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憲兵隊總部電話室內 “喂?喂喂?吹雪隊長你怎么就能直接掛電話了啊!”
你這隊長都請假了,讓我們這些新人怎么辦?真正有經驗的只有你啊!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天津風心中簡直有十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里要說一下憲兵隊的構成。
我們在之前已經說過,憲兵多數都是由原本的問題兒童或者桀驁不馴的艦娘們組成的,專門用于對付內部人員的尖刀。這個所指的意思基本就是指,除了能打的和資歷高的,新人什么都不認。
而天津風的位置就變得很尷尬了起來。身為一名副隊長,一名憲兵隊的副隊長,她嚴格來說并不是很能打,更不是那種說一不二的強力人物。
她能夠坐上副隊長純粹是因為吹雪看她順眼,然后就沒有什么更加特別的原因了。僅此而已。
也就是說,讓天津風她來指揮的話往往會發生――
“我們憑什么直接都聽你的啊?”
――我就知道會這樣啊!
看著地下室里面群情激昂的隊員們,天津風一臉頭疼的捂住了腦袋。
她們所在的地下室是通guò特殊手段打造出來的三防設施。當年是古代人為了抵抗某種大威力武器而制zuò出來的防護所。但是因為憲兵隊的特殊性和她們本身所有的意義,這個防護完善的地下設施就被轉交給了憲兵隊使用。
但是現在這種地下室就多了比較奇妙的意義。那就是可以在撕逼的時候大大方方的攔住所有可能外泄的音波,讓地下會議室的人放心大膽的撕逼,完全不怕被外界監控到。
所以憲兵隊的艦娘們紛紛擺出了平日里吹雪絕對看不到的流氓身姿,翹著二郎腿吊著眼角,就差沒用鼻孔看著天津風了。
“啊?問你話呢。憑什么我們都要聽你指揮?我們都是蠢貨,沒人指揮就不行么?”
這話你有種跟吹雪上尉說去啊?你看她會不會把你拖進焚化爐。
看著面前的黃發艦娘,天津風暗暗腹誹道。
但是臉上依舊擺上了一副笑容。
“吹雪上尉直接下達的命令,我也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而已。到時候上尉出了什么事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的。”
“上尉上尉的,好啊?你倒是說說看上尉給你的命令究竟是什么?我們肯定會遵守的。”
“原地待命,拖住一周時間不打擾他。其他的情況下聽我指揮。”
“所以說。我問你為什么我們要聽你的指揮?”
“因為我是憲兵隊副隊長。”
“那還不是因為――”
然而正當這位艦娘說道一半的時候,大地微微一震,頓時讓她失去了平衡,略顯狼bèi的趴在了地上。
沒等她站起來發表諸如誰暗算老娘一類的話,接二連三的震動就表明了絕對不是這房間里的人做出來的事。
“什么情況?地震了么?沒聽說過這時候要地震啊?”
“誰知道?”
“所有憲兵隊員請注意,所有憲兵隊員請注意,現在播報緊急消息。”
就在憲兵隊員們略顯奇怪的時候,在地下室中的廣播突然傳來了一名女性略帶焦急的聲音。
“所有憲兵隊員請立刻進行轉移工作。危險目標A已經抵達。重復一遍,危險目標A已經抵達了基地。她的目標――”
咚的一聲悶響,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地下室那純鋼鑄就的防爆門上頓時凸顯出一個人形的沖擊凸起。
那個人已經來了。
只要看著那凸現在大門上的印記,所有人心中就已了然了這一點。
“全體都有,準備撤離!其他人找好掩體,我們有麻煩了!”
天津風的聲音剛剛傳達下去,其他有眼力的艦娘們早就紛紛上竄下跳的從特殊撤離通道逃離了這個不吉利的地方。實在是沒法從特殊撤離通道擠進去的則是就地掀起來一塊墊腳的鋼板權當作掩體了,一個猛子扎到了掩體后面。抱著腦袋開始進行蹲防。
但是就算是艦娘們速度再怎么快速,也比不過外面來人的攻擊速度。甚至都不用上一秒鐘。那門芯就傳來一聲不安的斷裂聲。看著眨眼間凸起的門框,天津風眼角微微一跳。
來不及了。
“……憲兵隊的同伴們還是如此沒有待客之道呢。”
你們為何而恐懼?
‘次啦’一聲讓人牙根發酸的聲音,一只白皙的手掌緩慢的撕開了那厚達一米的鋼板,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經過現代工藝鍛造的特種合金就像是橡皮泥一樣在那纖細的手掌中搓圓捏扁,最后向兩側平鋪開來。在天津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龐大的亞空間波動幾乎是瞬間從那掌心中傳遞開來。
黑色。無窮無盡的黑色眨眼間凝結成了更大的手掌狀態。就像是推開一扇普通的房門一樣,將憲兵隊防暴用的上下開合閘門向左右推了開來。就如同一朵綻放的鋼鐵之花般,黑與銀的色彩之中襯托著那邁步走入房間中的唯一存zài。
“下午好,憲兵隊的諸位。我們又見面了呢。”
一身白衣的少女笑瞇瞇的說道。
“果然是你……”
看著面前微笑著的女孩,天津風強忍著轉身就跑的沖動。硬著頭皮向她質問道:
“為什么現在要過來?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沒事的么?”
