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宮、天威劍域,以及各國玄者都慌不迭的各自離去,沒有一個敢上來和云澈這個煞神打招呼。
夏元霸的體質本就異于常人,在被云澈以天地之氣稍加治愈后,他的狀態已在短時間內以驚人的速度好轉,看著周圍的人都紛紛離開,他幾步來到云澈面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道:“姐夫,你居然……居然變得這么厲害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難道,是你的師父又回來了嗎?”
“以后再和你細說吧。”云澈笑著道:“元霸,我和雪児會馬上回幻妖界,否則他們一定會擔心。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夏元霸眼睛一亮,但隨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以后再去吧,這個……忽然就成為了圣域之主,又忽然離開總歸不太好,還是先回圣域吧。”
“哈哈哈,也對。”云澈大笑了起來。
“姐夫,”夏元霸的聲音低了下來:“你不會真的……真的就這么放過日月神宮和天威劍域了吧?”
云澈笑了笑,道:“元霸,你放心好了,皇極圣域上下現在都是你的人了,我肯定不會把他們怎么樣。而且我絕對相信,你現在雖然還比較稚嫩,但以后,皇極圣域在你的引領下只會越來越好。”
“……”夏元霸抓了抓頭皮,小聲道:“其實……完全沒有信心。”
“我卻對你有著十足的信心,畢竟,你是有著霸皇之心的人。”云澈的話里透著些許神秘,然后轉移話題道:“不過,傳送陣的事,我是很認真的。這個月先帶領皇極圣域集中筑造傳送陣吧。記得,和日月神宮與天威劍域合作時,多加利用他們的資源。他們現在正群蛇無首,惶惶不安,會對于我交代的這件事急于表現,不要不舍得利用。”
太古玄舟雖然有著強大無比的空間穿梭能力,但它內蘊著一個無比龐大的獨立世界,每次穿梭,帶動的可不僅僅是一兩個人,而是龐大的世界,所以消耗奇大無比,縱然是九陽玉都無法支撐其肆意消耗。
尤其是往返了一趟滄云大陸,太古玄舟所剩的能量直接消耗到不足兩成。而天玄大陸和幻妖界都是他的家,他以后定會頻繁在兩個大陸之間往返,因而筑造一個足夠龐大的空間傳送陣勢在必行。
而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源筑造能連接兩個大陸傳送陣的,也唯有四大圣地。
“呃,我知道了。”夏元霸有些懵的點頭。
“另外,幫我關照好日月神宮與天威劍域的兩個人。”云澈的眼縫微微瞇起。
“誰?”
“天威劍域的少劍主,被我廢了的軒轅問道,以及日月神宮排位第十的長老,夜玄歌。”
“啊?”夏元霸一愣,疑惑道:“要怎么關照?”
“保證別出什么意外讓他們死了就行,一個月后,我有大用。”云澈道。
夏元霸一臉迷惑,他剛要繼續詢問,忽然看到云澈身后,東方休和秦無傷正并肩走來,神情頗為緊張,他連忙喊道:“東方府主,秦府主,原來你們也在這里?”
