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
早晨,報紙開賣。
《天王誕生!》
《張燁強勢登頂!》
《娛樂圈或將進入新紀元!》
《眾多明星微薄送祝福!》
《張燁迎來人氣新高!》
打開電視,上面也是張燁的新聞。
央視:“今晚,《閆梅有約》將帶來一期特別節目,著名訪談節目主持人閆梅將走進張燁的家,為大家帶來一個最真實的張燁,用鏡頭記錄他一天的工作和生活。張燁晉升天王后的首次亮相,你準備好了嗎?”
微博上。
“哇!”
“來了來了!”
“哈哈,《閆梅有約》來了!”
“期待采訪啊。”
“對,還從沒看過張燁生活中的樣子呢。”
“天王身份的首秀啊!”
“這節目我一直都看,有意思!”
“我只想看吳則卿!”
“噗,其實我也是,吳局太漂亮了!”
“張燁的妻子要是當年棄官從娛,人氣肯定比那貨高啊!”
“哈哈哈哈,同意!”
“就因為吳局,我對廣電黑轉粉啊!”
“噗,是采訪張燁的啊,你們有沒有正事兒啊。”
“應該已經開錄了吧?”
“晚上等著看了!”
家里。
七點多。
張燁今兒起得很早,因為約好了采訪。不過他沒想到,閆梅和團隊來得更早,他剛睜眼,樓下門鈴就響了。
“人來了啊?”
“好像是。”
“你開門吧老吳。”
“好。”
吳則卿開門。
張燁打著哈欠從樓梯走下來,他跟閆梅也是老熟人了,春晚時就一起工作過。
門外,一身便裝打扮的閆梅微笑站在那里,身后只有一個攝像工作人員,扛著攝像機,鏡頭已經打開了,燈亮著。從閆梅敲門的第一秒鐘,鏡頭便錄上了,他們是要記錄張燁一天的工作生活的,全程錄像。
閆梅笑道:“吳局,過年好。”
吳則卿微笑,“來了?進來吧。”
攝像對準她拍了一下。
“噯,打擾了。”閆梅走進屋,低頭道:“我得換鞋吧?”
張燁也上來了,大大咧咧道:“嗨,用不著,隨便踩,當自己家一樣。”
攝像立即將鏡頭對準張燁。
閆梅笑道:“張導,今天我可就跟著你了,你上哪兒我上哪兒,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管飯吧。”
張燁樂道:“那得看你飯量了。”
閆梅笑:“我飯量不小。”
張燁嚯道:“那我得猶豫猶豫了。”
幾人都笑。
閆梅說道:“今天的采訪也沒什么特別的,您平時怎么樣,就還怎么樣,你有時間了就跟我說兩句,忙的時候也不用管我,我就在一邊看著就行了。”
張燁眨眼道:“平時怎么樣今天也怎么樣?”
閆梅點頭笑道:“對,我們就要您最真實的生活狀態。”
張燁轉身就走,“好。”
“嗯?你干什么去?”閆梅一愕。
張燁說道:“我再睡倆小時啊,平時我睡到九點呢。”
閆梅:“噗!”
攝像師也笑噴了!
吳則卿笑吟吟,“別理他,他就這樣。”
張燁就開個玩笑,當然沒真回去睡覺。
閆梅看向老吳,“您愛人平時也這樣?”
吳則卿笑道:“他平時也這樣,比較貧。”
閆梅:“我能稍微參觀一下家里嗎?”
“可以,你隨意。”吳則卿也沒管他們了,去做飯了。
樓上。
閆梅帶著攝像上來了。
張燁正在衛生間刷牙,看到她上來,就叼著牙刷嘴里含含糊糊道:“老閆,沒吃早飯呢吧?”
閆梅道:“沒吃呢。”
張燁樂道:“不是我跟你吹啊,一會兒你嘗嘗我愛人的手藝,保證你今天來我們家一天,你以后都不想走了。”隨意地吐了牙膏沫子,他漱了漱口,吐掉嘴里那點水,又道:“你別不信,沒騙你。”
閆梅期待道:“說的我都餓了。”
張燁擦了把臉,踩著拖鞋出去,“餓了?走。”
早飯好了。
閆梅客氣道:“謝謝吳局。”
吳則卿道:“別客氣。”
閆梅道:“平時都是您做飯?”
吳則卿微笑道:“我也做不了幾頓,他工作忙,我工作也多,平時很少能聚在一起吃頓飯。”
張燁顯擺極了,“嘗嘗,快嘗嘗。”
“好。”閆梅動了筷子,隨即表情一驚,“太好吃了!”
張燁哈哈大笑,“沒蒙你吧?”
閆梅立即轉向鏡頭的方向,道:“這個真不是我捧啊,真的好吃死了。”
張燁吹噓道:“你那是還沒見著我愛人的拿手菜呢,等中午給你亮一亮。”
鈴鈴鈴。
這時,手機響了。
張燁一接,道:“老哈,怎么了——好,好——嗯,我知道了,一會兒我過去再說吧——嗯,行。”
掛了線。
張燁對老吳道:“有點事回工作室一趟。”
吳則卿道:“中午回來吃?”
張燁無奈道:“再說吧,忙起來就不一定了。”
飯后,張燁穿上外套就走了。
閆梅和攝像跟著他一起上了車。
車上,張燁一腳油門把車開出了小區,才側頭對副駕駛上的閆梅道:“有時候啊,就覺得對不起我太太,平時經常飯都做好了,筷子都拿起來了,一個電話一個急事兒我就得馬上出門,有時候真想撂挑子休息個半年,可沒辦法啊,咱們就是干這行的,怎么休息啊?觀眾不要了?工作不要了?粉絲不要了?多少人都等著你呢,多少人指著你吃飯呢,你能不管不問?癱了也得爬起來啊!”
閆梅唏噓道:“我比你可能好一點,工作沒那么多,但有時候也確實挺忙的,經常出差回不了家。”
張燁問道:“老閆你單身呢?”
閆梅笑道:“現在單著呢,上段婚姻就是因為工作上的相互不理解結束的,所以退休之前啊,我是不打算成家了。”
氣氛有點沉重。
倆人心有戚戚焉。
張燁開著車,忽然自言自語: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閆梅沉默了,心中被這首詩狠狠撥動了一下!
攝像師也深吸了口氣。
“張導。”
“嗯?”
“跟你求個墨寶啊。”
“什么墨寶?”
“就這首詩的。”
“好啊,回頭我寫好,找人給你送去。”
“謝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