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一呆,“生如夏花之絢爛?”
“死如……秋葉之靜美?”一青年編輯也癡癡念道。
“字寫得好啊這句詩更好啊”一個老編輯拍案叫絕 “張燁老師果真是好才華啊今天我信了”里面唯一的一個女人道。
張燁放下毛筆,笑呵呵地看向那女編輯,“合著您以前是不相信啊?”
女人臉一紅,忙連連擺手道:“沒有啊,可沒有啊,就是以前沒親眼見過,感觸沒有那么深而已,嗨,是我說錯話了,晚上張總編還要請您吃飯呢,到時候我罰酒一杯,算作賠罪啦。”
張燁趕緊道:“不礙事,沒那么多講究,呵呵,我也是隨口開句玩笑。”
張魯還在看那副字,“這真是你臨時想出來的?絕了,這句詩做序,太貼切不過了那種意境寫的,簡直別提了”
出版社的人都齊聲叫好,有人還啪啪鼓掌,毫不吝嗇地贊美起張燁來。
張燁也趕忙謙虛了幾句,這句詩雖然只是簡單單地一句而已,甚至論其來,比《一代人》的還要少,但越是字少,越能看出功底,寫起來越不簡單,有句話叫大道至簡,說的可能就是這個理兒。這首詩其實大有來頭,是他那個世界著名的印度詩人泰戈爾所作《飛鳥集》中的一句詩,譯本是鄭振鐸,在張燁那里的世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一句詩,《見或不見》和《這也是一切》甚至都沒有這句詩有名,原版好,翻譯的更好,短短一句,濃厚的意境已躍然紙上 為什么說這個做序好?
為什么張燁要用這句做序?
一來,張燁是想跟他文集里的作品相互呼應,他喜歡的詩詞賦,他在這個世界用出來的詩詞,都是比較大開大合的,或張揚,或無謂,或咒罵,或感動,或視死如歸,或生機勃勃,這首來自《飛鳥集》中的一首小詩自然最恰到好處了,幾乎將他用出來的作品都歸納總結了一遍,全部包含了。二來,這句詩其實也反映出了張燁的性格、理想、說是愿望也可以。
生如夏花。
且死如秋葉。
這個說法可能有點文藝,用普通話來說,也借用偉人送給并紀念劉胡蘭同志的一句話,這首詩也能這么翻譯成大白話兒——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其實張燁也想用偉人的這句話做序的,不過這話實在有點太直白,也沒有自己這么夸自己偉大啊光榮啊的,于是,他那個世界大名鼎鼎的《飛鳥集》的其中一首小詩就這么出爐了 回家。
張燁開始做注釋和注解了。
這個工作量實在不小,真要傻乎乎地自己瞎弄,不說一天了,一個月也不見得能弄好,而且肯定還錯誤百出,于是張燁看了看自己的游戲聲望值,等慢悠悠地磨蹭到了二十萬點數后,他便從商城買了兩個記憶搜索膠囊,用來看他那個世界曾經對那些詩文作品的解析和注解。
熬了一天一夜,總算是交稿了。
這天。
差不多晚上了,秋天到了尾巴,天色也黑的比較早。
張燁看著夕陽西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手酸,脖子疼,身上簡直沒有一處不累的了,這兩天做注釋,雖然腦子里已經有了東西,只要把記憶搜索將囊搜索出來的潛記憶原封不動地呈現出來就可以了,可那也不是個小工作量啊,最后還要改稿子,改注釋,弄了半天,昨天夜里才終于搞定。今兒一天張燁都賴在床上不動窩,連堅持了好幾天的跑步都沒去,他得緩緩。
鈴鈴鈴。
出版社張魯的電話來了。
張燁躺了一天,也稍微活過來了一些,伸手接電話,“喂,張總編。”
“張老師啊,辛苦你了。”張魯在電話里笑瞇瞇道:“注釋之類的東西昨天夜里我已經審好了,這次沒有問題了,然后白天拍的版,插圖的事兒早就找人弄好了,我剛從印刷廠出來,第一版印刷已經完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用這一版銷售了,過些天就會陸續上架,嗯,不過這之前還得你先看一眼,畢竟是您的文集,得你親自點頭才行,你在家里呢吧?現在方便嗎?”
張燁客氣道:“要不然我去找你?”
“不用,我就在這附近呢,我去你家?”張魯道。
“也行。”張燁倒是無所謂,他也想盡快看看自己文集的圖書呢,比起《鬼吹燈》和那些童話故事來,這個文集雖然銷量上肯定是不如前兩者的,比都不用比,絕對超不過,可是張燁文集》的價值卻不可估量,在文學上,在意義上,反而是《鬼吹燈》遠遠無法相比的 文集代表什么?