東方休和秦無傷走過來,同時行禮,但他們身體還未躬下,云澈和夏元霸已同時避開,云澈馬上道:“兩位府主,我們都曾是出自蒼風玄府的正式弟子,萬萬受不得你們大禮。”
“對對對。”夏元霸立即點頭。
秦無傷深深而嘆:“我蒼風玄府在天玄大陸,歷來是一個卑微如塵的存在,哪怕在蒼風國內,都是那些強大宗門口中的笑柄。而今,從我蒼風玄府走出的兩人,一個,成為了皇極圣域的圣帝,一個,已堪稱天下之尊,身為府主之一,萬萬言都難以描繪這份做夢一般的榮光。”
“兩位府主言重了,你們可是想問蒼月女皇之事?”云澈道。
兩人點頭,東方休道:“女皇陛下已暫離數月,目睹云宮主今日之風采,陛下她定然安好。”
“你們放心好了。”云澈微笑道:“如今軒轅問天已死,普天之下,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到她和蒼風國的安危。她在幻妖界的這段時間,也一直都記掛在蒼風國。待一個月后傳送陣完成,她就會重歸皇室。這一個月,還要多辛勞二位府主。”
“如此,我們就放心了。”兩位府主欣然而笑。
“紫尊者,”云澈聲線傾斜,以命令的語氣道:“派人護送兩位府主返回蒼風國。”
紫尊者轉過身,短暫一愣,然后連忙向前,頗為恭敬的道:“是……兩位貴客,請。”
被圣地尊者稱呼為“貴客”,還要被他派專人護送,兩位府主頓時受寵若驚,連離開的腳步都顯得格外飄忽。
鳳凰神宗的眾人走了過來,為首的鳳橫空看著云澈,又看著鳳雪児,嘴唇嚅動了許久,才神情復雜的道:“云澈,常帶雪児回鳳凰城看看。”
“父皇,現在云哥哥變得這么厲害,再也不會有以前的危險了,我和云哥哥會經常回去的。”鳳雪児輕笑道。
“你若有心,倒是可以試著打通一兩個從流云城,或者冰極雪域到鳳凰城的空間玄陣,這樣雪児想回去的話,不就方便多了。”云澈面無表情的道。
鳳橫空的眼色猛的一亮,微微點了點頭。筑造連接兩個大陸的空間傳送陣,鳳凰神宗斷然無法做到,在連接兩國……絕非難事。
“雪児……”鳳橫空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說出鳳熙銘之事,不舍的道:“我們走了,鳳凰城那邊還有太多的事要處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讓自己受了委屈。”
皇極圣域、日月神宮、天威劍域相繼離開,至尊海殿開始收拾爛攤子,鳳凰神宗最后離開,與來時抱著必死之心不同,離開時,他們前所未有的輕松。
因為,他們鳳凰神宗不但就此徹底擺脫了覆滅之危,新的鳳神,也已真正蘇醒,而且,分明要比先祖鳳神還要強大。
告別成為圣域新帝的夏元霸,云澈當天便帶著鳳雪児回到了幻妖界,向父母,還有小妖后告知了軒轅問天已死的消息。
這個消息很快在妖皇城傳開,毫無懸念的,在陰影中壓抑了整整好幾個月的妖皇城歡聲震天。這不僅僅是死一個仇人那么簡單,更是將妖皇城,乃至整個幻妖界拉出了滅亡的深淵。
妖皇城徹底解除了防御姿態,那些逃出妖皇城的人也相繼回流,本以為隨時會降臨的可怕災難就此消散無形。
天玄大陸那邊,四大圣地開始不遺余力的筑造云澈所要求的空間傳送玄陣。
軒轅問天死,他的天尊之夢也完全破滅。四大圣地親眼目睹、親身經歷了軒轅問天的恐怖,那么擊殺軒轅問天的云澈已強大到何種程度更是可想而知,今日之后,他們心里都將無比清楚,他們再也不是天玄大陸最巔峰的存在,在他們之上,出現了一個可以隨意決定他們生死存亡的人。
而這個人,還是他們先前數次得罪,甚至暗算的人。
這也讓他們在云澈面前不得不畏,不得不盡可能的放低姿態,小心翼翼,對他所要求的空間傳送陣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鳳凰神宗返回神凰國后,開始了對鳳凰城的重新修葺,而鳳橫空完全沒有把云澈的話當隨口一提,而是馬上派了兩撥人分別前往流云城和冰極雪域,開始筑造連接三個地方的空間玄陣。
