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誠倒在地上,渾身刺痛不已,雙手也被拷著,呼哧呼哧地劇烈的呼吸著空氣,顯示出了極其高深的內家修為,只怕距離氣血搬運小周天也不遠了。他一雙眼睛依舊滿是赤果果的恨意,直盯盯地看著王程。
“我記住了,王程,江州武圣山,我發誓,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阮誠咬牙切齒地,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顯然,阮誠并沒有聽過江州武圣山,只以為是個小小的武術門派。
王程居高臨下地看著阮誠,又掃了一眼他旁邊昏迷不醒的徒弟阿萊,肯定地道:“好,我很期待你以后還敢面對我,到時候希望你還能有現在的勇氣。”
幾個港島警察急忙過去將阮誠扶起來,他們的上司馬上就要到了,看到這種場面絕對會處罰他們的。
阮誠卻是沒有接受這幾個警察的幫忙,而是掙脫了幾個警察的手,自己強行提起一口氣,靠自己站了起來。他看了周圍幾個警察一眼,沉聲道:“你們的所作所為,真的是給我們警察這個職業抹黑,你們是我們警界的恥辱,我會如實向你們上司反應剛才的事情。”
幾個警察都楞了一下,隨后就是面色大變。
剛才他們可以說什么事情都沒做,本著不參與,不管看。所以不知情的原則。但是說出去這就是不作為。縱容歹徒的行為。
“哼,阮警官,那你就去告吧。我也會如實把這里的情況反應上去,你下屬阿萊向人質開槍,你打斷人質的胳膊,這些我都會寫到報告里。”
領隊當下冷哼一聲,后退一步,拉開了和阮誠的距離。毫不示弱地說道。
這里是他們的地盤,是在港島。你一個緬甸的外勤警察,也敢來囂張威脅本地警察?別說你曾經是國際刑警,就算你現在還是國際刑警,又如何?
現在哪個地區的警察會樂意配合國際刑警辦事?
幾乎沒有了,即便是國際刑警本部所在的英國倫敦的警察同行,估計都不會很待見最近這些年越來越強勢的國際刑警。
阮誠呼吸平穩下來,眼神也逐漸冷靜下來,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王程帶著張紹云和霍有文也站在一邊,等待著這里的事情解決了就走。至于張紹云和霍有文的槍傷。有王程在,自然是不用去醫院。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練武之人,這么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血液已經幾乎不流了,相信再過一會兒血液就可以凝結了。
幾輛救護車停下來就立即開始救治傷員,將受重傷的傷員抬到車上去。另外幾輛警車直直地來到王程等人面前,十幾個警察急匆匆地沖了下來,一個個都是全神戒備的樣子,腰間都配了槍械,顯然是聽說這里發生了槍戰。
“都怎么樣?”
一個中年人下車就帶著幾個人朝著領隊急切地問道,目光落在阮誠身上,皺眉道:“阮警官怎么帶上手銬了?還受了傷?”
領隊緊忙說道:“黃sir,伙計們都傷的不是很重,暫時沒有人死亡。至于阮警官,他和他的下屬剛才做了一些不當的行為,所以我暫時讓他冷靜一下。”
黃sir面色一正,當即就沉聲道:“胡鬧,什么不當的行為?你們知道阮警官是誰嗎?快給他解開手銬。”
“黃sir,他下屬剛才對著人質開槍,他本人也對人質出手,打斷了人質的胳膊,這些都是我們親眼所見。”
領隊如實說道,他身邊的幾個隊員也都點頭,表示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黃sir瞪了領隊一眼,卻又是呵斥道:“你懂什么?人家阮警官抓捕的犯人不計其數,救過的人質也多的數不清,他肯定不是故意這么做的,快給阮警官解開手銬。”
阮誠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神色也高冷了起來。
領隊沒有和黃sir繼續爭吵,他知道吵下去自己吃虧,所以按照吩咐將阮誠的手銬打開了。
黃sir立即上前和阮誠握了握手,微笑抱歉地道:“阮警官,抱歉,這些人肯定都不知道你的事跡,讓你受委屈了。我可還記得當年你和于sir合作抓捕幾個大毒、梟的事情呢。你這傷勢是怎么回事?這些歹徒這么厲害,還能讓你都受了這么嚴重的傷?”
看到阮誠身上的傷勢,黃sir顯然也是不懂具體的。但是他知道阮誠的實力可是不弱的,在國際刑警組織當中都少有人是其對手,一雙拳頭普通人是沾者非死即傷。
阮誠面色牽強地對黃sir笑了笑,隨后冷冷地看向王程,道:“就是他們打傷了我。他們是剛才的確是被察虎挾持了,可是他們也是察虎一伙的歹徒。察虎臨死前把重要的證據交給了他,可是他卻不交給我們,這就是證據之一。”
黃sir看向王程三人,面色也是嚴肅下來,眼神審視著王程三人,淡淡地道:“阮警官說的是真的?你們襲擊了阮警官?還藏了歹徒察虎的證據?”
