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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3章 被詛咒的北神域

  云澈在黑魂山修煉期間,黑琊界因魂宗的變故而風云變動,而作為引發這場大變的始作俑者,云澈卻是毫不關心關注,他逐步深入著黑魂山的危險區域,用手中之劍獵殺著越來越多的危險玄獸,極力追尋著玄道的突破。

  轟!!

  一聲震天巨響,一座高山從中斷裂,一只龐大的獨角異獸也命隕在漫天的沙塵之中。

  云澈長喘一口氣,傷痕遍體,又近乎筋疲力盡,他沒有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目光看向西方。

  一抹嬌影在這時臨近,從天而落。今天的紀如顏一身淡藍長裙,裙角的邊上用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繡上了九朵曼陀羅花,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頭發閑逸的松散開,斜簪一只淡紫色馨花,顯得幾分隨意而又不失典雅。

  “凌云公子,真是精彩絕倫。”紀如顏美眸漾動著水波一般的光華,由衷的驚嘆著。

  她的身后跟著一個頭發已半白的老者,同樣用著近乎驚異的目光盯視著云澈……他剛才可是親眼所見,眼前玄力明明只有神魂境二級的男子,居然在力竭加傷痕累累的狀態下,正面屠滅了一只神劫境初期的巨型玄獸。

“如顏姑娘,你怎么會來這里?”云澈看了一眼紀如顏,然后深深  掃了一眼她身后的老者。這個老者玄力無比雄厚,極有可能已經達到神靈境,沒有他的保護,紀如顏也自然無法到來這里。

  到底是黑羽商會,雖然勢力上無法與魂宗抗衡,但擁有神靈境的強者可以說毫不奇怪。

  紀如顏微微而笑,稍稍回首:“六伯。”

  老者頷首,轉身而去,臨走之前,再次用目光深深看了云澈一眼,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際,但氣息依舊隱隱籠罩在這里,隨時保護著紀如顏的安全。

  “呼——”云澈長呼一口氣,收起劫天劍,然后緩緩坐到了地上,開始療愈身上創傷。

  紀如顏向前,輕斂裙角,也不怕臟污的土地染了她一身華貴的裙裳,清雅的坐在了云澈的身前,然后拿出了一枚紫晶戒:“公子前段時間吩咐過,想要一些高等的玄劍,公子所需,皆在其中。”

  “不知公子可還記得,當初約見之時所提過的折風山莊之事?折風山莊是被魂宗所滅門,而折風山莊消失的那些名劍,大都在魂宗所尋到。父親對公子之托重視之極,還花重金尋來了一些名劍,相信公子看過之后,定然不會失望。”

  云澈將紫晶戒拿過,玄力一掃,其中各種玄劍,足有三十多把,而且每一把劍的氣息都極其不凡,不但絕非藍極星的凡器可比,縱然在神界,都是絕對不俗的存在。

  “太好了。”云澈笑了一笑,將紫晶戒收起,然后用一個眼神表示感謝。

  紅兒以前吃的劍,除了永夜魔劍,都是下界的凡劍。而他現在所得到的,相對而言都可稱作神道之劍。其中任何一把讓紅兒吃下,劫天劍的威力都必定會有很大幅度的提升。

  而只要是在他駕馭范圍內,劫天劍威的增長,自然也意味著他實力的增長。

  “魂宗因作惡太多,黑琊無數宗門對其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不但失去了神武界這棵大樹,還被其如此殘忍的制裁,后果無疑是墻倒眾人推。我父親終究不是心狠之人,在那些宗門的怨火燒來之前,將總宗的那些廢人都遣送給了魂宗的各大分宗,而那些分宗這段時間也一直都是緊閉宗門。”

  云澈微微閉目,稍稍點了點頭。見他顯然對此毫無興趣,紀如顏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要離開,她的目光從云澈身上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掠過,抿了抿唇瓣,輕聲道:“凌云公子,你……為什么會這么渴求玄力?你現在的修為,在同齡人中,已經是極其了不起了,卻幾乎是用命在修煉。你那么想要找到九星佛神玉和皇仙草,應該也是為了提升玄力吧?”