云澈之名,也毫無疑問再一次傳遍天玄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只是這一次,要比以往每一次加起來都震撼千百倍,沒過多少天,他赫然已被冠以天玄大陸“千古第一人”之稱。
而這一切,云澈并未關注,他回到幻妖界后安靜養傷,七八天過去,他的傷便已然痊愈。
清晨時分,天已明亮,光明從竹窗滲下,照落在云澈的身上,他的眼皮動了動,迷迷糊糊的道:“茉莉,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云澈的眼睛緩緩睜開,他從床上坐起,看著雪白的墻壁,眼神一陣恍惚。
茉莉已經離開好幾個月了。
但他依舊沒有完全從這個現實中走出……或者說,他依然沒能完全接受這個現實。
先前,茉莉離開后,他先是遭遇獄蘿暗算垂死,之后便一直處于軒轅問天的陰影之中,無暇他顧。如今軒轅問天已死,世間也再無可以威脅到他的人,心境完全放松之下,對茉莉的思念滾滾而至,無法休止。
他的生命里,最親的人,是蕭泠汐,但最了解他的人,一定是茉莉。
從最初單純的相互利用,他們的情感在他們不知不覺中質變,到了后來,他們已不單單是互相之間的情感依賴,而是質變成了近乎本能上的習慣。而當茉莉真正的離開他之后,他才發現,那不僅僅是距離上的分離,而分明是一種很大一部分的身體和靈魂被切離的感覺。
而且永遠無法修補,永遠殘缺。
“茉……莉……”他失神的呼喚,抬起頭來看向上空:“你在哪里……”
這種失魂落魄的狀態整整持續了小半刻鐘,他才走下床來,來到了庭院之外。
天色尚早,再加上解除了備戰狀態后,精神連續繃緊數月的云家弟子這段時間也都在休養之中,休息時間大幅度延長,因而周圍一片安靜。云澈走出很遠,看到一個穿著簡單白衣的中年人正在一棵老樹下緩慢練功。
云澈看到他時,他也剛好看到了云澈,放下手中的動作,溫和的笑道:“澈兒,起這么早。”
“蘇前輩才是,你傷未痊愈,千萬不要勉強。”云澈上前道。
蘇橫山輕松而笑,拍了拍胸脯:“早已不礙事了。云谷前輩不愧為傳說中的醫圣,醫術當真是神乎其技,自斷心脈這種事,以前總以為大羅金仙再世都別想救回,沒想到,云谷前輩妙手之下,現在幾乎已經好的和沒事人一樣。”
“那是當然。”云澈也笑了起來:“估計最多半個來月,蘇前輩的玄力也能完全恢復。蘇前輩這段時間,在這里住的還習慣嗎?”
蘇橫山笑意微斂,卻是更加溫和:“說起來慚愧,我雖為一門之主,但一生踏出江東的次數加起來也沒有幾次,本以為會難以適應另一種生活,沒想到,在這里的這段時間,我竟是無比的輕松。”
蘇橫山笑著搖了搖頭:“都可以稱得上是這輩子最為愜意的幾天,竟是完全沒有懷念在太蘇門的生活,看來,我果然不適合做門主。尤其是看到苓兒不但安然無恙,找到了你,還有幸拜醫圣為師,每天笑的那么溫暖,我越發覺得當日自絕心脈是多么的愚蠢。若我真的死了,無法想象苓兒臉上的笑容會變成什么樣子。我當時真是……沖動又愚蠢。”
想起當日為了不成為云澈的拖累,讓他可以毫無牽絆的去救苓兒而自絕心脈,他依舊深深的后怕。
“蘇前輩喜歡這里就好,以后,就盡管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而且,”云澈神秘的笑了起來:“其實,苓兒最為掛心的,是蘇前輩你的‘終身大事’,既然已經在新世界開始了新的人生,蘇前輩傷愈之后,也該考慮去尋找新人生里的紅顏知己了。”
“……”蘇橫山頓時一愣,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有些尷尬的道:“這……苓兒她娘過世的早,我……”
“咦?爹,云澈哥哥,你們怎么都起這么早。”
兩個男人交談間,一個如幽谷清泉般的聲音傳至,蘇苓兒輕盈的走來,笑吟吟的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你們在談什么呢?”
