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面前擺放著溫熱的咖啡根本沒有動，看似平靜的神色中帶著一絲絲焦躁。
門被輕輕推開，秦遠峰神情自若地走了進來，張海看見對方，幾乎立刻就想起身，咬合肌頓了頓，強忍著做了下來。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秦遠峰笑盈盈地看著對方，推了推對方面前的咖啡：“如果我沒猜錯，蘇聯的事情有變故？”
“你怎么知道！”張海立刻驚呼了出來，卻立刻反應了過來，抿了抿嘴唇：“有一點……小意外。”
“恐怕不僅是小意外吧。”秦遠峰坐在沙發上，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我要知道，是倉庫的事情發生了意外，還是招人的事情出現了意外？”
張海帶著一絲復雜的笑容接過來，吹了一口：“中華，檔次不錯嘛。”
掏出火機點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才看著天花板似笑非笑地說：“你希望哪邊出現意外？”
“最好哪邊都不要出意外。”
張海喉結動了動，目不轉睛：“如果兩邊都出了意外呢？”
秦遠峰聳了聳肩：“然后？你又不會退錢。”
張海醞釀好的氣氛差點被憋死在喉嚨里，剛才還裝作云淡風輕再也裝不下去了，瞪著眼睛看著秦遠峰：“然后？你還問然后？”
“這可是價值上億的倉庫！這可是蘇聯最頂尖的電子技術專家！現在忽然蘇聯那邊根本不放！一億啊！一億啊！現在就這么卡在蘇聯！”他一口氣說完這段話，感覺心口都在亂跳，喘著氣說：“鬼知道那幫毛子發了什么瘋！說好說歹塞了上萬美元都不松口！”
秦遠峰吐了口煙圈：“所以……你還是不退錢。”
呼吸……深呼吸……
張海深呼吸了足足十秒鐘，眼睛不只是氣秦遠峰還是氣大毛子，都有些微微泛紅，這才冷冰冰地說：“秦董，這個玩笑有意思嗎？”
“還是你不愿意和我張少合作？說一聲，我拍馬就走。”
“不是這個意思。”秦遠峰彈了彈煙灰，笑道：“其實，在你告訴我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張海還準備說什么，聽到這句話卻陡然愣住了。
“你知道了？”他強壓心中的震驚，這種事情秦皇朝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觸碰，他提前知道，就是說他也有政府的門路？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喪失了最大的優勢，沒有紅三代的門路，和秦皇朝比錢？
他眼中終于透出一種不在掌握之中的情緒，嘴唇微張，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不用急。”秦遠峰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共濟會，果然行動很快，那可是現在全球唯一兩大超級大國之一的蘇聯，說動就動了。就算蘇聯即將解體，但是畢竟還沒解體，動作居然這么快。
不過，這并沒有什么可急躁的，雙方都在試探階段，你給我壓力，我也給你壓力，他得找一個合適的契機再談加入共濟會的事。
倉庫，他要，人，他照樣要。但是，絕不是對方一施壓他就立刻低頭。這樣的進入方式，真當他是人見人欺？
“發生了一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秦遠峰淡淡地說：“有的事，雖然在商場，你卻根本無法伸手。”
“張先生……”他嚴肅地看著他：“我們好歹相識一場，我鄭重地提醒你一次，這件事情，你千萬，千萬不要插手。否則，會引來你想不到的麻煩。”
他直視著張海的眼睛：“即使以你的身份。”
他的神態，語氣，都無比慎重，張海微微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拱了拱手：“多謝。”
兩人坐了下來，沙發上的張海明顯有些郁悶，抽了半天悶煙才嘆了口氣：“我只是不甘心啊。”
“咱們的合作還在繼續。不用急。”秦遠峰平靜地說：“放心，這份合約，怎么都會完成。”
是啊……轉手翻不知道多少倍的元件倉庫，那簡直就是一座寶山！還有蘇聯的大胡子人才，云和山的彼端簡直太需要了。怎么可能不完成這份合約？
只不過……他眼睛微微瞇起，現在的自己還沒有底氣。如果自己完全有把握讓云和山的彼端成為全球爆紅的游戲，那么這一億倉庫，不要也罷！
只有這樣……自己才是抬著頭進去，真正被他們請進去！
會面并沒有進行太久，大家都是明白人。張海得到結果之后，帶著復雜的忐忑離開。而秦遠峰自己，則開始了真正的閉關。
