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名字,叫做‘虛無’。”云澈低聲道。
“虛……無?”千葉影兒金眉蹙起。
“它是一種特殊的法則,也說不定,是玄道的‘起源之力’,可將萬物‘歸虛’,化為自身之力。”云澈緩緩講述著任何人都不可能聽懂,連他自己,也只是稍稍感悟到邊緣的虛無之理:“只不過,我目前也只是初窺門徑,能完成‘歸虛’的,也只有這類最易‘歸虛’的玄晶而已。”
而已?能如此毫無阻隔,甚至察覺不到過程的將魔晶中的靈氣吸納,轉為自身修為,在他口中,居然只是“初窺門徑”?居然只是“而已”?
“這也是劫天魔帝留給你的力量?”
作為曾經站在當世玄道頂尖的千葉影兒,她從未聽說過什么“虛無法則”,云澈的話,她更是如聞天書,但如果這是劫天魔帝留下的特殊力量,她無法理解,亦屬正常。
“……”云澈閉目,不作回答。
千葉影兒的目光掃過云澈所鋪開的黑色魔晶,若有所思:“這么說來,你在這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制造掠奪的理由?”
千葉影兒用的,是“掠奪”二字。
“對。”云澈卻是毫無遲疑的回答:“想要快速提升,我需要極大量的資源。但可惜,我現在的實力,也只能混跡中位星界。”
“呵……”千葉影兒看著云澈,忽然頗為諷刺的笑了起來:“世常有言,最難改的,便是人性。而你,卻是變得徹徹底底。明明是想要掠奪,卻還要師出有名,讓別人主動送上理由,真是卑劣的讓人刮目相看。”
云澈睜開眼睛,目光微微一側。
千葉影兒的金眉也在這時猛的一動,聲音也沉了下來:“神君!”
“神君?”云澈站起身來,目光微微凝實:“這陣仗,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
他很確信,自己在東界域的所為,必然驚動東墟界的界王宗門,隨之定會遣人前來,只是沒想到,竟會派一個神君親至?
不過他并無驚慌,手掌一推:“把它戴在身上。”
千葉影兒接過:“這是?”
“它叫逆淵石。”云澈道,他交給千葉影兒的,正是劫淵留給他的逆淵石,不過他暫時已經用不到了:“它可以更改你的氣息,你將玄力注入,便知道該怎么使用了。”
千葉影兒試探著將玄氣注入,隨之,她的臉上微顯驚容,低聲道:“難怪,你竟能毫無聲息痕跡的逃來北神域。”
說話間,她身上的氣息已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玄氣從神君境三級,詭異的化為了和云澈一樣的神王境一級。
一層漆黑的假面,也遮蔽在了她雪玉一般的容顏上。
這時,東方寒薇的傳音穿過結界焦急的傳來:“云前輩!是大界王……這次真的是大界王的人!你……啊!”
她急促的傳音未完,便轉為一聲驚呼,隨之外面響起她帶著明顯慌亂的聲音:“父……父王。”
“這位,是小女寒薇。寒薇,還不快見過雁公主和九前輩!”
“不必了!”一個頗為威冷的女子聲音由遠及近:“云澈在哪?”
“是……小王這就引見。”
東寒國主的聲音,比之當初面對九大宗時要卑微瑟縮了不知多少倍,不等他到來,云澈已是推開大門,走出結界,頓時,兩束凌厲的目光瞬間落在了他的身上。
云澈的身后,千葉影兒無聲而隨。
“云尊者!”看著云澈走出,東寒國主立刻上前,掩下明顯復雜的眼神,鄭重道:“這兩位,是來自東墟宗的貴客。這位,是雁公主,大界王之女……”
“我叫東雪雁。”女子冷冷打斷東寒國主的話,目光打量了云澈數個來回,那過于冷靜和漠然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你就是云澈?”
東雪雁身后的老者眉頭明顯有了一瞬的劇動,隨之恢復正常。
“找我何事?”云澈冷冷道。
不僅聲音冷淡,更完全沒有因她的身份而有絲毫的敬畏動容,東雪雁眉頭大皺,隨之一聲低笑:“倒是比傳說中的還要狂傲的多。”
“云澈,你可知這東墟界,是誰腳下之地?”東雪雁向前一步,帶著一股屬于“雁公主”的駭人威凌:“這里的土地,還有九大宗,皆受我東墟宗庇護!你一個外來者,將這片東界域肆意踐踏,將這九大宗強行踩于腳下……這也就罷了,以你的實力,確也有資格成為此地霸主。但如此多時日過去,你卻未去拜我父王,就連最簡單的傳訊和拜帖都無!簡直是未將我東墟宗放在眼中!”