“當然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云澈笑瞇瞇的道。
蘇苓兒粉唇微張,然后鼻尖稍翹:“你們該不會在談……不好的事情吧?云澈哥哥,你……你千萬不可以把我爹爹也變成你這樣的花心大蘿卜。”
“……”云澈頓時窘住,而蘇橫空已是仰頭大笑起來。
“爹,你還笑。你都不知道,云澈哥哥他有蒼月姐姐,有雪児姐姐,就連小妖后都……都……而且在只有十六歲的時候還和另外一個姐姐成親了……”蘇苓兒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不需要任何心防,開始數落起云澈的“罪行”,最后還很小心的跟了一句:“和我以前認識的云澈哥哥一點都不一樣……”
“哈哈哈哈……”蘇橫山笑的更加歡暢,云澈的名字在妖皇城誰人不知,這些天,關于云澈的各種狀況他早已一清二楚,他笑著道:“苓兒,你當初認識澈兒的時候,可才只有十歲,當然會不一樣了。”
“……說了你也不會懂啦!”蘇苓兒向前,挽過云澈的手臂:“云澈哥哥,我要去城外采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采藥?”云澈滿臉疑惑:“云家各種藥材都有,為什么還要到城外去采?”
“采藥是其次的,主要是為了識百草。”蘇苓兒認真的道:“師父說了,要成為一個真正的醫者,識遍各種奇花藥草、毒草毒蟲是最最基礎的,師父現在在休息,不可以打擾,云澈哥哥你當然是最適合的臨時師父,走啦!”
說完,蘇苓兒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她是這世上除了云澈之外,唯一知道他曾是云谷弟子的人。
“啊……好。”
云澈和蘇橫山打個招呼,和蘇苓兒手挽手的離開。
遠遠看著兩人親昵無間的樣子,蘇橫山一直微笑著,到來幻妖界不過十天,他便已開始感覺到這樣的生活或許更適合自己,再不需要承擔什么、提防什么,不會再有壓力、痛心、退忍、憤怒、悲哀……很久之前,他就覺得自己完全不適合做門主,如今更加確信。
“看來,的確是時候再給自己找個伴了。”蘇橫山微笑著自言自語:“至少能讓苓兒這丫頭少幾分記掛。”
妖皇城東有一片頗小的叢林地帶,百草叢生。進入之后,蘇苓兒便從邊緣地帶開始,一株一株的采摘和辨認各種花草,神情很是認真。
“青石花……梧桐草……寒絲子……這個叫……好像是由夷草?”
“不對,這是魚腥藤。”云澈馬上糾正道:“它和由夷草外觀很像,但葉面上依然有細微差別,近聞的話,氣味則會有很明顯的區別。魚腥藤會有一股很淡的魚腥味。”
蘇苓兒輕輕拿起,嗅了一下,輕呼道:“果然是唉!云澈哥哥,為什么你隔著這么遠,就可以一下子認出來?”
蘇苓兒雖然莫名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但她的心性,卻明顯偏向于這一世……沒有了上一世那永遠化不開的憂郁,而更多的是十六歲少女無暇的天真靈動。云澈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苓兒,你才剛剛開始學醫,能認識這么多已經很了不起了,完全不用太著急。我當初畢竟和師父一起游走滄云大陸二十年,每天都和各種藥材打交道,想不熟知都難。到了后來,只要是我接觸過的藥材,不需要用眼睛看,稍稍聞聞氣味都能立刻知道那是什么。”
話一說完,云澈就頓在那里……這些話,他在別的女人那里還可以好好炫耀,但苓兒,她可是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嘻嘻……”蘇苓兒沖他吐了吐舌頭:“是是是,云澈哥哥好厲害,那還不快來教我。”
在蘇苓兒熱切的求知心下,云澈開啟了導師模式。
“這一株紅色的花,名為龍血藤,它對治病之類毫無用處,但可以用來煉制輔助修煉的藥。”
“這是左靈子,寒性,可以直接吃……”
“這是闕池花,是一種可以直接碾碎外敷的藥花,還能解一些輕微的蛇毒。”
“這是……”
“這個我知道……是茉莉花!”
