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想笑就笑吧。”
看著在旁邊一臉微笑的薩克拉門托,女孩也是徹底放開了自我,破罐破摔似的說道:
“反正我就是對提督很不滿啦,誰讓他老是那么獨斷專行?為什么要讓我一個這樣純粹的戰士去做什么見鬼的軍屯?”
“我是一個戰士啊。如果說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我去工作的話這很正常。但是我們現在明明已經有了很多了不是?我們真的已經有了很多東西了啊。”
“就像是那個人說的那樣,我們找到了一些新的工業機械和大型設施,也找到了地下結構,說不定還有什么震驚世界的資源倉庫之類的。我們已經都有了準備了,為什么不去清剿大陸架上的深海?還是說——”
——還是說提督就覺得我是一個廢物,我們連戰斗都用不上么?
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薩克拉門托,企業號咬著嘴唇,眼珠都有些泛紅起來。
在企業號的眼中,這完全就是一個撤職宣言,就是讓她好好待在港口里不用出來的一個布告。
是啊,對于其他人來說并沒有什么。但是她是企業號啊,除了戰斗之外她還會做什么?她除此之外還能做什么?
明明只要驅逐了大陸架的深海就足夠了,已經能夠成為一個良好的基地了,這時候直接撤走讓自己變成農民,這意味著什么還用想么。
意味著就算是正確,也已經不需要你的存在。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艦。慢慢的去種地去吧。這就是你能做到的事情。言外之意,這里就算是戰斗,也已經用不上你了。企業號是這樣想的。
“我覺得,提督可能是討厭我了吧。”
擤了一把鼻涕,徹底不顧忌什么顏面了,看著面前的白衣艦娘。企業號眼眶中》style_txt;蓄滿了淚水。
“一定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我哪里出現了問題,所以提督才這么決定的吧?所以他才那樣故意說的吧?”
提督肯定是這樣嫌棄我了。
眼淚一點一滴的沿著臉頰的弧線流淌了下來,滴落在地面上,濺出來一縷縷潮濕陰冷的灰塵。讓這個房間更顯的悲戚起來。
企業號抹了一把眼淚,心中的悲痛化作無限的悲涼。那臉上委屈的眼淚更是怎么都止不住,撒成串似的往下流淌,很快就在腳底附近打濕了一整塊地板。
“他一定是覺得我這種只會打仗的廢物給他添麻煩了吧?”
“我覺得提督他不會那樣想的……”
“是因為我在突擊的時候沒有保護好他,讓他的腦袋受到了震蕩。一定是這樣的原因吧?”
“這是意外啦,不可避免的事情。”
“是因為在新西蘭的時候我不小心把他衣服撕碎了,讓他裸奔半個月的原因嗎?”
“……我覺得這個問題,提督心胸很寬廣的,不會記恨的。”
“是因為我不小心把聯絡用的船打沉了,導致跟總部聯絡不上的原因么?”
“雖然是你的錯,但是不會很嚴重的,你也是不小心啊。”
“是因為我把他珍藏的東西扔到海里面的原因嗎?但是他也經常掀我的裙子。這已經夠了啊……”
你們在新西蘭每天到底在做什么?我突然很好奇啊。
面對哭的雨帶梨花的企業號,薩拉臉上滿是囧然的表情。過了好半會兒才縷清楚。
不過既然知道是哪里出現問題,只要彌補好這個心靈的缺口就可以了。這說實在的,幫人打開心扉對于薩克拉門托來說并非難事。
“可能企業好你不這么覺得……”
組織了一下措辭,薩克拉門托歪著腦袋說道:
“但是我覺得用亞空間工作很正常啊。就像是這個樣子的,你看。”
周身浮現出了些許黑色的馬賽克似的橫隔紋路,一股黑色的霧氣緩緩的從薩克拉門托周圍漂浮而起。這些霧氣就仿佛擁有了實體似的。從企業號的手中接過了那個插著粉刷的塑料桶。
隨后,那霧氣就在半空中凝結成了兩只黑色的手掌。一只手掌提著那個塑料桶,另一只手拿著那個粉刷,用一種緩慢而堅定的速度不斷的將原本那層腐蝕的差不多的墻壁逐漸覆蓋,變成一片新鮮的潔白色。
更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就連那上面墻壁上掉下來的墻皮,還有那些腐蝕的痕跡,也都在那漆黑色的霧氣撫慰中消弭于無形。
而看著薩克拉門托這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企業號臉上的表情也就越顯得復雜了。
“我覺得企業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呢?”
看著若有所思的企業號,薩克拉門托微笑著說道:
“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吧,在新西蘭的時候我經常用亞空間來工作。因為我是工作艦,所以會考慮到這方面的事情。”
“而且很多次的時候我都跟提督說過有關于艦娘亞空間使用操作的問題。可能在提督的印象中,艦娘操作亞空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對于提督來說很可能真的沒想那么多。”
“所以,我覺得你并不用太擔心什么。我等到時候向提督提一下這個事情就可以了。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就跟提督說一下。實際上艦娘的亞空間是非常寶貴的東西,不能用在這么粗魯的事情上。這么說就可以了。”
“……真的么?”
企業號擦了一把眼淚,抽了抽鼻子,淚眼朦朧的問道:
“你真的會幫我說好話,讓提督把這個命令重新給收回去么?”
“當然是真的了。”
薩克拉門托篤定的點了點頭。
但是看著這樣一臉認真的薩克拉門托,企業號低頭想了想,卻慢慢的搖了搖頭。
雖然說鼻腔里還是有些不通氣,但是女孩用力的吸了幾下之后,接過了塑料桶和刷子,慢吞吞的開始粉刷起來。
“……還是算了。”
我不要這種事情發生。
吸了吸鼻子,女孩臉上的表情慢慢的恢復到了正常。
看著身后有些疑惑不解的薩克拉門托,企業轉過身來,頂著因為剛剛哭過而有些泛紅的眼珠,一臉堅定。
“我要讓提督自己承認錯誤。就算是我身為一名戰斗艦,我工作我也會做到最好。我絕對不會逃避提督下達的命令。所以多謝你的開導了,薩拉。”
“……你高興就好。”
要是覺得這樣就可以,那就可以吧。
面對轉過身去踮起腳奮力粉刷的女孩,薩克拉門托微微笑了一笑,走出了大門。
她還得去看看另外一位艦娘做的如何呢。身為唯一一個補給艦,她的壓力實際上才是鎮守府里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