“雁公主!”東寒國主急聲道:“云尊者絕無此意,他早有拜訪大界王的打算,只是近期為事所縛……”
“閉嘴!”東雪雁一聲冷斥,看著云澈的目光也逐漸冰寒……因為面對她這番話,云澈的眼神,竟也是毫無動蕩,這無疑讓她心中生怒:“什么時候論到你說話。”
東寒國主連忙閉嘴,再不敢擅言。
“呵呵,”老者忽然出聲,卻是格外的溫和:“殿下她性情急切,不擅禮數,若言語過激有所觸罪,還望尊駕包涵。”
“……?”老者的話讓東雪雁愕然轉眸,但并沒有說話。
“你又是誰?”云澈眼睛一斜。
“婢女?”東雪雁美眸一瞇:“直呼主人名諱的婢女,還真是少見!”
“我們之間自有特殊的相處之道,雁公主有所難解,也是應當。”相比于云澈冷硬的語氣,千葉影兒的話語卻是溫和的多,她看向云澈,似在征詢他的意見:“云澈,此處畢竟是東墟界之地,我們在此掀起如此風云,卻久未拜訪大界王,的確是不該。”
云澈:“……”
“如今大界王遣雁公主親至,足見是誠意想邀,亦是拜訪大界王的絕佳機會。若能就此為大界王效勞,亦是榮幸和機遇,當無拒絕的理由,你意下如何?”
“大界王主動相邀,還是尊貴的雁公主親至,我又怎會拒絕呢?”
云澈的面孔依舊僵冷的讓東雪雁恨不能一拳砸上去,但語氣卻是平緩了許多,對東雪雁的邀請,沒有任何拒絕之意。
“好。”東雪雁點頭。身為雁公主,她在東墟界有著極其之高的身份,從無人敢對她有絲毫怠慢,何曾面對過云澈這般面孔。若不是正值關鍵時期,父王又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物有了很大的興趣,她說不定會讓東九奎直接將這傲慢狂妄之徒直接轟殺此地。
目的達到,對方也沒拒絕,東雪雁實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身體轉過,反手將一枚纏繞著青綠光華的令牌推給了云澈,冷冷道:“此令牌已刻印你的名字,三十日內,持此令牌至東墟宗,過時自負!”
“九爺,我們走吧。”東雪雁直接走離,甚至都沒有去追問云澈的來歷。
東九奎向云澈微微頷首,笑著道:“相信尊駕定能在此屆中墟之戰大放異彩,老夫甚為期待,告辭。”
離開時,他的目光似無意的瞄了一眼千葉影兒。
“小王恭送……”
“不必!”東雪雁一聲冷語,將東寒國主定在了那里。
出了東寒王城,東雪雁的臉色猛然沉下,腳步一頓,直震得地面一陣翻騰,她恨恨道:“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無禮傲慢的狂徒,簡直是未將我東墟宗放在眼中!”
“呵呵。”東九奎笑了一笑:“無需動怒,他的確有狂傲的資格。”
東雪雁道:“九爺,你為何對他如何客套?莫非……”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變。
“不,”東九奎知道她在想什么,搖頭道:“你放心,他的修為,的確是神王境無疑,并非神君,壽元也不會超過五十個甲子,有資格參加中墟之戰。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東九奎頓了一頓,面色肅然:“那個我本以為是無稽之談的傳聞,竟是真的。他的修為,的確只有神王境一級。”
“……”東雪雁一愕,隨之失聲:“你說什么!?不可能!神王境一級,怎么可能戰勝隕陽劍主和暝鵬老祖!難道……是他用了什么障眼之術?”
東九奎沒有解釋,繼續道:“我之前還擔心他如此修為,壽元會不會超過限制。但……另一個傳聞,也是真的,他的生命氣息,年輕的讓人震驚。”
“多年輕?”
東九奎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難道,他的年齡,未超過三十甲子?”說話時,東雪雁面現驚容。未滿三十甲子,最多也才千多歲,竟能擁有神王巔峰的實力?
“不,”東九奎依舊搖頭:“我感覺,他的年齡,很可能……在三甲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