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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八思巴

  大都自十多年前便被忽必烈潛心經營,如今已成當世第一雄城,因為大元國力強大,而蒙古人又富有天下,色目人、漢人中的商賈大都來大都做生意。大都如今早已取代了蒙古舊都——和林,成為如今大元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當年蒙哥掌權時,忽必烈就經略漢地,忽必烈在這段時間內任用了大批漢族幕僚和儒士,如劉秉忠、許衡、姚樞、郝經、張文謙、竇默、趙璧等等,并提出了“行漢法”的主張。儒士元好問和張德輝還請求忽必烈接受“儒教大宗師”的稱號,忽必烈悅而受之。忽必烈尊崇儒學,有大儒贊之“圣度優宏,開白炳烺,好儒術,喜衣冠,崇禮讓。”忽必烈恢復漢制,重用漢臣,北方漢儒紛紛投效,文風萃然雖不及江南,可是北方大儒事遼事金,于經世致用一道頗有心得。忽必烈重視漢化,尊奉孔家,如今北方的孔子后人都得到優待,為元朝鼓吹。大元國號也是取《易經》“至哉坤元”之義。

  即便忽必烈多番努力,漢人地位在北地仍舊低下,即使如漢人大將史天澤這般重臣,也曾被蒙古一般的貴族看不起,并且多番辱罵。這也是忽必烈有意為之了,蒙古人視天地山河為牧場,忽必烈雖然重用漢法,也是為了更好的占據這萬里山河。

  黃昏時候,李志常步入大都,眼中繁華一片,大元又蒸蒸日上,落在李志常眼中無異于冢中枯骨。他后日有一場約會,手上無事。提前來到大都,也想見識一下蒙元大都究竟是如何氣魄。

  在人群中左右穿梭,李志常在這里閑逛,只見到前面一群閑漢正在毆打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佛道不相謀,李志常也不想管這閑事。不過走得近時,李志常發現這身披袈裟的和尚還挽了個道髻,十分怪異,李志常瞧得好笑,走上前去,三拳兩腳將這些閑漢打跑。

  怪異和尚口中夾雜不清幾句無量天尊和阿彌佗佛,不倫不類。好笑之極。李志常細紋他為何如此,這和尚回道他叫朱余老,本是全真道士,只因為全真教和八思巴在御前斗法失敗,從上到下都被剃了光頭。朱余老也不例外。他分在前邊一處小道觀,被剃了光頭后,道觀也改為寺廟。只因他這里偏僻,也無人來管。過了一年半載,頭發長長。又挽了道髻。

  也可以說是身兼佛道兩家之長,他年紀又大,不事生產,這里沒什么香火。只得將廟里的田產租憑出去,聊以度日,不過他一個糟老頭子,自然被周圍潑皮欺負。李志常聽了之后好氣又好笑,他當年在現代時候,師父逝去后,孤守道觀,若非他一身好武藝,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欺負。

  朱余老得蒙李志常搭救,便請李志常入了寺廟,好生招待一番。李志常反正也沒在大都落腳的地方,便在這里休息。這里地處僻靜,少有人來,也不擔心有人打擾。不過如今崇佛抑道,他這道士打扮確實顯眼,容易招惹是非。不過李志常對于這些也渾不在意,他興之所起,即便帝王將相也等閑視之,哪管得那么多。

  本是是非人,才有是非身。一夜無話,默運玄功,李志常在鬧市晃蕩,只聽到有人說‘八思巴’開壇講法,李志常此次進入大都和八思巴也有些關系,故而也很好奇這聲震北地的活佛八思巴是何等人物。當年那個藏僧阿灘的大手印功夫已經頗為了得,但是猶然對八思巴敬若神明,認為八思巴可以和李志常較量,李志常自然十分好奇。他讀過原著,倒是知道八思巴確實厲害,可是卻沒有真正見過本人,而且書上所言大都未必能夠盡信。

  只過片刻,人潮涌動,如波浪般分開,一大群人馬分開百姓,撞到了不知道多少的街邊攤販。李志常見狀搖頭。馬上騎士俱是紅袍金箍,頭陀打扮,揮舞長鞭,大聲呼叫。

  這里面人群中又不知道多少無賴子弟趁機渾水摸魚,攪得人群陣陣驚呼。李志常在人群中隨波逐流,卻也到了前排,這一路他絲毫沒有運用神功,只是隨波逐流,借力使力,讓人群將他送到前面。

  只見西邊數百喇嘛黃衫皂靴,迤邐而來,當先百人分列兩行,羽葆交錯,寶瓶生輝,金劍光出,銀輪常轉。人群中一頭白色巨象,披金掛銀,瓔珞宛然,象背負著一座純金大轎,四面中空,掛著珍珠簾子,隱約可見一個黃袍喇嘛,端然靜坐。數百名喇嘛口誦經文,將手中圓筒骨碌碌轉個不停。