關在別墅內，回憶穿越前自己所能知道的每一段游戲推銷典范。但是看來看去，最后都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網絡……就是網絡。他所熟悉的全都是網絡的宣傳手法，在現在網絡還沒有鋪開的時候，簡直寸步難行。
沒有合適的宣傳，軒轅劍本身就存在文化隔閡的問題還沒解決，每一分都盡善盡美，才有把握真正平定這個市場。起碼三年內讓所有覬覦的對手只能活在雙劍的陰影之下。
宣傳不到位，他絕不會選擇盲目制作。
時間過得非常快，三天，四天，五天……兩周后，彭杰敲響了別墅的門。
“秦董，這兩周你都在別墅辦公。特意叮囑我不要打攪。”彭杰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袋：“這是杰克先生總結的他所知道的經典宣傳手段，您上周末讓他寫給您。現在都在這里。”
秦遠峰打開了門，彭杰剛看到他，眉頭就皺了好幾下：“秦董，我不得不提醒您，工作雖然重要。但是沒了身體，您就沒法工作。”
“我知道。”秦遠峰端著一杯牛奶咖啡，加了不少糖，對面的彭杰都能聞到咖啡里的甜味。
甜味促進思維，咖啡提神，這兩周，他基本都是這么過來的。
“秦董，您應該休息一下了。”彭杰看著他明顯有些發黑的眼圈：“這份資料我明天再那給您？”
“你怎么和老媽子一樣？”秦遠峰不悅地說：“休息休息，休息能想出結果來我早他媽休息了。別廢話，放桌子上，回公司。”
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兩周寫出了多少策劃，刪掉了多少策劃，他都快記不清了，說是絞盡腦汁也不為過。
“是……”彭杰明智地沒有多話，輕輕關上了門。
“真他媽的……”秦遠峰也不知道生誰的氣，深呼吸了一口，摁了摁太陽穴打開了牛皮紙袋，入眼的第一行，就是杰克優美的鋼筆字。
“商界最著名的宣傳，無一不是別出新意，以下幾個案例，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第一，里斯巧克力豆。當年在斯皮爾伯格的電影ET之中，這款巧克力因為主角用它吸引了外星人ET，成為當年最紅的零食之一。威力橫掃美洲。銷量上浮50以上。”
“第二，LV路易威登，它本身是一個小作坊，并沒有多少人關注。但是身在法國的它，孤注一擲通過關系贈與了一名皇室交際花大量行頭。從此，它的銷量逐年上浮，程度非常可觀。直至今日變成數一數二的服飾品牌。”
“第三……”
秦遠峰一行行看了下來，每一個案例都讓他心頭熱血上涌。這都是一件件商界傳奇，更重要的，是徹底堅定了他必須先想出配套宣傳手段的決心！
因為，無論杰克列舉的哪一件，銷量全都上浮最少30！
云和山的彼端……如果達到一千萬部，30……就代表著數億的金額！數百萬份游戲！
“靜下來……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資料：“一個龐大的項目開始，全部都是一邊制作一邊宣傳。宣傳跟著制作的進度走。”
他輕輕閉上眼，四年多的一切一切在腦海里走馬燈一樣回旋，輕聲喃喃道：“以前，我可以先做再宣傳，用過了太多的手法。但是制作周期最長才半年。而云和山的彼端……至少一年以上。玩家等不了這么久……如果不讓宣傳跟著項目小組的步伐，反而會造成玩家的激情下降……”
“我積累得還不夠豐富。”許久，他睜開眼，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所謂瓶頸，是自己還不足的表現。學無止境，果然不假。”
沒說什么，他拿著資料繼續進了別墅的辦公室。徹底和云和山的彼端杠上了。
一定會有的……自己超前二十多年的眼界，一定有一條自己沒有注意過的，能直通巔峰的康莊大道！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三周，四周……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一日。
仍然沒有結果，有幾分策劃他本來覺得可行，包括請邁克爾杰克遜和麥當娜——這年代當之無愧的巨星來演繹云和山的彼端主題曲。以演唱會的方式掀開云和山的彼端，所有歌曲都是其中的音樂。
本來都要決定了，卻隨著時間推移，被他再次否決。
不夠……仍然不夠。
這樣，只能轟動，而不能震撼！
他要的，是獨一無二，全球從未出現過的，讓人一看就無法自拔，沉迷入魔的東西！而不是場面搞大一點，和以往沒有差別的盛事！
只有唯一，才能被永恒銘記。
“叮鈴鈴……”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秦先生您好。”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前往希望工程目的地的旅程將在三天后啟動，屆時將有車前來迎接。請務必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