“沒事?那自然是吹雪前輩還在的情況下呀”
來人輕輕的點著嘴唇,看著在無形的壓力下瑟瑟發抖的天津風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
“吹雪前輩曾經說過我可以隨時挑戰她的,但是她卻突然接到任務離開了。我好不容易打聽到吹雪前輩今天要回來的呢。”
“……吹雪上尉正在度假中,不接受任何方式的挑戰或者消息。”
“啊啦,那就太遺憾了,我還是很期待這次對決呢。”
“你就那么想要戰爭么?!”
“戰爭什么的……我可沒覺得我們之間能算得上是戰爭呀。”
畢竟我們沒有發生什么問題嘛。
看著那一臉閑適的靠在門框上的少女。天津風咬了咬牙,胸膛中翻滾著無數復雜的情xù。
天津風認識她。
不,倒不如說,認識從前的她。
在兩個月前看到她的時候,那個女孩還是一名天真可愛的艦娘,甚至跟人說話都會有些臉紅。是一個非常積極向上的可愛女孩。
但是,在一個月前,憲兵隊剛剛組建的時候,已經完全變的陌生的少女就一聲不吭的沖入到了憲兵隊。以一人之力挑戰了新憲兵隊四十余人而不敗,最后還是吹雪上尉出手才勉強壓過一頭。
而就在那時,遍體鱗傷的她卻露出了異常滿足的笑容,留下來了還會再來的宣言。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她被憲兵隊列入了類原型艦的行列之中。
她已經有了問鼎世界單兵戰力前百的資格。
一心一意的鍛煉著自己的能力和技巧,甚至就連人類的武學只要有用的話也會去學習。對于亞空間的操作和炮術的發展也從來沒有落下。不論是對人也好,亦或者是對深海也好,那個女孩已經展現出了足夠可怕的力量。
但是就是這樣她依然不滿足。在第一次挑戰吹雪上尉失敗了后,她就瘋狂的磨練著自己的力量,在短短的幾天內就接連挑戰了數次。這種狂熱的精神甚至讓那位劊子手都產生點棘手的想法。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她只是單純的享受著戰斗,享受著變強的過程而已。這種人不直接殺死的話只能會越來越強。
“……把戰斗當成娛樂來看待,一心一意的追求最強。這就是你的夢想么?”
看著面前的少女,天津風強壓著心頭的嘔吐感。低聲質問道。
但是這種軟弱無力的質問只能換來對方的一個笑容。
“是的,沒錯。”
“你就那么想去北方要塞去送死么?”
“是的,沒錯。”
“就算是將你的提督卷進去也在所不惜么?!”
“回答我!你應該知道你在做什么的!”
看著那曾經好友精致細膩的面龐,天津風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喊出了那個名字。
“大和,放棄吧!”
“你的提督和總督是不會允許可能發生的戰爭的!”
“現在北方要塞趨近于平靜。但是誰也不知道貿然攻擊后果是什么,我知道你跟太平洋鎮守府關系密切,但是更重要的人就在身邊啊!不要挑戰吹雪上尉了,你已經足夠強了,所以回去吧!”
戰艦大和。不,或許現在要稱之為進化艦大和,面對天津風的質問卻從容的閉上了雙眼。
作為曾經的親密朋友,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十分溫和,對著人從來都是笑嘻嘻的大和并沒有回應她的呼喚。
如今的她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道服,綁著一個簡潔利落的馬尾,赤裸著腳掌站在原地。曾經溫柔的少女就那樣低著頭思考著,一如以前在公園嬉笑時的冥思。
與之不同的是,當年在公園的時候,那悲天憫人的大和在思考戰爭為何而興起。但是如今,現在穿著一身道服,赤裸著腳掌來到此地的求道者卻在思考,如何打贏一場戰爭。
最后,白衣的女孩發出了一聲蝴蝶振翅般的嘆息。
“……果然,還是不夠強么?”
“誒?”
看著那宛若詩人般對空哀嘆的少女,天津風愕然的呆在原地。
她在說什么?
現在已經有足夠跟原型艦媲美的能力了,她還想要追求什么啊?
但是靠在門框上的大和并沒有仔細解釋的心情,而是一臉憂傷的看著虛空中的某一點,就像是看著某個遙遠而不可接觸的存zài一樣,伸出手掌虛抓了一把,瞳孔之中滿是迷茫。
“如果我足夠強的話,不論是憲兵隊也好,還是總督也好,亦或者是深海也好,都不可能威脅我吧?”
“如果我成長到演習時太平洋的前輩們展現出的可怕實力的話,那么也不會出問題吧?”
“最后,如果我能沖破北方海域的話,一定能夠跟那個人再見面吧?”
果然,這世界弱小乃是原罪。
大和微微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滿是狼藉的地下室。
“我知道吹雪前輩的地址,所以有時間的話,我會登門拜訪的。”
沒有吹雪前輩的憲兵隊,沒有挑戰價值。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穿著一身白衣的少女慢慢的搖著頭,略顯憂傷的離開了地下室,留下的是滿地狼藉。
看著周圍那些察覺到風暴過去了而慢吞吞的從掩體中鉆出來的同僚,又看了看被撕成了兩半的防爆門和后面綿延到極遠處的爆炸場面,估算了一下災害評估后,天津風感覺到世界仿佛從此失去了顏色。
……你他娘的知道的話你早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