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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許多角落都站著或是普通人,或是醫生護士服裝的人影,一雙雙眼睛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看著門口的,光是門口就足足有十來個人。
王程知道,這些應該就是來監控醫院大門的暗哨,等待劉超英來看望劉武中的時候自投羅網。
看到王程出現,不少暗哨也警惕地看著他,并且還將消息匯報了上去。當他拉著王媛媛出現在劉武中的病房門口的時候,立即就被兩個中年人攔了下來。
“兩位,抱歉,你們不能進去。”
其中一個中年人嚴肅地說道,眼神警惕地看著王程。
王程皺眉道:“里面的病人我認識,是我的一位前輩,我想看看他,為什么不能進去?”
“這個我不需要向你解釋,這是我的證件,現在請你離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中年人從口袋里拿出警官證給王程展示了一下,隨后一本正經地說道,伸手指著樓道口,讓王程離開這里。
王程問道:“你不是江州的警察吧?”
“我們是省城刑警隊的,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不然……”
中年人說著,眼神嚴厲起來,意思不言而喻。
“我就是想看看病人……”
王程當然不想就這么走了,都已經來到病房門口了,不看看劉武中的情況。怎么都說不過去。他心里也會不安。
中年人沒有繼續廢話。上來就是一招擒拿手抓向王程的胳膊,想把王程制服,沉聲說道:“我說了,讓你們馬上走。”
王程眼中凌厲的光暈一閃即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對方一把抓住自己的右邊肩膀的時候,猛然肩膀就是一抖,巨大的力量瞬間就將對方的手掌震的顫抖的離開。然后整個人都后退了一步。
中年人強忍著手臂被震動的關節刺痛,順手一把按在了腰間,盯著王程沉聲道:“我知道你,你叫王程。我們調查過你的資料,你練過武,和劉超英一樣,隨手就能殺人,但是現在最好不要沖動。”
王程毫不弱勢地看著對方,平靜地問道:“我沖動了嗎?”
中年人的表情頓時楞了一下,好像的確是他先動手的。對方就是抖了一下肩膀,隨后面色就有些難看地道:“你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王程笑道:“你也妨礙了我看望朋友。我不是犯人,劉老也不是犯人,你們憑什么不讓我看?”
“你真的不走?”
中年人知道多說無益,當下嚴肅地沉聲說道,他身后的同伴也是走上來,一只手也按在了腰間。
看樣子,兩人是想要用強了。王程的武力值在他們的資料里是和劉超英相當的,是一拳能打死人的,剛才那中年人嘗試了一下,那巨大的力量沖擊身體的感覺讓他現在還心有余悸,根本不敢再沖上去動手。
其實,兩人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因為他們根本不能把王程怎么樣。不可能直接拔槍威脅,他們也有規定的,不是想拔槍指著誰都可以的。
王程繼續朝著病房門口走去,他也不想對這兩人動手,人家只是執行命令的而已。可是兩人急忙再次擋在門口中央,警惕地盯著王程:“停下。”
就在王程眼中光芒一閃,就要動手強行沖進去的時候,樓道口急匆匆地走過來幾個人影,其中就有孫清。
看到這一幕,孫清急忙喝道:“住手,別動手。”
兩個警察頓時松了口氣,他們比誰都要緊張,心中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拔槍,更害怕王程突然對他們動手。還好這時候孫清幾人來了,幫他們解了圍。
“王程,你來了。”
孫清上來對王程露出一絲有些難看的微笑。他身邊除了一名下屬,就是從省城來的領導,還有一個王程認識的,上次也是在這里見過的江浩,省城刑警隊的隊長。
王程對孫局長點點頭,目光從江浩幾人身上掃過,道:“我想看看劉老,他們不讓我進。”
江浩身邊挺著大肚子的中年人沉聲道:“病人劉武中是在逃嫌犯劉超英的爺爺,這里已經被我們全面監控起來,不允許閑雜人等出現。”
王程眉頭緊皺,疑惑地道:“就算劉超英是嫌犯,劉武中是他爺爺,可劉武中沒有犯罪吧?你們不能禁止其他人看望劉武中的自由吧?”
