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咕咕咕…………
一股股氣泡從王程的嘴里吐出來,在水中出一聲聲清晰的悶響。`
王程急忙吐出一口氣息,將體內氣血緩慢搬運起來,四肢總算是感覺到了一絲炙熱,趕忙擺動雙手雙腳,想要上去,離開這太過冰冷的水中。
可是。
這時候上面的冰窟窿又掉下來一個人影,正是他師傅長鶴道士。
長鶴道士阻止了王程出去的方向,伸手指了指里面漆黑的水中深處,然后就游了過去。
王程渾身肌肉骨骼都還在顫抖,他看著師傅的動,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強忍著讓自己身心顫抖的冰冷寒意,勉強擺動手腳游動著前行。
嘩嘩嘩嘩嘩……
劃動水的聲音和吐出氣息的聲音在水中異常的刺耳。
王程咬緊牙關,憋著一股氣,一直跟著師傅游動了足足近五分鐘的時間,他感覺體內氣息都快耗光的時候,才現漆黑的水中終于出現了一絲亮光,那一絲亮光異常的敏銳,而且一看讓人眼睛都感覺到了一股冰冷,似乎能凍結視線。
嘩啦啦……
前面,王程現師傅已經出去了。他立即緊跟著兩步,幾乎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才奮力地跟上師傅的節奏,從水面上鉆了出來。
嘶嘶……
王程的腦袋一鉆出來,就急忙吸著空氣。
可是,周圍那襲來的更為冰冷的寒冷,讓他吸氣的動頓時一滯,隨后臉上的水就被凝結成為了冰晶,冰冷的氣息吸入體內,渾身都為之一僵,五臟六腑都幾乎被凍結。
好冷!
他看到師傅長鶴道士走上來之后,立即就在原地開始練拳,不停地動。身上不停地有碎冰落下來。
這里的溫度,冷的不可思議,估計得有零下六七十度,甚至更低。
相比之下。王程感覺水中似乎更加的溫暖了!
真的是有了對比才知道珍貴。
“快出來練拳,不然不出半小時你就要被凍僵。”
站在地面上的長鶴道士對著王程急忙喝道。
王程一個激靈,知道自己必須要行動了,急忙從水中鉆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和上半身。將凝結起來的冰晶甩掉,然后才仔細看,現這里是一個洞穴,到處都是厚厚的冰晶的洞穴,自己站的地方似乎就是入口,雕刻著兩座冰晶金剛像,應該也是金剛宗的地方。
他當即就扎下馬步樁法,龍象拳法就搬運起來,一步一步地必須不停地動,才能讓身上的凝結成的冰掉落。不把自己凍僵。
可是,周圍那好像要將血液凍僵的冰冷氣息不斷地沖擊過來,讓他不得不加快呼吸,加快動來搬運氣血,維持自己的體溫。
身體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氣血也被動的提升了一些,而且也更為凝聚。
二龍之力的滋生度也加快了許多。
一股股炙熱的暖意從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之中緩緩地出現,讓王程總算是感覺到了一股暖意從體內透出來,緩了一口氣。
旁邊。長鶴道士的天罡拳法也修煉的極為緊張,一張臉也漲的通紅,可是他終究是氣血渾厚無比,一邊練拳還一邊開口說話:“這里是當年明德和尚帶我進來的。乃是金剛宗的秘密之一,只有金剛宗最核心的弟子才能進入這里。”
其實這也是廢話,不是實力高深的核心高手,根本進不來,或者勉強進來了也會被凍死。
王程從小出生在南方,所以真的是從沒有想象過世界上會有這么冷的地方。吐出一口氣息都不會變成白霧,而是變成了一片細小的冰晶掉落了下去。
似乎,電視上出現的南極北極看起來也沒有這么冷吧?
