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您所說，秦董確實去了上海對嗎？”一位眼鏡青年，斯文地問。他問話的同時，周圍有不少人，都在等著彭杰的回答。
無數雙炙熱的眼睛，成年人還能保持沉穩，那些青少年，幾乎是用瞪的在看著彭杰。
“是的。”彭杰只能如實回答：“請大家在這里休息一晚。本公司并不知道這次會有這么多人來。今晚的住宿，以及明天的餐飲費由公司承擔。”
眼鏡青年只是點了點頭。退下去之后，立刻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馬上包機去上海。我懷疑已經有人先走一步。”
現場，一片沉寂。在場的想和秦皇朝“促膝長談”的公司并不占大部分。其余一百多人，則是各地自發而來的玩家！粉絲！
彭杰這句話，無異于晴天霹靂。把他們人都震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人問：“那么……我們能去泰山上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彭杰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十八盤，玉皇頂，天街三個景點暫不開放。”
沒有人歡呼，現場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那種感覺，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來，叫做失落。
時差關系，現在他們又累又困，想著終于到達目的地了，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
其實算不上閉門羹，只是陰差陽錯，秦皇朝的主基地根本不在這邊，他們想看到的完全看不到。別說和自己的偶像公司交流，就連泰山的三個景點都全部封閉。
一聲長嘆聲響起，一位日本玩家滿臉痛苦地說：“這次的儀式太漂亮了，我們只是想看一下！看一眼就行！可以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空中卻格外清晰。
一石激起千層浪，低聲的喧囂，接著，議論聲響成一片。
“我們特意從英國趕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只是想和我們的偶像交流一下！”“秦皇朝從未開過粉絲見面會！也沒有任何回饋！我們是自費趕來的！”“都是因為知道了這次的，我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嘿！你可知道，我們有多想知道它什么時候？”
眼鏡青年剛要走的身影，生生頓住了。
如此陣勢……
這個中國公司竟然能讓全球粉絲聚集到這種地步？
“先生？”身邊的人疑惑地問。
眼鏡青年擺了擺手，看著群情沸騰的玩家群，看著因為千里迢迢跑過來，偶像卻不在大失所望的玩家群，神情肅穆。
許久，他才轉過了頭，嚴肅地說：“我們莫斯科音樂廳，有多少位置？”
“五百人，先生。”
“這里起碼有兩百三四十人。”青年感慨地說：“不要小看他們……他們是鐵桿粉絲，真正追隨一生的忠實擁躉。他們不認游戲，他們認秦皇朝這個牌子……”
“莫斯科音樂廳有多長的歷史？秦皇朝呢？”
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離開，最后深深地再次看了一眼人群，用極不流利的中國話低聲道：“后生可畏……”
專門來辦事的人離開了，但是玩家們，卻并沒有離開。
不，是絕不離開！
任何品牌，都有自己的鐵粉。就像LV，香奈兒，無數女士只認這兩個牌子。現場的人也是這樣，只認秦皇朝的熊貓品牌！管他什么任天堂！管他什么世嘉！都不重要！
千里迢迢來到中國，這次的儀式真的吊起來了他們的胃口。他們想知道到底什么時候發，好讓自己有個盼頭。更想和自己的偶像公司面對面，問一大堆憋了幾年的話！
比如口袋妖怪怎么想出來的？逆轉裁判怎么找到古田順子的？云和山的彼端真的投資幾億？秦皇朝的新主機是什么樣的？
怎么可能因為彭杰一句話離開？
他們沒有走，也沒有鬧，但是這種無聲的抗議，更讓彭杰汗流浹背。
“各位請稍等。請進來坐。”彭杰馬上回到辦公室，準備給秦遠峰撥打電話。
酒店門口，粉絲們自發地沒有進酒店，就算又累又困，卻一個人都沒走。仿佛秋葉原一款款大作之前，拿著帳篷，帶著泡面的鐵桿玩家隊伍。
同樣是鐵桿，秦皇朝的粉絲戰斗力同樣爆表。或者說，任何鐵桿的戰斗力都是突破銀河的。
“亞當……”沃斯貴族學院的聚集地，女生終于抿著嘴唇開口了：“我，我有點擔心……”
亞當看了周圍的人群一眼，沒說什么。
他也擔心。