“我說能,那就能,這是我們抓捕嫌犯的布置。小子,你現在離開,我就不追究你妨礙公務和襲警的責任。你自己也小心點,根據我們的情報,你和嫌犯劉超英的關系好像也很好。你必須二十四小時和我們保持聯系,如果發現劉超英聯系你,立馬通知我們。”
大肚子中年人看著王程,以命令式的語氣淡淡地說道:“如果我們發現你們誰窩藏嫌犯,那就和嫌犯劉超英同罪,視作殺人共犯。”
孫清急忙說道:“吳局長,王程是我朋友,還是醫術高明的中醫,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剛才只是誤會,他和劉老關系很好,劉老能活下來還是他的治療,所以他一直都很關心劉老的病情,可以讓他進去看看。”
江浩也低聲道:“是的,吳局長,上次王程給劉老治療,我就在場。”
吳局長看了兩人一眼,冷笑了一下,隨后道:“要是出事了你們負責嗎?這件案子現在是我在負責,劉超英是一個殺人惡魔,殺人不眨眼,誰知道他會不會回來殺了自己的爺爺?我這是在保護劉武中。”
這話說的在場幾個認識劉超英的人都是眉頭緊皺。你這么明目張膽的抹黑污蔑。真的好嗎?
王程目光看著吳局長。淡淡地道:“吳局長,我不是犯人,也不會加害劉老吧?我只是想看看他。”
吳局長一揮手,不耐煩地道:“好了,不要再廢話了,你趕緊離開這里。劉武中的病房,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去。”
王程一只手拉著小姑娘王媛媛。將其護在身后,一步跨出,直接來到了門口,沉聲道:“我今天必須要看到劉老。”
“你敢!”
吳局長指著王程,對兩個中年警察喝道:“他敢進去,你們就開槍,這種小小年紀就不聽話的不良少年不好好管教,長大了還得了?還不又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劉超英?對這種小子,別客氣。”
兩個中年警察楞了一下,稍微猶豫了一瞬間。還是聽從命令的從腰間拿出了配槍,不過指著地面。沒有對著王程,開始說話的中年人為難地說道:“王程,你不要讓我們為難,還是走吧,下次再來看。”
王程面色嚴肅,動作沒有停,只是將王媛媛護在身后,一只手伸出去要開門。
“江浩,你出手。”
吳局長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想到王程會不怕兩把槍,他也不敢真的下命令開槍,只能面色難看的讓手底下第一高手江浩出手。
江浩是刑警隊的隊長,這次他本來不想參合劉超英的案子,畢竟他當年還跟隨劉武中學過武,算起來還是劉超英的師叔。可是因為身份,他是必須要跟著來的,上面知道劉超英是高手,也知道要依靠他。
可是面對王程,江浩還是不想,和不敢動手。上次被王程一拳打的撞在墻上,那種感覺,他現在還記得,不想再經歷一遍。他本來想明哲保身,當個透明人,可現在被點名了,只能無奈地開口道:“吳局長,我看還是讓王程去看看劉老吧,劉老的身體你知道剛做過手術,他是中醫,去看看也好。”
孫清也開口道:“吳局長,對,劉老的病情還沒有穩定下來,讓王程看看最好。”
王程卻是已經自顧自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吳局長頓時面色變得漆黑,對門口兩個干瞪眼地中年警察呵斥道:“你們都是做什么的?沒聽到我說的話,還讓他進去?如果是犯人劉超英來了,你們也這樣?”