長鶴道士看著王程的神色,繼續說道:“這里是修煉純陽內家功法的最佳之地,我體內沒有純陽氣血,所以不能久留,你自己把握一個度,一旦堅持不住了,就離開這里,從原路返回,我在上面等你。”
王程神色微微一愣,剛剛被凍的好像思維都運轉不靈了,所以一些事情沒想到。此刻他仔細一想,師傅沒有純陽氣血,在這里的確是要消耗氣血來維持,所以的確是不小的負擔。
當即,他急忙說道:“師傅您放心,我心中有數,您快離開這里吧。”
長鶴道士對王程嚴肅地點點頭,道:“記住了,切莫逞強,你還年輕,這也是初次嘗試,就算這次機會錯過了,以后每年冬天都可以過來繼續修煉。”
“弟子知道!”
王程也滿口嚴肅地答應下來。
長鶴道士沒有廢話,轉身就跳入水中,原路返回離開了這里。
這冰冷的洞窟之中,就只剩下了王程一個人,他此刻修煉了一遍完整的龍象拳法,體內氣血已經逐漸的活絡了過來。
再加上,他本身就領悟了道家純陽,體內氣血時刻都有純陽氣息,所以能自然而然地抵擋一部分寒意,算是有一層天然保障。
可是,他此刻突然敏銳地感覺到了,體內純陽氣血和龍象拳法有一絲不契合!
在平時,因為他修煉武學有不少,所以沒有細細地感受。
此刻,他只修煉一門龍象拳法,而且此地冰冷刺骨,讓他思維更加清晰敏銳,所以能清晰地感受到,龍象拳法和道門純陽似乎有一絲貌合神離的樣子。
看似好像很融洽,可是深層次還是兩個不相干的存在。
呼呼呼……
吐出一口口氣息,王程沒有停止龍象拳法的修煉,一邊修煉盡快融合滋生的二龍之力,一邊仔細地思考著問題所在。
或許!
就是純陽的原因!
王程眼中光暈閃爍,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冷靜,身上的衣服都被凍的碎掉了,只剩下了一點點還連接在一起,看起來比乞丐更加的可憐。
他體內純陽高照,龍象和鳴。
可是。卻沒有真正融合在一起。
王程不斷地深呼吸一口一口的氣息,突然心中一動,氣息變化了一點,呼吸不再搬運純陽。心中烈日也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頓時,他體內氣血的溫度就明顯的下降了一些!可他不為所動,依舊一步步地修煉龍象拳法,體內四肢百骸和五臟六腑,骨骼肌肉當中滋生氣血的度越來越快。二龍之力也越來越濃郁。
一股龍吟之聲在身周緩緩升騰!
在王程體內,現在龍是龍,象是象,而且二象之力早就穩固,所以強過龍之力。
散去純陽,單純地以龍象拳法來抵抗周圍的寒意,讓王程感覺到了有些勉強,刺骨地寒意侵入骨髓。
可是,他依舊沒有停下,也沒有重新凝聚道門純陽!
道門。有道門純陽;佛門,也有佛門純陽。
龍象拳法終究乃是佛門拳法,所以和道門純陽會有一絲不契合。
王程就以這次閉關為契機,來重新領悟出佛門純陽,如此與能讓龍象拳法完美契合。
一時間,他的心思變得極為單純而潔凈,心中只有一龍一象,動也變得越來越緩慢,龍象拳法在他手中變得圓潤自在而隨意。
體內的二龍之力在極寒的壓迫下,迅的滋生完畢。然后和二象之力開始糾纏!
龍象,龍象,在這門拳法當中,終究是一體的。
王程一步步地修煉。開始朝著洞窟里面走,越往里面,寒意越是濃郁刺骨。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雙腿都差不多被寒冷入侵地失去知覺的時候,他終于感覺到了體內的二龍二象猛然全部糾纏在一起,不斷地互相交融!
體內四肢百骸深處滋生出一股磅礴的炙熱氣血。讓他失去知覺的雙腿也緩緩地重新感覺到了筋骨的存在。
呼呼呼……
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息,眼中閃過一絲龍象氣息,不再是龍和象,而是龍象。
二龍二象真正開始融合,他即將真正的踏入二龍二象的境界!
渾身氣血都重新煥出了新的活力,溫度陡然升高!
二龍二象,比之一龍一象強大了兩倍有余!
