,正是那時的醫院現場。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余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最后畫面一轉,女孩蹲在樓頂上嚎啕大哭,然后被及時趕到的民警給救了下來。
跳回演播室,新聞主播道：“據我臺記者跟醫院了解到的情況,楊蓮正是張燁老師的粉絲,她父母說她一直都喜歡張燁的作品,每一首詩都能夠倒背如流,現在,楊蓮的手術費也已經解決了,張燁全部承擔了下來,說到這里,我心里面也不免跳出一句話來,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這則消息一經播出,微博上,京城區域的論壇里,貼吧,都瘋狂地熱議起來 “這么牛？”
“張燁老師又出新作了？又救人了？”
“太神了啊,那么緊張的氣氛和現場,竟然有人能臨時不打草稿地創作出這么一首偉大的現代詩？”
“《相信未來》,寫得太好了啊”
“為什么張燁的詩都這么好？他打雞血了啊？”
“把粉絲的醫藥費全都承擔了？這品格,這品德,真是沒得說”
“我聽圈子里的人說這個張燁名聲不好啊,可能為了粉絲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怎么可能是個惡人？”
一個微薄認證是某企業的副總的人道：“不是張燁名聲不好,就是他的品格太好了,敢說真話,才得罪人太多了,說實話我看了這新聞第一感覺是不敢相信,第二就是感動,我從來不提倡追星族,我覺得那沒有意義,是傻帽的行為,追星了半天,人家明星知道你是誰嗎？可今天,我這個態度有點不那么堅定了,大概當個張燁老師的粉絲,是件很幸福的事兒吧。”
這時,有一個微薄大V發言了,看他的認證,是個京城經濟圈里的名人或者說是精英吧,“以前偶然間我聽過一次京城電臺的中秋詩會直播,我記得張燁獲獎后說了這么一段感言‘文學和科學相比較的確是沒有什么用處。但是文學的最大的用處,也許就是它沒有用處,,這些話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直很難理解,但也一直都在我腦子里轉悠,今天,張燁的這番話我想我懂一些了。”
“說得好”
“我決定了,今天開始我是張老師的粉絲了”
“我也是,哪里是張燁粉絲團的地方？我要加入”
“算我一個,張燁老師今天這事兒做的太漂亮了”
貼吧。
張燁的窩。
粉絲團大本營此刻卻比網絡上的議論還要炸鍋 “l號差點自殺？怎么會這樣？”
“是錢不夠,l號不想拖累她的父母”
“不夠跟我們說啊,大家可以捐錢啊她可真傻”
“她是要強,不想給人添麻煩,幸虧啊,幸虧張燁老師及時趕過去了啊,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張老師太猛了本姑娘愛死他了”
“是啊,張老師今天神兵天降啊太及時了”
“l號的醫藥費都被張燁老師出了？張老師有那么多錢嗎？他剛工作,也不富裕吧？”
“你以為張老師別人似的呢,《鬼吹燈》出版,現在都多少銷量了啊,張老師比一般人有錢多了”
“是啊,張老師是大款”
“那我就放心了,唉,咱們真是沒有粉錯人啊”
“那當然了,張老師跟一般娛樂圈的人壓根不一樣”
“以后誰要是敢說張燁老師壞話,老子第一個上去跟他們拼命”
“對,一個明星卻能為咱們小粉絲做到這個地步,問全世界誰能做到？以后誰跟張燁作對,就是跟我作對”
“沒錯,一輩子支持張燁”
“一輩子支持fl66”
與此同時。
另一邊,京城電視臺。
張燁剛把車停在單位公共停車場里,小妹妹曹萌萌的電話就打來了。
電話一通,小丫頭就在那頭唧唧喳喳起來,“哥我看新聞了你太威猛了你太帥了帥翻天了有沒有”
張燁道：“帥什么啊”
曹萌萌道：“那一首詩說的我熱血沸騰啊”
張燁失笑道：“得了吧,我那時候一身冷汗呢,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這兒還有事呢,掛了。”
進了電視臺。
不少人都看他,還有跟他打招呼的,顯然都知道了剛剛的新聞。
“張老師。”
“小張老師回來了？”
“今天辛苦了,牛。”
以前,張燁在電視臺里就是一個類似掃把星的人物,好多人避之不及,就算不刻意回避的人,除非不得已,也基本上很少跟他說話,因為大家都知道張燁以往的劣跡,那是發起火來誰都敢罵的主兒。但今天這件事一出,張燁頓時贏得了很多人的尊重,之前從來不跟他打招呼的人,今天也有人跟他笑呵呵地問好了。當然,里面肯定也有《百家講壇》越做越大的緣故。
張燁應付了幾下,上樓回了自己的辦公區。
胡飛他們都在,“喲,小張,我們剛還說新聞的事呢,也正要給你打電話 小呂笑嘻嘻道：“張老師就是張老師,在家休息一天都能上電視上新聞,這回可又出名啦”
大飛問道：“對了,你怎么來單位了？不是節目都錄好很多期了嗎？今天沒有其他錄制任務了。”
張燁猶豫道：“我來籌錢,你們誰那里有一百萬,能不能先借我？我晚上就要用,回頭我把車賣了就還。”
侯哥啊道：“一百萬？”
侯弟道：“是那個女孩的醫藥費吧？”