“……”云澈的靈魂仿佛被什么東西猛烈的扎刺了一下,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哇!好大一片茉莉花,居然會長在這種地方,簡直像是有人精心栽種的。”
前方是一片陰濕的土地,一大片的雪白的茉莉花競相盛開,一眼望去,足有數百株,花朵很小,卻純白無暇,花香很淡,卻清雅到幾乎可以洗滌心靈。
“上一世”的蘇苓兒很喜歡茉莉花,如今的蘇苓兒同樣如此,她近乎陶醉的欣賞著盛開的茉莉花海,連一直旺盛的求知欲都被壓了下去,她閉上眼睛,很用力的呼吸了一會兒茉莉花香,轉過身來笑盈盈的道:“云澈哥哥,你說,這里的茉莉花會不會是……”
剛才一直背對云澈,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此時轉過身來,她看到云澈竟是一臉呆滯,眼神迷蒙,臉上分明蒙著一種似是悲傷的表情,她心中一急,連忙撲到云澈的身上:“云澈哥哥,你怎么了?”
“……”蘇苓兒的呼喚讓他一下子回神,連忙強笑道:“沒事,只是剛才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是想到了……某個人嗎?”蘇苓兒抬眸,感受著云澈頗為混亂的心跳,輕輕的道:“和茉莉花相關的人,是一個女孩子嗎?”
“……”云澈張開手臂,把蘇苓兒輕輕抱在話中,愧疚的道:“苓兒,你就在我的身邊,我知道我不該去想別的人,可是我……”
“云澈哥哥,”蘇苓兒卻是搖頭,柔柔的笑了起來,這一刻的她仿佛褪去了十六歲的稚嫩,變成了當年那個總是無限寵著他的蘇苓兒:“沒關系,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在你懷里說過的話嗎?”
云澈:“……”
“永遠不要再辜負愿意為你付出一切的女孩子……更不要放棄你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子。如果,云澈哥哥的心因為某個遺憾而無法完整,那么我的心,也同樣會永遠無法完整。”蘇苓兒輕輕呢喃,音若夢囈。
經歷了兩世兩生,也經歷了真正意義上的生死別離和失而復得,她清楚著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著靈魂殘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她是我的師父……”云澈輕輕的道。
蘇苓兒:“……”
“她走了,走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絕情,她斷絕了我們之間的師徒關系,說我們再也不會相見,更要我永遠都不要試圖去找她。”云澈閉上眼睛,他說的話很平靜,在蘇苓兒的面前,他可以盡情吐露自己靈魂深處壓抑的聲音:“但是我知道,她那些話都是假的,她一定舍不得我。雖然,她身上有很多東西我都不知道,但她的性格,她的思想,她對我的關心和偶爾流露出的依賴,我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可是,她去的地方太遙遠,我或許……這輩子真的再也不可能見到她。”
“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和她分開的打算,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沒有想到,她不在身邊之后,我會這么的不習慣,每天心里都會不知多少次的晃過她的影子,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像是中了某種奇怪的魔咒一樣。”
蘇苓兒在心中默默描繪著那個女孩子可能的樣子,柔聲道:“我相信云澈哥哥的感覺,她會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有她的理由或苦衷。就算……真的再也不能相見,你還有我們,還有我,至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就算你有一天要趕我走,我也會死皮賴臉的粘在你身邊。”
云澈沒有再說話,唯有把蘇苓兒更深的抱緊,兩人一起在茉莉花叢前停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