  見到八思巴這般陣仗,李志常暗想:佛門為廣大佛法,常以莊嚴寶相視人,這八思巴雖然看著極盡奢華,也未必是個沉迷物欲的人,李志常遠遠望去,查探八思巴的氣機。猶如煌煌大日,光明遍及每一份角落,無一處黑暗可以出現。轎中八思巴眉頭一皺,他剛才心生感觸,身上不知道被什么盯著一般。他幼而穎悟,長博聞思,學富五明,淹貫三藏,智慧通明處,無有窒礙,如今不過四十歲已經將藏傳一派的武學練到登峰造極,而且他定功深厚,禪心通透,靈臺不染塵埃,精神境界還要比武學境界高出一籌。李志常窺探他雖然輕微,也讓他心生不適。

  八思巴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氣度,雖然有些疑惑,卻也壓在心中。今日忽必烈命他為太子真金祈福,八思巴不能出什么岔子。雖則他知道太子之病應當尋找高明醫師,而不是求助神佛,不過身份在這里,他也不能開這口。太子真金和他私交甚好,八思巴對他支持也不留余力,他身為忽必烈的上師雖然地位尊崇,卻也不得不為后事計,若是真金不能上臺,對他這一派的勢力倒是不小打擊。

  心中思量這么多,八思巴面上絲毫不顯,但見他下轎,落足在白象之上,等白象來到準備好的高臺之上,伸出長鼻,搭在臺上。八思巴身披黃袍,足踏象鼻,登上高臺,數萬人山呼海嘯,高呼‘八思巴’之名。八思巴雙手往虛空一按,終皆寂然。

  這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道:“姐姐那個白象可比胭脂大多了,不知道用來下酒好不好吃。”

  人群一陣哄笑,同時一個怯弱的聲音道:“花生這白象可吃不得,佛經記載:‘言六牙白象者,是菩薩無漏六神通。牙有利用如通之捷疾。象有大力,表法身荷負。無漏無染,稱之為白。’這個大和尚乘其白象,乃是效仿菩薩,廣大佛法,如果拿來吃,豈不是褻瀆菩薩。”

  “那是什么菩薩,可真會裝。”洪亮的聲音說道。

  八思巴眉頭一皺,喝道:“何方妖孽,敢來大放厥詞。”他卻是說的漢話,這一喝帶上無上降魔之力,若是有人心下發虛,自會被他驚出來。可是人群寂然無聲,沒有異動。

  這時候一個小和尚分開人群,走到了高臺之下,眾人尊崇八思巴,故而高臺周圍留出一大片空地,和尚身后跟著兩個女子,一個綠衫仿佛春柳,一個白衣飄飄,不甚怯弱。

  綠衫女子牽著一匹白馬,脖頸上染了幾滴嫣紅。這三人居然便是花曉霜、柳鶯鶯和花生。

  花生道:“我可不是什么妖孽。”

  這時候一個年老喇嘛,高大枯瘦,皺紋滿面,灰眉長斗,壓著一雙凹目,目中冷電森森,突然立在高臺之下,花生三人面前。

  花曉霜道:“大師你有病。”

  高瘦喇嘛眉頭一皺,說道我看你們兩個小娃娃才有病。

  花曉霜道:“大師你最近是不是夜晚常常咳嗽。”

  高瘦喇嘛一驚,他最近確實有此癥狀不知道這小姑娘怎么看出來的。他前些日子被一個極厲害的人物打傷,留下約定,回到大都。他神功深厚,兩三日就療好了傷,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至此夜晚常常咳嗽,但是真氣流轉無有滯礙,并沒有內傷沒有痊愈的現象。

  花生道:“曉霜是神醫,他說你有病那就一定有病,讓她給你開副藥就好了。”

  花曉霜眉頭一皺道:“這好像不是病,是被人打傷了,大師最好讓我把把脈,不然遲了幾日,可能會有散功的危險。”

  高瘦喇嘛道:“你才有病。”

  花曉霜只覺到一股熱浪逼來,好不嚇人,她伸手格擋,風云袖掌中的一招‘掃盡浮云風不定’不假思索使出來,她身負九陰絕脈,又練了九陰真經,體內真氣至陰至柔,而且深厚無比。高手喇嘛是密宗罕見的高手,可是這道掌力陽剛至極,但他內力雖然浩大純陽,可卻不比得花曉霜得天獨厚。至陽的掌力遇到花曉霜九陰之體,便如火星落在冰水里面,絲毫作用都沒有。

  花生欲要上去幫忙,這時候一個胖喇嘛攔住了他,同時對他和柳鶯鶯出手。胖喇嘛十分厲害,花生和柳鶯鶯一起出手才能抵擋。只留下花曉霜單獨對上瘦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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