  “……我想參加兩年后的玄神大會。”云澈直言道。

  紀如顏微愕,不知是驚訝云澈的理由,還是驚訝他會這么直白的告訴她:“原來如此,那的確是每一個年輕玄者夢寐以求。”

  “如顏姑娘,你見多識廣,連這場玄神大會是因天機界的預言而起都知道,你能否和我說一些四大王界的事,尤其是……”云澈睜開眼睛:“星神界。”

  “這個……”紀如顏抿了抿眉,稍作思慮后:“王界層面的事,就算是上位星界都難以觸及,更不要說我們一個小小黑羽商會。如顏所知道的,基本都是神界人人皆知。比如說……提及星神界,一般而言最先想到的便是十二星神,星神界目前的大界王,便是十二星神之首的天魁星神。”

  “星神界的界王也是十二星神之一?”云澈驚訝道。

  “不錯。”紀如顏頷首,然后促狹的笑了起來:“現在如顏完全相信公子真的是從下界來的了,因為在神界,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王界的界王,還是十二星神之首,看來雖然同為十二星神,這個天魁星神的實力要遠勝其他星神了。”云澈低念道。

  “并非如此。”紀如顏卻是搖頭否決:“就實力而言,歷代十二星神,最強的往往都是天狼星神。”

  “……”云澈目光猛的一動。

  “尤其上一代的天狼星神,更的強的可怕,他是當今星神界王最小的兒子,當年他年齡尚不足一個甲子,卻獨身強闖月神界,那一戰讓他威名驚世,連我們下位星界都無人不知其威,所有人都毫不懷疑他將來必定超越天魁星神,甚至有可能成為歷史上最強的天狼星神,沒想到,卻在十幾年前夭折,很多人都稱這是天妒。”

  云澈的眉頭稍稍緊起:茉莉的哥哥……

  “但讓人更沒有想到的是,在上一代天狼星神隕落后,星神界居然很快又出現了一個適合繼承天狼星神神力的人,而且據說契合度之高,還要超越上一代。”紀如顏搖了搖頭:“簡直不可想象,看來星神界這一代的命數真的很好,希望這種好運不要繼續在他們的‘真神計劃’上。”

  “真神……計劃?那是什么?”云澈大為驚訝,畢竟“真神”二字,太過震撼人心。

  紀如顏笑了笑:“王界那個層面,到了神主境的巔峰,自然都會想要突破極致,達到更高的層面。我們東神域的四大王界,除了宙天神界,梵帝神界和星神界、月神界據說都在追求真神之道,尤其是梵帝神界和星神界,從很多年前,就隱隱有過他們已尋到成就真神的方法,不過,應該只是虛傳而已,神是神,人終究是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成為已經滅絕的神靈的。”

  她有些俏皮的嬉笑一聲:“連我這種弱女子都知道的事,他們肯定也知道的。”

  “越是強者,越會想要追求更高層面的力量。他們達到了人類的極致,就會本能的想要突破極致。”云澈淡淡說道:“其他神域的那些王界,肯定也是一樣的,就算潛意識里知道不可能,也一定不會停止步伐。”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云澈的表情,紀如顏微笑道:“看來公子對王界很是向往呢。先祝愿公子能如愿參加玄神大會,到時候入了宙天神界,就有可能見到王界的人了,說不定還能見到西神域王界的強者。”

  “西神域?”云澈一愣:“為什么只有西神域?”

  “因為北神域和南神域,是絕對不可能來的。”紀如顏道。

  “為什么?”