“對。”張燁道：“我這里還有幾萬,不夠了,我這車也一時半會賣不出去,所以才想先借一下,別耽誤楊蓮的手術。”
胡飛道：“你這車肯定賣不出去,你那是防彈車,一般人用不上,實用性也不大,沒幾個人會買,就算想買的而且有能力買的,也不差那點錢,估摸不會買一個二手車,就算你才開過沒幾天也很難賣出去,我這里的話,大概有十幾萬存款,你要是急用就先拿走,但也不夠啊。”
小呂摸著錢包算了算,“我能拿一萬。”
侯哥傻眼道：“張老師,合著你沒有閑錢了啊？那你還答應包下所有治療費？你也太仗義了啊”
大飛也不贊同道：“是啊,咱們力所不能及,幫人的話您……”
張燁搖搖手,“我有困難的時候她幫過我,現在輪到我了,就是砸鍋賣鐵我也得讓她把病看好”
“這樣”胡飛想到一個辦法,“昨天總監跟我聊過,是你張燁品三國》的版權問題,因為有其他地方電視臺可能想要轉播,而且臺里想趁熱打鐵,趁著你節目沒有播完的時候出幾本PB與其便宜了免費的視頻網站,不如咱們自己把這一塊賣出去,這個版權是屬于你的,臺里看樣子是想先從你手里買下來,本來我想下個禮拜再跟你好好談,你既然著急用錢,那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張燁想也不想道：“好,我賣了。”
胡飛道：“行,那你跟我去總監那邊。”
王水新辦公室。
胡飛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王水新點點頭,“好,那說說價錢？”
張燁也沒多開,他知道《品三國》PDR勺價值,銷量就算不會太好,但也肯定差不了,于是報價道：“一百一十萬就行。”正好是楊蓮治病的價格。
王水新卻皺了眉頭,“小張啊,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你是咱們臺里的員工,你能有現在的成績和收視率,也是臺里推的你,沒有咱們文藝頻道的宣傳,你的《品三國》能有今天的熱議和成就？一提到版權你就開口一百多萬,你這有些不講究吧？對折一半我都覺得多”
張燁不高興了,“王總監,我沒多要吧？如果我跟合作商直接談,我要一百五十萬應該也有人會買”
王水新盯著他,“你還想跳過臺里自己賣版權？”
胡飛拉了張燁一把,立即打圓場道：“總監,您應該看剛才的新聞了吧？小張是為了一個急需做手術的病人,手術費正好是一百一十萬,他手上沒錢了,所以才想盡快籌齊醫藥費給小姑娘治病。”
王水新一擺手,“這個跟單位沒關系,我不能因為你小張答應了捐誰誰誰錢,做什么公益,就損害單位的利益,就違背原則”他想了想,“六十萬吧,最多六十萬”
胡飛這下也黑了臉,“總監,這太少了”
王水新或許知道張燁急用錢,趁火打劫道：“咱們單位不是慈善機構,最多就能給這么多,嗯,除非小張把版權轉播的永久合同也賣給臺里,正好最近有幾個地方電視臺都在找咱們談,那樣還能給多一些,一百萬吧,一百一十萬絕對不可能”
胡飛爭取道：“就差十萬,您……”
王水新搖搖頭,“多一分都不行,這是原則。”
張燁一咬牙,“好,一百萬就一百萬,我都賣了,但我有一個要求,今天我得拿到錢,那邊還等著手術呢”
王水新拿架子道：“這個我保證不了,得跟財務那邊溝通,先擬定合同吧,弄完合同再說。”
本想著一個PB銷售版權就能談下來一百一十萬,誰知最后還搭進去一個轉播權的永久版權費,而且最后還只是一百萬,還差十萬才夠手術費,甚至張燁都這么說了,都說了救人迫在眉睫,他愣是還不保證今天就能把錢打過來。王水新的這種趁火打劫的嘴臉,別說張燁了,胡飛都心里涼巴巴的,胡飛也沒想到王水新竟然是個這么辦事和這么個品性的人。
回到辦公區。
小呂上來急切道：“怎么樣了？”
張燁計算道：“我手里還有幾萬,加上那一百萬,還差個四五萬,各位,能不能先借我一點,開了工資我就還上,這個月工資不夠的話我分期。”他沒信用卡,也只能先這么于了,沒別的辦法。
大飛詫異道：“一百萬？不可能啊,我聽說外面合作商給你版權的評估,拋開電視臺份額的因素,你這個原作者這人起碼有一百三四十萬的版權費啊。
胡飛道：“這還是兩個版權,轉播也賣了”
“都賣了？都賣了才一百萬？張老師你傻啊”侯哥聽不下去了,“這可不是小錢,哪兒能這么賤賣的啊”
張燁坦然道：“人命重要錢重要？先救人要緊,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呂忍不住罵道：“這個王水新太缺德了啊”
大飛也憤恨道：“他連救人命的手術費都坑？他還有沒有良心了？他就不怕死了以后下地獄啊”
胡飛立刻打開網銀,“小張,你把賬號告訴我,不用說了,剩下了五萬我出了,不用你還,當是我捐的。”
張燁斷然道：“那我可不要,那是我的粉絲,也是我的事,不能要您的錢,我就當是您借我的,我慢慢還。”
下午,張燁簽了合同。
王水新不保證錢什么時候到,張燁就去財務催,連催了五六次。
財務那邊還是通情達理的,知道張燁是急等著錢救人,就破例批了。
張燁總算在晚上下班之前湊齊了一百一十萬,他二話不說立刻就去了醫院,把楊蓮的手術費結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