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啊!愣著干什么?”鹿雪梅一把將猶豫的楊柳依拉進了包廂。
包廂里的燈光很暗,音樂聲震耳欲聾,還有一股刺鼻的煙味,楊柳依忍不住秀眉微蹙,有些局促地站在包廂中間。
一個穿著范思哲短袖襯衫,臉上長滿了粉刺的年輕人正拿著話筒唱歌,一見到楊柳依頓時眼睛一亮,將話筒一扔,把音樂聲音關小,笑嘻嘻地說道:
“鹿姐來啦!這位美女是你的同事吧!快給我們介紹一下!”
鹿雪梅連忙滿臉堆笑地說道:
“程少,這是我們鷺航明星乘務組的頭等艙乘務員楊柳依,您別看她年輕,可是公司重點培養對象呢!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要提乘務長了!”
說完,鹿雪梅又輕輕地在背后捅了捅楊柳依,說道:
“小楊,還不快給程少問個好?”
楊柳依現在心中后悔不迭,不過都已經進來了,這會兒倒也不好扭頭就走,否則就把鹿雪梅給得罪死了。無奈之下,她只好有些拘謹地說道:
“程少,您好……”
“好好好!”程少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在楊柳依臉上打轉,笑瞇瞇地說道,“楊柳依,好名字!名字美,人更美啊!哥幾個,我說得對吧?”
“是啊是啊!”
包廂里其他幾個年輕人都迭聲附和著。
“過來坐吧!不用拘束!”程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笑著說道,“楊小姐以后就知道了,我這人啊最好交朋友了,尤其是楊小姐這么美麗的女孩子!”
鹿雪梅連忙輕輕推著楊柳依走到程少的身前,將楊柳依按在了座位上,然后她又很識趣地坐到了遠處的沙發上去。
楊柳依一見鹿雪梅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邊,旁邊還有一個色瞇瞇的程少,心中更是忐忑,說道:
“鹿總……”
“小楊,你陪程少說說話聊聊天吧!程少是個很仗義的人,你的事情也就是程少一句話的事兒!”鹿雪梅對楊柳依說,接著她有笑著對程少說道,“程少,小楊她想要換一個基地,這個事兒您可一定要幫忙哦……”
程少一聽,頓時很爽快地說道:
“小事一樁!楊小姐,你想要去哪個基地?要不來京城吧!你們鷺航除了鷺島市,就京城的基地最大了!”
程少一聽說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兒想要換基地,心思也活泛了起來,從看到楊柳依的第一眼起,程少就對她驚為天人。由于老爹是民航總局的領導,所以程少玩弄過的空姐不在少數,但是在他眼中,以前那些空姐加起來都不如楊柳依漂亮。
尤其是那種高貴優雅的氣質,想一想都讓他小腹一陣發熱。
程少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極品美女搞上床去。所以一聽說楊柳依還有求于自己,更是沒口答應了下來,而且極力慫恿楊柳依調來京城基地。
這樣一來,他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嘛!
“我……就是想換換工作環境,具體哪個基地倒是無所謂。”楊柳依低頭躲開程少那火熱的目光,輕聲說道。
程少的目光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心中的不安越發劇烈。雖然看上去這個程少文質彬彬,說話也很客氣,但是楊柳依卻能感覺到他目光中那種不加掩飾的欲望,這讓她忐忑不已。
“那就來京城基地好了!”程少果斷地說道,“回頭我就給你們公司的郭副總打電話,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我的!”
“那是自然!程少的面子誰敢不給啊!”鹿雪梅陪笑著說道。
接著,鹿雪梅又對楊柳依說道:
“小楊,我就說程少一定會幫忙的吧!你還不快謝謝程少?”
“謝謝你,程少!”楊柳依低頭說道。
程少身上重重的煙味讓楊柳依感到鼻子一陣難受,下意識地想要離他遠一些。方揚平時也抽煙,但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在楊柳依看來,非但不會反感,反而更加增添了魅力。
所謂愛屋及烏,不外如是。
這時,正端著杯子與鹿雪梅喝酒的一個年輕人突然笑著說道:
“楊小姐,光說不練可沒什么誠意哦!程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至少要敬程少一杯酒才說的過去吧!”