兩人那個無奈,心道這又不是劉超英。
王程沒有理會這個省城來的吳局長,快步來到劉武中的病床邊,看到劉老雙眼緊閉,呼吸平順,微微松了口氣,心中徹底放下心來。
精心培養了十幾年的接班人突然再也不能回來了,王程知道,劉老現在的心情絕對是難以言喻的。說到底,這位老人家也是個可憐人。
“把他抓起來帶走,你們江州凈出這樣胡作非為的小子?劉超英敢殺人,我看這個王程的膽子也差不多,肯定是家里父母不好好管教,現在就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后還得了?”
吳局長當下就是發火地喝道:“江浩,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把他帶走,關兩天再說。”
王程聽到這話,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松開小姑娘王媛媛的手,轉身就所以一步跨出,一拳呼嘯著沖向這個大肚子吳局長。
江浩時刻注意著王程,所以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喝道:“王程,冷靜點。”說著也急忙一步沖上來擋在吳局長身前。
王程的拳頭和江浩硬碰硬的對拼了一拳,江浩被打的不斷后退,撞在吳局長身上,兩人齊齊狼狽地倒在地上,吳局長齜牙咧嘴的捂著刺痛的胸口。
江浩心中卻是松了口氣,心道還好沒有上次那一拳猛烈,不然他估計后面的吳局長夠嗆。
孫清和幾個干警都是瞪大了眼睛,他們沒想到,王程真的敢動手,對省城來的副局長動手?
王程轉身回去再次拉著小姑娘王媛媛的小手,沉聲道:“吳局長,你一直侮辱抹黑劉超英,貶低我和劉老,我都沒說什么,但是你不要拿我的父母來呈口舌之快。”
孫清幾人急忙將吳局長扶了起來。
“都看著做什么。快去把這個小子抓起來。他剛才想殺了我。我要起訴他蓄意謀殺國家警察。馬上拖出去斃了他,你們剛才為什么不開槍?”
吳局長盯著幾個便衣就是大聲罵道,恨不得上去一人拍一巴掌。
幾個警察都不得不無奈地上來將王程圍了起來,可是一個個都不敢動手。他們都知道江浩是什么人,平常的時候,他們十來個人也不是江浩的對手。可剛才江浩被王程一拳打的后退,這種實力,不是他們能隨便招惹的。
王程給劉武中把了把脈。淡淡的對副局長道:“你這種人算什么警察?”
“你!”
吳局長一下語塞,感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自己也是有些心虛。他來江州,是得到指示的,一定要強硬的抓到劉超英,同時震懾一下江州這邊的官場,以及當地的練武之人。
江州的武風很盛,在整個省內都很著名的。劉超英殺了余仁剛的事情,讓不少人看到了武者的殺傷力,所以都有些緊張。
吳局長沒想到。王程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啪啪啪!
這時,外面響起了清脆的拍掌的聲音。
幾人看向門外。吳局長更是雙眼好像殺人一樣的看向來人,只見一位身材略微消瘦,氣勢非凡的老者步伐輕盈矯健地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表情清冷的少女。
老者看著吳局長,也是語氣淡然地道:“不錯,打得好,說的也好,吳局長你算什么警察?”
吳局長稍微楞了一下,隨后面色漆黑,沉聲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這里不能隨便進嗎?”
孫清和江浩急忙恭敬地道:“見過楊老。”
來人正是江州市太極拳館的館主,三大武學宗師之一的楊祐德。
楊祐德對孫清和江浩都只是微微點頭,目光凝視著吳局長,問道:“我來看望老朋友,你也不讓?不知道我這位老朋友犯了什么罪?還是,吳局長認為我也是犯人?也想把我抓起來?”
吳局長表情楞了一下,隨后就是神色震動,強行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下來,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要裝孫子了。他來江州,上面有人給他專門叮囑過,可以打壓江州官場和武者,但是有幾個人不要招惹,太極拳館的人,和武圣山藏鼎觀的人。
尤其是對太極拳館的館主楊祐德和武圣山藏鼎觀長鶴道長這兩人,更是給他千般叮囑,莫要有絲毫的不敬。
至于劉武中,都沒有太過的在意,就是一個民間的武術高手。說到底,吳局長知道,上面讓他打壓江州市的武者,其實就是要打壓劉家武館而已,乘著劉武中被余仁剛毀了,劉超英變成了殺人犯的時機,直接將劉家武館打壓下去。
甚至,如果有可能,吳局長想把劉家武館連根拔起。因為他知道劉家武館以前就有不干凈的底子,藍羅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件。至于余仁剛的事情當中的是非對錯,他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那個年代過來的,為了自保,誰的底子干凈?
