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家里地窖的密道入口,并不是通的,不過,理順密道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沒過多久,明亮的星子還是在狹窄的地道里亮了起來。
進入密道之后,唐正和徐清炎一路往里面走,都沒有吭聲。
他們雖然知道有這么一條通往城主府的密道,卻完全不知道這條密道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如果他們運氣不好,甚至很有可能直接從陸天機的眼皮底下鉆出來……
那種神展開,就太有意思了!
可惜,唐正也只是這么在心里逗比一下,當然不能真的讓那種情況發生。
他一直算著城主府到寧墨家里的直線距離,當他們在密道里的走的長度,已經超過了這個距離的時候,他就完全警覺了起來。
因為,從現在開始,很有可能他們就已經到了城主府附近,甚至已經在城主府里面的下方了。
上方的任何一點聲音,都沒有被唐正放過。
本來,唐正也沒指望能從這么深的地底下,聽到什么聲音,可沒想到,密道距離地表的似乎并不深,上面傳來的聲音非常多,多到需要唐正降低行進的速度去分辨的地步。
“十七爺,你昨天%⊥長%⊥風%⊥文%⊥學,ww↑w.cf√wx.n↑et讓奴家過來,就是看一本賬簿啊?”一個綿軟的女子的聲音。
唐正立刻忽略了過去。
隨后,又是似乎后院里,管事的在訓斥雜役的聲音。也沒什么價值。
“嚇死我了,我昨天真的以為會死啊。”
“幸好沒跑。二丫他們幾個跑了的,被大人抓回來吊死了。”
“看來是誤會一場。只不過,我們城主府好像跟一粟學宮也沒仇吧,怎么突然要陷害我們?”
唐正和徐清炎都停下來聽這幾個小丫頭說話。
不過,她們好像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還真以為陸天機他們是無辜的,但如果陸天機的罪名被坐實了,毫不知情的她們,估計也一樣活不了。
這大概就是一個亂世之中,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小人物的悲哀。
唐正一邊思索著就那幾個侍女的話中透出的信息,一邊繼續往前面走,卻沒想到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腦袋。
他再一看,旁邊的徐清炎已經停住了腳步。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沒有路,卻也沒有出口。
唐正一下就想到了他之前忽略了一件事陸天機不知道這條密道,肯定是因為出口已經被那個鮫鯉族的半妖做過了處理,更有可能是一次性的,他們雖然能夠進到密道里來。但不一定能出去。
“原路返回?”徐清炎問道。
“不不不,”唐正搖了搖頭,“我再聽聽……只要找一個正確的地方,直接砸出去就行了。這不是什么大事。”
“嗯。”徐清炎也沒問什么叫做“正確的地方”,只等唐正的指令。
唐正又往回走了,來來回回地挪動。
徐清炎也沒有吭聲。一直就這樣靜靜地等著。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唐正才停下了走動的腳步。低聲道:“清炎,你聽我說!陸天機的十五叔的第三房小妾跟十七叔搞在一起了。那個小妾是陸天機三弟的賬房先生的女兒,賬房先生知道這件苦惱的事情并且跟他的好朋友也就是陸天機的內務管事胡管事說了,但是,他兒子告訴他說胡管事的妻弟把這件事告訴了一個叫林近的人,林近以前跟十七叔的大女兒訂過親,后來被悔婚了,他娶了陸天機的四弟的一個庶女,那個庶女跟十五叔的孫女陸嬌兒是手帕交,所以,呵……現在我們這位賬房先生可是很恐慌吶。”
徐清炎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知道了。那就找準陸天機的三弟的院子里的賬房的位置,然后就上去吧。“
“我去,我只說了一遍!”唐正道。
“需要聽很多遍嗎?”徐清炎的撲克臉上,浮出了一絲淺淺的疑問。
整條密道,幾乎貫穿了大半個城主府,但是,偏偏沒有經過少城主居住的地方,所以,唐正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少城主的消息。
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個能用來“問路”的了。
那個人,他們就選了賬房先生。
唐正他們在他們需要的地點下方,聽了一陣子,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破土而出。
兩個人都沒有動用星力,所以動靜也并不是特別大。
只不過,破土而出的地方有點不太好……
茅房。
唐正處理了一下痕跡之后,吐了一口晦氣,稍微辨了一下方向,就和徐清炎貓著身,朝賬房那邊走去。
現在的賬房里,只有賬房先生一個人!