說話的這位叫馮昆,他父親是東北航空公司的副總,對于程少這位運輸司長公子,他也是刻意地去巴結,每次來京都會請程少出來交流一下感情。
馮昆看得出來程少對這位鷺航的空姐動了心思,所以很默契地開始在旁邊敲邊鼓。
程少給了馮昆一個贊賞的眼神,然后微笑地看著楊柳依,等著她前來敬酒。
沒想到楊柳依面露難色地說道:
“程少,不好意思啊!我明天還有飛行任務,按照規定是不能喝酒的。這樣吧!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馮昆啞然失笑道:
“喝茶算怎么回事兒啊!楊小姐,程少對你的事情可是答應得很干脆啊!你這樣就有點不夠意思了!”
程少本來是想表現一下風度的,不過他轉念一想,要是楊柳依滴酒不沾的話,那自己還怎么會有機會一親芳澤呢?他能看得出來這個絕色空姐對自己懷著很深的戒心。
于是話到嘴邊就變了樣,程少說道:
“楊小姐,公司那么大也不少你一個乘務員,這樣吧,我給你們公司打個招呼,讓他們把你的班調一調,剛好今晚我要陪我父親出席民航系統的一個酒會,還缺少一個女伴,不知道楊小姐能否賞臉呢?”
“程少要人,哪個公司敢不放啊?對吧鹿姐?”馮昆拍手笑道。
“是的。”鹿雪梅也笑著回答道,接著轉臉對楊柳依說道,“小楊,既然程少都開口了,你就敬程少一杯吧!調班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楊柳依想不到會陷入這樣進退維谷的境地,她的心中早就后悔死了,思慮再三她還是堅持說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喝酒,我……我有酒精過敏!”
馮昆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不陰不陽地說道:
“楊小姐,這樣不太好吧!你這是不給程少面子啊!”
如果楊柳依一開始就說自己酒精過敏,那也沒什么,可是她先是說的有飛行任務,程少說幫忙調班之后又說自己酒精過敏,這就是明顯的推脫之詞了,在座的都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來了。
程少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他的目光在楊柳依臉上轉了幾圈,很快又不動聲色地笑著說道:
“小馮,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楊小姐既然身體不舒服,我們也不能逼她喝酒不是?這樣吧!我做主,楊小姐可以喝飲料!小馮,你去叫一扎鮮榨果汁進來!”
說完,程少不著痕跡地向馮昆使了一個眼色,馮昆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笑嘻嘻地答應了一聲站起來走出了包廂。
“程少,不用了!”楊柳依連忙叫道,“我……我喝……蘇打水就行了!”
說完楊柳依便要端起茶幾上用來兌洋酒的蘇打水來敬程少,她的警惕性還是相當高的,她聽說過許多女孩子在酒吧KTV喝了不明來歷的飲料之后人事不省的例子,剛才她看到馮昆的臉色有些怪怪的,而且叫果汁的話包廂里就有服務鈴,根本不需要出門去的,所以她也是留了個心思。
程少半開玩笑地一把奪過楊柳依手中的蘇打水,笑著說道:
“還是喝果汁吧!鮮榨的果汁對女孩子的皮膚好!楊小姐雖然天生麗質,但也還是要多注重保養的嘛!”
鹿雪梅見楊柳依三番兩次忤逆程少的意思,心中也有一些惶恐,生怕程少怪罪于她,所以看向楊柳依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小楊,程少對你這么關心,你可不能不領情啊!”
她的目光中隱隱透出威脅的意味,楊柳依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程少終于又露出了笑容,說道,“楊小姐,其實你這么年輕漂亮,業務能力又強,早就該提乘務長啦!”