王程也是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這個黃sir身為港島警署當中的官員,竟然像是阮誠的狗腿子一樣。
身為執法人員,最大忌的就是個人崇拜這一套,這是心智不堅定的重要表現,作為文員無所謂,可是作為破案的人員,絕對不可取。這家伙竟然對這個阮誠如此崇拜,還能爬上領導位置,顯然不是靠業務能力成功的。
面對黃sir的質問,王程并沒有回答,也阻止了張紹云和霍有文說話。而是看向剛才的領隊。他自己此時并不想說話。因為現在他心中的猛虎依舊蠢蠢欲動。容不得挑釁,害怕一說話引起誤會。
領隊心領神會,想起了韓時非,急忙道:“黃sir,剛才……”
黃sir立即瞪了領隊一眼,呵斥道:“我問你了?你和他們是什么關系?你沒聽阮警官說,他們都是歹徒的同伙,藏匿了歹徒的證據?”
“阮警官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領隊反駁了一句。
“那你說的是對的?”
黃sir又是喝道:“你知道阮警官抓了多少國際犯罪分子?你有資格質疑阮警官的話?”
“這里是港島!”
領隊用王程的話回答了一下。
可立即又被黃sir打斷了:“對。這里是港島,所以這里最講究法律和證據。你們搜查一下他們身上,看看他們身上是不是有歹徒的證據,如果有,那就是證據確鑿。”
阮誠活動了一下筋骨,調整氣息之后,冷笑著看了王程一眼,也是附和道:“對,黃sir說的有道理,我們都是警察。要講究證據。搜查一下他們的身上,我敢保證。證據絕對在他們身上,找到證據之后,我看他們還怎么狡辯。”
開始的幾個警察和領隊都沒動,面色躊躇,張了張嘴還想說話。
可黃sir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阮誠面前表現一下了,一揮手,就讓自己帶來的幾個隊員上去搜查:“你們去搜一下他們的身,看看有什么可疑物品。”
霍有文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上前一步,沉聲道:“不可能,我們不可能讓你們搜身。”
“你要證明清白,就要搜身。”
阮誠立即呵斥道。
王程虎目一掃,看的阮誠渾身發冷,淡淡地說道:“誰都不能搜我們的身,我也不需要向一個緬甸人證明清白。如果想證明,你還是先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你們向人質開槍,對人質動手,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歹徒同伙,請先拿出你的證據來,才能證明你的清白,不然那你開槍殺人質在先,這個應該如何說?”
“狡辯!”
阮誠面色一慌,急忙不屑喝道。
王程冷笑一下,問道:“那阮警官解釋一下,我狡辯什么了?你現在要搜身,證明我們是歹徒同伙,那你們開槍的時候有證據嗎?還是說,僅憑你自己的一點點猜測就敢開槍殺人?”
黃sir一想,也是這個理,眼神疑惑地看向阮誠。
阮誠急忙喊道:“黃sir,你不要被他們弄糊涂了,他們本來就是歹徒的同伙,是歹徒找來開車來接應的。你不相信,只要搜身,絕對就有證據!”
“什么證據?”
王程冷聲問道。
“歹徒臨死前給你的證據,你不要裝糊涂,王程,你敢不敢讓我搜身!”
阮誠質問道。
王程冷笑一下,道:“你不怕死,就來動我一下。”
這一下還真的是震住了阮誠,他是真的不敢上前去碰一下王程,王程剛才那種猛虎威勢,讓他現在都心有余悸,還不敢看王程的眼睛。
可是,黃sir敢,他是無知者無畏,一揮手,喝道:“聽阮警官的,上去搜一下他們,把身上所有東西都搜出來。”
王程看向黃sir,喝道:“你敢!”
前面那領隊也出來說道:“黃sir,韓隊長就要過來了。”
黃sir楞了一下,隨后就是大怒,不只是憤怒王程說話的語氣,還憤怒這領隊用韓時非來壓他,喝道:“我是警察,我有什么不敢?韓時非來了也不能擋我正當執法,上去搜身。”
幾個警察當即就走了上去,他們都沒有將王程三人放在眼里。一個少年,兩個年輕人而已,而且還是內地來的,搜個身又如何?
你們誰敢反抗?
幾個警察都帶著冷笑,心中似乎還期待著王程三人反抗一下,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用點刺激的手段了。
可是,當他們靠近王程身邊的時候,王程身形一動,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就是呼吸一變。身體隨之震動了一下,然后就是憑空一聲虎嘯傳出。
吼……
一聲虎吼沖擊出來。
幾個警察都被嚇的一愣,隨后面色驚恐的后退兩步,看著怒目圓瞪,渾身氣勢驚人的王程,一時間不敢再上去。
黃sir大吃一驚,罵道:“你敢打人?”
王程冷冷地道:“我動了嗎?”
黃sir和幾個警察都楞了一下,隨后都清醒明白過來。知道剛才王程的確是沒動,可是那一聲虎吼是哪里來的?