  紀如顏緩聲解釋道:“西神域在神界版圖、勢力都是最大,龍神界更是萬界之尊。但真龍一族都是威而不蔑,傲而不狂,極受萬靈敬畏,西神域以龍神界為首,和東神域、南神域都頗為交好,但東神域的王界與南神域的王界卻有些互斥,至于北神域……”

  紀如顏稍稍停頓,才繼續說道:“北神域版圖最小,勢力最弱,而且被其他三神域所斥,同時北神域也極度排斥,甚至可以說仇視其他三神域,他們從不會踏入其他三神域的領地,而東西南三神域也從不會踏足北神域。”

  “這是為什么?難道有什么宿仇?”云澈問道。

  “其實,北神域應該說是一個很悲慘的神域。”紀如顏道:“在諸神時代,北神域是上古魔族所居之地,后來魔族覆滅,雖不像神族那樣留下諸多傳承,但曾經的魔域自然殘余著很重的黑暗魔氣,進入那片‘魔域’的人在長久的黑暗魔氣影響下,逐漸成為了擁有黑暗體質,玄力也負面化的‘魔人’。”

  “而且這種黑暗體質是代代遺傳的。”

  “因為黑暗體質和黑暗玄力的影響,北神域的‘魔人’若是到了其他神域,力量就會銳減,還會有所不適。同樣,其他三神域的人到了北神域,會受黑暗魔氣影響而力量大減,所以北神域和其他三神域基本毫無來往。且經常被三神域以‘魔域’相稱。”

  “看來,北神域的‘魔人’,在其他神域的人眼中,應該是‘異端’一樣的存在吧?”云澈道。

  “的確如此。”紀如顏點頭:“黑暗玄力本就是魔道之力,不但與神道之力相悖,而且會扭曲人性,據說那里的魔人越強,就會泯滅越多的人性,成為可怕無比的魔物。”

  云澈:“……”

  “不過,由于混沌空間的陰氣一直都在減少,所以北神域適合‘魔人’的黑暗地域也一直在減少。不到百萬年間,北神域的版圖已不足最初的三成,徹底消失,不過是早晚之事。這就是為什么說它是一處很悲慘的神域。”

  “如此說來,北神域的人就像是被困在一個越來越小的囚籠之中,的確堪稱悲慘。”云澈并不覺得奇怪,當初的弒月魔君便是因為無法脫離黑暗環境,而被“囚”于弒月魔窟中,從不敢踏出半步。

  但馬上,他又眉頭一動……不對。

  在他聽到的一些關于諸神時代的傳說中,只說過神魔互斥,并未有無法踏入對方領域的說法。有的只是“不愿”,而非“不能”。弒月魔君無法離開弒月魔窟,是因為他命源魂源巨損,只能茍生于黑暗氣息之中,無法離開。

  而焚絕塵,他是擁有了黑暗體質的人,力量也被異化成黑暗玄力,性情也有一定的扭曲,他的狀態,像極紀如顏所描述的北神域“魔人”。但,焚絕塵從未一直縮在某個黑暗環境中,之后的軒轅問天也是如此。

  或許非黑暗環境的確會對他們的身體和力量造成負面影響,但不至于無法生存才對。

  “北神域的人無法離開那片‘魔域’,還有一個原因,或者說更重要的原因,是被迫自保吧?”云澈忽然說道:“北神域的‘魔人’一旦離開北神域,是不是會被其他神域的人追殺?”

  “當然如此。”紀如顏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而且用的是“當然”兩個字:“魔人都是極其可怕的存在,若是北神域徹底消失,對神界而言,便是少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云澈沒有再說話。茉莉當初就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他,千萬不可暴露身上的黑暗玄力。因為黑暗玄力在世人眼中是不該存在的異端,嚴重到為萬靈所恐懼,為天地所不容。

  茉莉如此說,從紀如顏的言語神情上看,神界的人,似乎都堅信著這一點。

  兩人在交談著,渾然不知,高空之上,一個彩衣少女的腮幫早就高高鼓了起來,她氣鼓鼓的道:“怎么還不走,可惡的女人……不對!可惡的姐夫,居然和她靠這么近,還說了這么多話,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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