說完,程少又對鹿雪梅說道:
“鹿姐,看來你們在不拘一格用人才方面魄力還是不夠啊!”
鹿雪梅賠笑道:
“程少,我們人事部門只有建議權,真正的決定權在公司領導手中呢!你這么欣賞小楊,不如再幫她一把唄!她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程少哈哈一笑:
“好說!好說!”
這時,馮昆手里拿著一扎青翠的蘆薈汁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就與程少對視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笑了一笑,接著馮昆說道:
“果汁來啦!”
他一邊為楊柳依倒果汁,一邊開玩笑道:
“今兒這一扎果汁是程少特批,專門為楊小姐準備的,其他人一律只能喝酒啊!”
果汁倒好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楊柳依身上,無奈之下她只得端起杯子,對程少說道:
“程少,謝謝你的幫忙,我敬你……”
程少笑瞇瞇地端起杯子與楊柳依輕輕碰了一下,一仰頭將小半杯的藍帶馬爹利干了進去,然后看著楊柳依說道:
“楊小姐,我先干為敬了!”
楊柳依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正待將杯子放下,馮昆立刻說道:
“楊小姐,程少是被敬酒的人,他都干了一杯,你拿著果汁敬他,喝這么一小口有些說不過去吧!”
楊柳依低頭看了看杯子里青翠的果汁沉吟著,眼里漸漸露出了堅定的神色,她抬起頭來看著程少,說道:
“程少,我今天真的有些不舒服,我的心意已經表達到了,先告辭……”
說完,楊柳依作勢就要起身。
程少的臉一下子就板了起來,他靠在柔軟的沙發上陰沉沉地說道:
“楊小姐,我程某人是真心交你這個朋友,你這樣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吧……”
“小楊,你怎么回事兒啊!”鹿雪梅也狠狠地瞪了楊柳依一眼問道。
楊柳依只是猶豫了一下,依然是站起了身子說道:
“不好意思……”
說完她邁步就朝包廂外面走去。
這果汁八成是有問題的,自己絕對不能喝,這點楊柳依心中非常清楚。
程少眼中露出一絲厲色,站起身兩步追上了楊柳依,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楊柳依嚇得驚叫了一聲。
“楊小姐,要走可以,這杯果汁你要喝了吧!這可是你敬我的!”燈光下,程少的臉色有些猙獰。
“放手啊!不然我報警了!”
楊柳依掙扎了一下,程少的手如鐵箍一般,她沒有掙脫開,臉上也不禁花容失色。
“楊小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馮昆冷笑道,和其他幾個正在唱歌的人一起上前將楊柳依團團圍住。
鹿雪梅一看這樣子也有些害怕了,她想不到楊柳依反應如此激烈,人是她帶過來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脫不了干系。程少等人都是有背景的,只要不鬧出人命來,可能屁事都沒有,但是她就不同了,最后這個黑鍋八成要由她來背。
因此鹿雪梅連忙上前勸說道:
“程少……”
“你滾開!”程少一揮手將鹿雪梅推得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溫文爾雅。
程少從馮昆手上接過那一杯果汁,一把捏住楊柳依的嘴巴,將果汁杯湊了過去。
“蘆薈汁可是好東西啊!美容養顏,楊小姐多喝點兒……”程少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陰測測地說道。
楊柳依拼命地掙扎,可是馮昆等人將她死死地拉住,根本動彈不得。一大口冰冷的果汁灌了進來,從嘴巴到喉嚨,直到她的心里都涼透了。
楊柳依流下了兩行無助的淚水,她心中一片空白,眼前人影晃動,射燈刺眼,程少臉上那淫邪的笑容顯得分外猙獰,楊柳依慢慢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隱約聽到程少淡淡地吩咐:
“小馮,幫我在希爾頓定個豪華套間……”
紅色年代俱樂部是徐氏集團的產業,直接在俱樂部里搞這些事情,程少這個級別的小紈绔還沒這個膽子。
楊柳依開始感到絕望,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全身發軟不聽使喚了,意識也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