這是名聲這是名望可以說這個文集一旦發表,文壇上從此就有了張燁這號人,不管誰來否定也沒用,他的地位已經被市場和民眾認可了,什么詩人啊,文學家啊,最后都是要經過市場檢驗的,否則什么文學家的稱號也都是“自稱”而已,因為文學并不是就光給文學同行看的,更多是面對老百姓的。就好比王水新一樣,他在國內詩壇上也算是有這個名號,可他要是想出版詩集文集,估計是沒有一個出版社愿意做的,因為做了也賺不了錢,出版社還不知道得賠進多少去 起床吧。
張燁洗了個澡,收拾了收拾家里。
叮咚,門鈴一響,他便過去開門了,“張總編,來……”來了的了還沒說出來,他就微微愣住,“你?”
外面站著一個奇怪的人。
戴著帽子,戴著蛤蟆鏡,還戴著口罩。
要是換個別人家,估計都得嚇一跳,還以為來了什么犯罪份子呢,不過張燁顯然對這個身影很熟悉,這種場面他也遇見過幾回了,“章姐?你怎么來了 章遠棋墨鏡下的漂亮眼睛看看他,“不歡迎?”
“歡迎。”張燁說的有些無精打采,“請進吧您。”
章遠棋今天是一身艷麗的打扮,艷紅色的薄襯衫,黑色的包臀短裙,黑絲襪,加上一雙紅色的細跟兒高跟鞋,至少十厘米以上,穿上都比張燁高了。真個身材也顯得特別苗條,曲線十足,凹凸有致也不怕冷啊 張燁關上門道:“您這是于嘛去了?”
章遠棋把高跟鞋一踢,美腳就出來了,光著腳坐到了張燁家的一把椅子上,靠在那里呼了口氣,有點累似的,“首映儀式。”
踢鞋子?
光著腳丫?
這什么形象啊還天后呢 “《白娘2》吧?今天首映?”張燁也很關注她,都清楚。
章遠棋嗯了一聲,“趁著人亂打了輛出租車溜了,有水么?”
“我找找。”張燁翻了翻,扔給她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最后一瓶了,你給我留點啊,我也得喝呢。”跟天后熟了,張燁說話也沒那么客氣了,“對了,下次您來好歹先給我打個電話啊,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
章遠棋看看他,“電話在我經紀人那里,你看我衣服有兜口么?對了,你下一趟樓,出租車的帳還沒有結。”
“啊?”
“我沒帶錢包。”
“……您可真行。”
張燁只好顛顛跑下樓。
出租司機都等了半天了,看張燁過來給錢,就氣了兩句,“這不是耽誤我拉活兒么錢都不帶就敢打車那是你女朋友吧?怎么那么……”說到這里,出租司機突然一愣,“哎呦喂,你是張燁老師吧?”
張燁苦笑道:“是我。”
出租司機忙一把將錢塞給他,“那不要了。”
張燁一怔,“那怎么行?您拿著您拿著。”
出租司機看著他道:“你傾家蕩產救粉絲的事情誰不知道啊?后來為了幫魏爸爸討說法,還把工作給丟了,我要是拿了你的錢,回去還不得被我那幫出租朋友給罵死啊不要不要我走了”
“別啊誒師傅”張燁追著給他。
出租司機一打方向盤,掉了個頭就踩油門出了小區。
張燁心中有點暖洋洋的,對著車尾喊了一句,“謝了啊師傅”
車側窗被搖下來了,只見到出租司機伸出一只手,對著張燁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后車子也消失在了視野。
上樓回家。
窗戶開著,樓上的章遠棋估計也聽到樓下的對話了。
章遠棋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看,抬頭道:“你還挺有面子?”
張燁切道:“得了吧您,你要是把眼睛口罩給摘了,全國上下躺著走都行,我這點小名氣哪兒能跟你比啊。”
章遠棋嘴里道:“錢我回頭還你。”
“算了吧,我也沒打算要,以后你別搶我歌了就行。”
正貧著呢,門鈴響了我靠要壞事兒了啊 張燁呃了一聲,才猛然想起來正事兒,看向章遠棋道:“那什么,我家里要來人,出版社的,你……”
章遠棋蹙蹙眉,“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提前給我打電話啊”張燁左看右看找地方。
章遠棋伸手去拿眼鏡和口罩。
張燁哭笑不得道:“大黑天的,誰跟家戴這個啊?反正更奇怪了”
這是個開間,也沒地方躲人,章遠棋于脆挪了挪椅子,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沒當回事地繼續看書,“就這樣了”
門鈴再響。
張燁也拖不下去了,有點擔心被人看到天后在自己家會鬧出多大的亂子,猶豫了片刻,還是緊張地開門了,人卻擋在門口,似乎沒打算讓他們進屋的樣子,“張總編,喲,陳編輯和孫編輯也來了?”
來了仨人,兩男一女。
張魯笑道:“下班順路過來,大家都一個車走這邊。”
后面那女編輯眼尖,就看到了屋里那個女人的背影,“咦這是……”
張燁心里咯噔了一聲,完了,壞了,天后被認出來了 然后那女編輯就笑嘻嘻地說了一句話,“這是張燁老師的太太吧?看背影長得就漂亮張老師可真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