看著楊祐德,吳局長不敢絲毫怠慢,牽強地笑了一下,隨后道:“楊前輩說笑了,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劉老先生竟然是楊前輩的朋友,那您自然隨時都能來看望。我們也沒有限制劉老先生的自由,只是害怕劉超英會來加害劉老先生,所以我們布置了人手保護這里。”
“劉超英雖然殺了人,還不至于加害自己的爺爺。”
楊祐德淡淡地說道,他身邊的楊青語也是秀眉微皺,顯然是討厭這個吳局長所說的話。爺孫兩都認識劉超英,知道劉超英是個什么樣的人。
吳局長卻是繼續笑了笑,語氣肯定地道:“這個誰都不能保證,但是劉超英連一位德高望重的醫學專家都能加害,肯定已經喪心病狂,還是小心點好。”
楊祐德瞬間目光銳利地看著吳局長,將其嚇的后退了一步,沉聲道:“吳局長,劉超英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至于你所說的那個德高望重的醫學專家。如果你的家人讓他做手術的時候,他遺留了手術工具在你家人的肚子里,還拒絕承認,你覺得他是什么人?”
吳局長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間,隨后搖頭道:“余仁剛教授的醫術和德行在省城醫學界是有口皆碑的,這一點省城醫院的院長可以證明。”
“一丘之貉罷了。好了,你不要在這里給我說這些廢話,這里不需要你保護,我想安靜地和老朋友聊兩句。”
楊祐德語氣不屑地說道。
吳局長面色遲疑了一下,看著王程,對楊祐德道:“這個小子剛才襲擊我,楊前輩,我能帶走他吧?”
“你問我這些做什么?你想帶走,那就帶走,與我無關。”
楊祐德淡淡地說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異樣。
旁邊一直安靜地站著沒說話的楊青語急忙輕輕地碰了一下爺爺楊祐德的胳膊,示意他幫幫王程。
可是,楊祐德無動于衷,只是雙手背后地看著床上的劉武中。
病房內的氣氛一下子有些詭異,孫清想開口幫王程說話,可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說。因為剛才王程的確是實打實的動手了,在場這么多人看到了,誰都無法否認。就算吳局長說話過分了,辱人父母了,可是過后吳局長不承認,誰又能證明?
不過,孫清也沒有為王程有過多的擔心。他知道王程的師傅也不簡單,身份比之眼前的楊祐德只高不低。
王程松開了劉武中的脈搏,面色有些嚴肅,事情和他之前預料的一樣。此時劉武中的身體的確是虛弱的不像話,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生大病的老人家,完全不像是一個練武之人,真的被余仁剛毀掉了武者根基。
雖然之前就預想過,可是真正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王程還是心中惆悵,一位頂級大宗師,就這么失去了一切。
而且,那家伙事后還拒絕承認,甚至以劉家武館當年的前科來威脅劉家人不準追究。王程心想,如果他在劉超英的那個位置上,會如何做?
結果是,他也不知道,或許也會走上劉超英這條路也說不定。只是不同的是,他和劉超英選擇的方式絕對不一樣。
“江浩,把王程帶走,帶回審訊室。審問一下他和劉超英的關系,弄清楚,劉超英殺人和他有沒有關系。根據我的情報,余仁剛教授當初和這個王程也有沖突,他也有動機和嫌疑,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吳局長看到楊祐德不管,當下就底氣十足地看著王程沉聲說道:“他再敢反抗動手,立即開槍,擊斃了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