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啊,義父對不住你啊!”
就在劉無忌、凌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看守地牢的西漢士卒發起突襲之際,被五花大綁的張須陀正反綁了雙手趴在地上呢喃,目光中滿是絕望。
張須陀所說的這個無忌可不是指的正在外面大顯神威的劉無忌,而是收劉無忌不成之后又收養了一個十五歲的兒子,并給這個兒子改了表字也叫“無忌”,還給他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相待甚厚。
前年因為陳宮被劫之事,張須陀受到牽連,被下在大獄關了半年的時間,幸虧楊素覺得張須陀人才難得,便力排眾議將張須陀從大牢中放出并重新啟用。
狐貍沒打著反而惹了一身騷,張須陀對收劉無忌為義子之事一直耿耿于懷,做夢都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兒子。
張須陀的妻子閻氏見丈夫想兒子幾乎想出了毛病,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便托人四處尋找有無家境不好,人又長得機靈的少年,若是愿意到張家來做義子,定然視若己出。
張須陀在洛陽算得上小有名望,無論如何也是個享受一千五百石俸祿的上將,想要趨炎附勢,攀權結貴的勢利之徒大有人才,紛紛介紹自己的子侄輩給張須陀,想要到張家來享清福。
可惜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庸碌之徒,根本入不了張須陀的法眼,比起年少機靈,膽量過人的劉無忌來,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判若云泥!
就在張須陀煩惱不已的時候,閻氏向其介紹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姓孫名禮,祖籍涿郡容城,粗通武藝,讀過兵書,雖然年少但卻頗有膽色,讓張須陀見到后眼前為之一亮。
當然,張須陀不知道的是這個少年在歷史上曾經留名,與郭淮同為曹魏后期的抗蜀大將,多次抵抗諸葛亮的北伐。但面對著智多近乎于妖的諸葛孔明,基本上沒占到什么便宜,這也不是他的錯,畢竟對手太強,就算強悍如司馬仲達也是一直采取龜縮防守的姿態。
而且在野史中曾有孫禮斬猛虎,救護魏明帝曹睿的傳說,因此深得曹睿器重被封為上將軍,由此可見這孫禮也有一定的武藝,算得上曹魏后期舉足輕重的大將。
此時的孫禮父親已經辭世,因為黃巾之亂波及故鄉與母親失散,從八歲開始便跟著雜耍班浪跡江湖,一直混跡到現在的十五歲,在吃了不少苦頭的同時也練就了一身武藝。
因為孫禮在洛陽街頭賣藝,被閻氏的兄長看到,見這少年人長得機靈,身手又十分矯健,正符合張須陀的要求,便付出了一筆錢給孫禮贖身帶著他來見妹子,并由閻氏介紹給了想兒子幾乎想瘋了的張須陀。
張須陀見這少年雖然衣衫簡陋,但言辭間不卑不亢,一身骨氣,像極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遂決定收孫禮為義子,并改名為張禮,賜表字‘無忌’。就算劉無忌做不成自己的兒子,自己也要收個張無忌做干兒子!
孫禮胸有大志,落魄到這種地步依舊不改出人頭地的雄心壯志,再加上早年喪父,母親失散,孤苦伶仃一人,面對著張須陀拋來的橄欖枝,自然求之不得,遂拜張須陀為父。
收了張禮做義子之后,張須陀每日從軍營歸來,都會親自指點張禮練習武藝,并四處籌借了許多兵書讓張禮研讀,悉心栽培,視若己出,讓張無忌很是感動。
看到張禮已經過了弱冠之年,張須陀在去年給這個兒子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小日子過得甜甜美美,其樂融融。張禮多次要求隨父從軍,都被張須陀一口回絕,要求張禮必須給自己生個孫子再出仕,因此這張禮一直待在張府習武看書,卻不曾想美艷的妻子被好色的楊廣悄悄盯上。
往事歷歷在目,還沒看到孫子出生,卻要就此陰陽相隔,想到這里縱然如張須陀這般鐵血的硬漢卻也是潸然落淚:“無忌啊,是爹害了你啊,若不是我收你為義子,只怕你也不會遇見此劫!”
想起自己十六歲的女兒與兒媳不知將會迎來怎樣的厄運,張須陀更是發指眥裂,肝膽欲碎,只是已經成為牢中之囚,縱然一身本事卻也是只能乖乖認命!