千里迢迢來到中國，雖然他們也是突襲。但是熱情被冷水當頭一澆。他們很害怕。
害怕……自己的熱情得不到偶像的認可。
更害怕，秦皇朝根本不看重他們，把他們當普通粉絲打發。
這種情緒本來不會出現，但是陰差陽錯，失望難掩，任誰都會患得患失。
“我們可是真正的鐵桿粉絲。”日本早稻田大學的聚集地，一位男生堅定地說：“秦皇朝應該明白，我們和其他粉絲不同！絕對是不同的！他們一定不會輕視我們！”
仿佛在給自己打氣，身邊的人也立刻說：“沒錯！這個會社我很喜歡！他們的游戲堪稱經典！歌曲也是首首精品！他們絕不是那些對玩家不重視的會社！”
粉絲們在給自己打氣，但是心理同樣忐忑，他們在等，等剛才那個男子給上頭聯系后，這群粉絲會得到什么樣的接待。
“粉絲集會？”秦遠峰睡眼朦朧地拿起電話的時候，立刻清醒了，睡意全無。
能這么遠來到中國，而且是自費！這些不是C3的游弋粉絲，絕對是鐵粉！
每一個鐵粉，都彌足珍貴，他們的戰斗力媲美一個小型恐怖組織！
不信？他可是知道日后那些韓星的鐵粉，有多恐怖。
“好好對待他們。”他毫不猶豫下達了命令：“包他們吃住，我還要在上海待一段時間。你明天包機送他們來上海，請十位老員工帶路。”
放下電話，他徹底清醒了。
有多少人現在朝著上海來，他不知道，時代周刊的影響力無聲無息，群體也完全不同，但是卻遠超他意料之外，盡管他之前已經把時代周刊看的夠高。
沒想到，竟然連鐵粉都坐不住了。日以繼夜地來到泰安，休息都沒休息，竟然在酒店外玩起了靜坐！
要怎么圈定這群粉絲，讓他們自發成為秦皇朝日后的第一批喇叭？
他思索了片刻，這是第一批，有了第一批，不久后絕對會有第二批，第三批！第一批的待遇絕對不能低，任何一個鐵粉購買力是其次，他的帶動能力，造勢能力，才是每一個娛樂公司所看重的。
十分鐘后，他拿起了電話，響了三分鐘才被接起，對面睡意朦朧的聲音剛傳出來，他就淡淡說道：“是我。”
“秦董。”電話中，立刻響起了加賀昭三馬上清醒的聲音：“有急事？”
“當然。”秦遠峰說道：“打擊者1945，你確定復檢之后沒有BUG？如果沒有，后天將會正式和第一批玩家見面。你作為秦皇朝重要設計師，必須參加后天臨時安排的一場發布會。”
“沒有任何問題！”加賀昭三當即回答，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興奮感。進了秦皇朝這么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當初的重視。
參加發布會，不是公司核心人士絕不可能。
秦遠峰掛掉了電話，隨即又給高堂良彥打了電話，同樣是告訴他這個消息。
高堂良彥放下電話的時候，臉色都激動地發紅，睡意頃刻間消失無蹤。
最后，秦遠峰拿起了彼得潘的電話。
“彼得潘……”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告訴旗下所有第三方，讓他們后天前來上海。有重要事情商議。另外，讓橫井軍平先生后天停工。不管研制了多少。必須出席后天的聚會。”
“是。”
“粉絲啊……”他掛上電話，嘴角翹了翹：“我不算大好人。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們既然看得起我，我怎么可能讓你們空手而歸？”
“這次，就一次性喂飽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
彭杰接到秦遠峰回電的時候，終于吃了一顆定心丸。
“各位。”接到通知，彭杰長長舒了一口氣，立刻走到酒店外，對著其他人說道：“各位，明天將會有飛機送各位去上海。期間的一切費用，都由公司承擔。”
沒有太多人有反應，他們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來蹭飯。
“而且……”彭杰輕咳了一聲：“秦董將會親自接見你們，并且會解答你們的一切疑問。”
“真的嗎！”這句話就像打開了一個開關，現場的玩家，心中雖然仍然忐忑，但是這種情緒終于輕了一些。一位玩家立刻問道：“什么時候動身？”
“明天。”彭杰做了個請的手勢：“今晚還請各位先休息。”
看著因為這句話漸漸疏散開的人群，不少玩家終于暗中松了口氣。
“還有兩天……”人群中，不少人都握了握拳頭。這趟沒白來，起碼……他們現在知道了，秦皇朝并不是對他們視若無睹。他們的一腔熱情并沒有付諸流水！
“但是，咱們的偶像到底要怎么和我們交流？”失望的陰影絕不可能如此輕易消散，他們現在放下的是：終于可以和自己的偶像公司交流了。但是，要怎么交流？是不是只隨便找個人敷衍他們？會不會是一場“互動”而不是“打發？”
愛之深恨之切，越愛就越擔心。這批粉絲經過千里迢迢卻不見人影的“初見”之后，現在根本無法放下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