難道是錄音機?收音機?手機?還是什么?
黃sir面色有些羞紅,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內地來的小孩子嚇到了,有些丟人,當下大聲罵道:“你們都吃什么的,怕什么,一個十幾歲的小子,你們怕什么?給他們都帶上手銬帶回去再說,問問他們有沒有身份證明,是不是偷渡過來的。”
幾個警察也是反應過來。隨后就是大怒,氣勢洶洶地走向王程。
開始一直在的領隊和幾個隊員都是皺著眉頭。看著王程那壓制著憤怒的平靜面色,預感到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他們真的不太敢太過得罪黃sir。
“老實點!”
“別動!”
三個警察對王程呵斥一聲,紛紛都拿出手銬就要去抓住王程三人。
在一個警察的手掌用簡單的擒拿手抓住王程的肩膀的時候,王程心中的猛虎真意終于是忍不住爆發了。
又是一聲呼嘯憑空乍起。
王程的肩膀一抖,抓他肩膀的警察頓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沖擊的后退出去。另外兩個警察瞬間一驚,都急忙換了目標,一起抓向王程的肩膀。可是,卻被王程一招猛虎擺尾,手臂甩出,將兩人都打的飛了出去!
砰砰!
兩人齊齊的摔在地上,狼狽不已,渾身都刺痛,神色驚怒不已。
黃sir和他身邊的幾個隊員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王程竟然真的敢對他們出手。而且,還是一出手就有如此的威勢,兩個大活人被打飛了?這是什么力道?
那領隊和幾個下屬神色皺眉,顯然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紹云和霍有文都急忙上前兩步,想和王程一起出手面對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們被王程一只手擋住了,對兩人平靜地說道:“站著別動就好。”
當下,兩人只能選擇站著不動,他們都不想違背王程的話。
在場的,只有阮誠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一直刺激黃sir,就是想制造兩人的矛盾,然后爆發出來,造成王程襲警的事實。經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一只手已經能活動了,乘著這個機會,立即抓向腰間的配槍。這時候就算他開槍擊斃了王程,在法律上,他也沒有一點點的責任,反而是救人的行為。
阮誠剛剛將一直掛在腰間沒開過一槍的手槍拿出來,王程就早有防備的一步來到了他的面前,毫不講道理的就是一拳擊中了他拔槍的胳膊,將其手槍打的飛出老遠,胳膊骨骼也被打的碎裂,當場發出一聲脆響。
阮誠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狼狽不已,神色稍微驚慌地看著王程,喊道:“王程,你真的不把我們警察都當人?想打就打?太無法無天了,黃sir快開槍殺了他,不然我們都有危險,他是歹徒的同伙,他想殺了我們就逃跑,快開槍……”
咔咔咔……
果然,黃sir幾人都被嚇壞了,再加上阮誠的話,幾人都急忙拔出了配槍。
王程看到這一幕,眼中兇光大盛,看著黃sir沉聲道:“你已經不配當警察了,被一個外人隨意指揮,弱智!”
吼……
說完,他帶著一聲虎嘯,又是一步跨出,眨眼間就來到黃sir面前。撲面而來的猛虎威勢將黃sir幾人都嚇了一跳,有兩個隊員顫抖了一下將手槍都掉在了地上。
而王程雖然心中殺意沸騰,可是依舊強行克制。只見他只是將黃sir和兩個持槍的隊員手中的槍械打落在了地上,并沒有傷到兩人。
嗤……
不遠處,一輛霸氣的黑色越野車急促地停了下來,韓時非終于趕到了。
黃sir幾人這時候都是面色劇變,手槍都被人打掉了。他們發現自己等人在這個內地少年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眼神閃過驚駭,可隨之而來的就是驚怒。
“你找死,都開槍,殺了他!”
黃sir大喊了一聲,對著后面的幾個隊員揮了揮手。
后面還有七八個站在警車旁邊的隊員都急忙拔出了手槍沖了過來。
韓時非面色難看不已,快步沖了過來,大吼道:“都住手,誰敢開槍我打死誰。”
韓時非的這一聲威勢也不小,在這喧鬧的現場也震懾住了在場的黃sir和他的隊員們。地上狼狽躺著的阮誠更是面色漆黑,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拿回東西的希望了。
韓時非大跨步沖出,幾步就跑了過來,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帶著呼嘯聲扇向黃sir!
黃sir后退幾步拉開了和王程的距離,轉身本來正要對韓時非解釋。可是他還沒張嘴,就被重重的一個耳刮子扇在了臉上!
黃sir整個人都被打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幾個牙齒當場就飛出老遠,一口鮮血也吐了出來,頓時滿臉怒火地看向韓時非,他本就和韓時非不是那么和睦,所以剛才聽到那領隊提起韓時非,就已經發怒了!
而韓時非首先指著他的鼻子,瞪著眼睛就大罵道:“老黃狗,你敢動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