就在這時,兵器碰撞聲由門外延伸進了地牢中,留下來看守張須陀的十幾名西漢士兵被劉無忌和凌統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甚至連發聲示警都沒來得及。劉無忌在地牢中掃視了一圈,就發現了被五花大綁跪伏在地的張須陀。
劉無忌一個箭步上前,揮起屠龍刀斬斷了鐵索,一腳把牢門踹開:“張將軍,還識得我么?”
地牢里昏暗不明,再加上已經過去了兩年多,劉無忌又是一身小廝打扮,張須陀匆忙之間并沒有認出劉無忌:“不知小公子何人?莫非是來搭救張須陀?”
劉無忌手起劍落,麻利的割斷了捆著張須陀的繩子,吩咐凌統把張須陀攙扶起來。
“哎呦……手腳幾乎不聽使喚了!”
張須陀大難不死,又驚又喜,在凌統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舒展了下因為缺血而麻木的四肢,向劉無忌納頭便拜:“敢問小公子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張須陀此生必報!”
劉無忌笑吟吟的道:“張將軍抬起頭來仔細看看我是誰?”
張須陀抬頭朝劉無忌看去,愣了片刻之后方才恍然頓悟,急忙后退一步:“啊……原來是你這個小賊?”
“哎哎……你這人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劉無忌嘴角一撇,立馬就不樂意了,“剛才誰說的救命之恩,此生必報的?難道你就是這樣報恩的么?”
張須陀也能猜到自己被東漢的人算計了,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抓住這兩個少年洗清自己的冤屈,那又能怎樣,洛陽朝廷已經是大廈將傾,楊廣那個紈绔的世子還在尋芳獵艷,竟然打起了自己女兒和兒媳的主意,事到如今只有倒戈一條路了!
“唉!”張須陀嘆息一聲,向劉無忌拱手道:“真是山不轉水轉,我上輩子一定欠你的,你是來找我討債的吧?既然你們東漢為了策反我張須陀煞費苦心,我就助你們一臂之力吧,只是希望攻破洛陽之后放我辭官下野,與家人到鄉下隱居。”
劉無忌大笑一聲:“都說學得文武藝,賣于帝王家!張將軍一身本事,如果棄官下野,豈不是明珠暗投?你可還記得當初非要收我做義子之事么?”
張須陀聞言一臉尷尬之色:“嘿……這事休要再提,這件事在洛陽幾乎成了笑話,也是我張須陀有眼不識泰山,竟然要收皇帝之子做義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劉無忌笑笑:“說起來咱們也是有緣,我乃皇室帝胄,你要做我義父肯定不成了!但我卻可以喊你一聲義叔,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義叔?這是什么稱呼,世間哪有這樣亂七八糟的稱呼?”張須陀頭搖的像撥浪鼓,表示自己無福消受。
劉無忌卻一本正經的道:“這世上有義父、義母、義兄、義弟、義姐、義妹,為何不能有義叔、義伯?我說有便有,自今日起你張須陀就是大漢廬江王劉無忌的義叔了,只要你好生為朝廷效力,將功贖罪,小王我保證義叔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見劉無忌說的認真,張須陀只好苦笑一聲:“唉……多謝小王爺援手,我先幫你們東漢拿下許昌再說!”
張須陀活動了下四肢,從地上抄起一把樸刀,就向地牢外面走去。
“義叔要去哪里?”劉無忌手提屠龍刀與倚天劍,快步跟在張須陀身后問道。
張須陀一臉憤怒:“我去殺了郭炎與呂商這兩個無恥小人,以泄我心頭之恨!”
劉無忌急忙勸阻:“整個許昌城中的西漢軍有五六萬人,憑你只身一人能掀起多大的波浪?就算殺了郭、呂二人,自己起不是還要被抓起來?”
“那該如何是好?”
張須陀眉頭微皺,停下了腳步,覺得劉無忌所言極有道理,就算自己殺了郭炎和呂商,也是難逃一死,而自己的家人還有受到楊廣摧殘,并沒有任何實質改變。
凌統靈機一動,大聲提議道:“都說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我看張將軍你還是趁著楊素不備,去把他頭顱砍下來算了?楊素一死,許昌城中群龍無首,洛陽軍必然陣腳大亂!”
張須陀咬著嘴唇思忖了片刻,最終搖頭拒絕:“楊公待我還算不薄,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只可楊公負我,我絕不能負楊公!”
劉無忌大手一揮:“既然你不愿意殺楊素,那就去城墻上下令開門吧,反正城頭上有不少你的嫡系將士,只要許昌城門打開,岳元帥的大軍便會蜂擁而入,許昌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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