這一修煉又持續了足足半天的時間,王程才感覺到體內磅礴的氣血徹底地穩了下來,渾身溫度也提升了一些,似乎能和周圍的寒冷抗衡了。
可是,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著里面走去。
這個山洞很長,周遭都是不知道多厚的冰層,王程一步步走進去,寒冷之意越的濃郁。他不滿足于二龍二象的境界,他要觸摸更高的極限,突破自己的極限,想要在這里領悟佛門純陽!
他知道以后要繼續修煉龍象拳法,道門純陽幾乎就是一個枷鎖,不領悟佛門純陽,就和龍象拳法不能完美契合,二龍二象境界可能就會成為他以后無法打破的極限。
王程在冰窟當中閉關修煉的時候,長鶴道士站在冰面上扎下馬步,紅雪在他旁邊左右走動著。
突然,長鶴道士睜開了眼睛,視線看向金剛宗山門所在的方向,神色微微疑惑。
只見一群人步伐匆匆地跑到金剛宗山門,然后傳出一陣吵鬧聲。
接著,那一大群人就分散朝著周圍搜索過去,好像在尋找什么。
“這里有火堆,還有吃剩下的骨頭,他們還沒走遠,在周圍找!”
不一會兒,長鶴道士就聽到了呼喊的聲音,知道那些人現了自己和王程剛剛吃飯休息的地方。
他輕輕皺眉,心道:這些人,難道是明燈和尚的人?找自己和王程做什么?
他自認為自己和王程都不虧欠明燈和尚和金剛宗什么,所以心中無愧也無懼。
而且,他知道明燈和尚現在應該也已經圓寂了!
除了明燈和尚,這西北之地,并沒有誰能威脅到他的高手。
“這里有馬蹄印,在這里!”
又一聲現的聲音響起,一大群人追尋著冰面上的馬蹄印追蹤了過來。
足足有二十多個人,每一個都比普通人氣血渾厚許多,顯然都是練家子。不過所有人都穿著厚厚的棉襖,手中高舉著火把,在夜空之中前行,一直追蹤到了天池深處,找到了長鶴道士和紅雪這里。
呼呼呼……
一個個火把跳躍著,閃爍著火焰的聲音。
二十多個雄壯的西北大漢將長鶴道士和紅雪包圍了起來。
一個面色黝黑,留著絡腮胡子的高大中年人走出來,目光驚異看著長鶴道士和紅雪,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長鶴道士竟然穿著單薄的衣服,沉聲問道:“老先生,你們同行的可是還有一個少年?”
長鶴道士沒有否認,點頭道:“不錯,那是我徒弟。”
周圍二十多個大漢都松了口氣,可隨后就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好像要上來將長鶴道士吃掉一樣。
中年人一揮手,阻止了蠢蠢欲動的自己人,對長鶴道士問道:“你徒弟人呢?”
長鶴道士指了指不遠處的冰窟窿,道:“下去了,你們是誰?找我們做什么?”
中年人高舉著火把看了看那邊的確是有個冰窟窿,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上下仔細打量著長鶴道士,嚴肅地說道:“老先生,我們家晚輩說,你和你徒弟拿走了本該屬于他們的東西,所以我請你們還給我們,我們西北馬家就當沒有見過各位,此事也就當做沒有生過,如何?”
“西北馬家?馬繼北可在?”
長鶴道士看了對方,聲音平靜地問道。
頓時,二十幾個大漢都沉默下來,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忌憚無比。
中年人的聲音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問道:“老先生知道我們家老爺子?”
“呵呵,你問問他還記不記得長鶴老道,讓他來和我說話吧,我不想和你們廢話。”
長鶴道士一揮手,手中罡氣閃爍,一股氣息就吹拂過去,將對面的中年人逼迫的后退了三步,撞在后面同伴的身上才站穩。
罡氣!
中年人面色大驚,摸著胸口的刺痛,對方只是一股氣息就將自己撞的幾乎受傷。他看出長鶴道士可能不是普通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凝聚罡氣的絕頂高手。
如此高手,絕對不是他們這二十幾個人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