唐正和徐清炎直接進去,捂住他的嘴:“別出聲。”
那賬房先生驚恐地瞪著眼睛,不能開口說話,只能拼命地點著頭。
“你女兒的事情,我們剛剛知道了,林近遲早會說的,你沒有太多時間了。不過,她在兩個主子之間也是無奈……現在,只需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馬上幫你們遠走高飛。”唐正義正言辭地說道。
“做……做什么?”已經為這件事慌了神的賬房先生,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紅著眼睛問道。
“沒什么,只需要帶著我們,從少城主的窗下走過一趟。”唐正道。
“窗下?只是走過一趟?就這樣而已……”賬房先生一臉的莫名,“為什么?”
“那就不是你需要管的了。”唐正笑瞇瞇地道。
那個賬房先生看上去很糾結,一方面他非常擔心,因為林近跟十七爺是有悔婚之恨的。非常容易把這件事給說出來,到那個時候。他和他女兒絕對會被處死。
可是,這兩個人到底可信不可信。他也不敢確定。
“城主府現在內部封鎖,你還能找到另外的人來救你嗎?”唐正一句話打破了他最后的防線。
“那……那好吧!”賬房先生稀里糊涂地就這么應了,“只是走一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唐正和徐清炎又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在密道里聽得沒錯,這個城主府里,還是有很多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的人!
他們的運氣也不錯!
如果這個賬房先生的位置再高一點,他肯定會知道,這個時候去少城主的窗戶旁邊走一趟,就已經是大事了!
少城主的房間里。那個“陸晚棠”已經睡下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卻好像聽到不遠處,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仔細一聽,好像是幾個人在說話。
“你們伺候那么仔細干什么?等事情塵埃落定,他就是個死人了。”
“我哪有伺候得很仔細,他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的,把自己當個正經貨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反正,他在這件事里參與得太多了。知道的也太多了。希望事情快點完吧,他被滅口了,我們也好落得清閑……”
“慢慢等吧,恐怕不是這一兩天能完的事。他還能多活幾天。”
本來睡得已經迷迷糊糊了的“陸晚棠”,一下就從床上驚醒了,一聽外面的這漸行漸遠的對話。就是兩個狗奴才!
他把白天沒有好好伺候他的人,都回憶了一遍。隨后,才發現他回憶這些有毛線用啊!
原來。他會被滅口的!
沒錯……他們說的沒錯,他不是陸天機的親兒子,他是個假的,他又知道這么多,只要陸天機脫罪了,還要他有什么用?
難不成還把他當真的陸晚棠,一直養著?
笑話!
滅口……滅口……滅口……
這兩個字就在他的腦子里不停盤旋,他很想大聲喊出來,可這是城主府,到處都是陸天機的人,他只要表現出半點不正常,恐怕這幾天都活不過去了!
而賬房先生卻奇怪地看著唐正兩個人,他們在陸晚棠窗戶下說的話,明顯是故意的,可是,對于他而言沒有任何信息量。
什么伺候得不滿意,什么正經貨,什么滅口?
完全都聽不懂!
唐正笑著跟徐清炎說:“你怎么做到的?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說出的話卻能那么有模有樣?”
“他看不到我們的臉,所以,臉不需要動。”徐清炎漠然地回答。
“我很懷疑,需要你動臉的時候……你能動得了嗎?不會已經僵了吧?”唐正開著玩笑。
徐清炎沒有理他,只是回過頭抽出了那個賬房先生的腰帶,反手一轉,很輕巧地勒斷了他的脖子……
他整個動作行云流水,連唐正都還沒反應過來。
“我把他掛回賬房去,留封遺書。你去找‘陸晚棠’談你要談的人生。”徐清炎毫不拖泥帶水,轉頭就走。
“你還能留他的遺書?”唐正越來越覺得,徐清炎的多功能攻略屬性了,雖然關于在冷先愿的墓地里,他為什么身體突然不適的事情,他們都還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說說……
“收尾,小事。”徐清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唐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個假的陸晚棠到底不是陸天機的親兒子,他的身邊,防護非常漫不經心,大半晚上,只有兩個小丫頭在門口坐著打盹。
唐正在夜色的掩護下,輕易地翻進了陸晚棠的臥室里……
“呼……壓力有點大啊。”唐正心里笑了笑,他們做了這么多,其實可以說什么都沒有做,因為,到底最后能不能破這個僵局,就看他跟陸晚棠談人生,能談出什么結果來了!
嗯,這兩章寫的不好。今天一直關注王源宗的事,心情和狀態都有點受影響,呵呵,果果雖然寫的是歡脫向的文,但其實是個悲觀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