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葉和四季的眼里,志貴的動作越來越脫離人類,凌厲的一塌糊涂。
與之相對的,人偶的左右手腕如同橡皮做的管子似地隨意轉動、伸縮,如同鞭子似地一下下抽在志貴四周的地面上,敲打出一個又一個深坑。
如果敲打在人類身上,下場之凄慘,可想而知。
然而——
志貴的動作靈巧而又迅速,總能將抽來的手腕及時躲開,完全看不出來是被人偶抽中過兩次的傷員。
“砰砰砰砰砰!!!”
觸手似地手腕一下接下一下打中地面,揚起的灰塵幾乎將志貴的身影淹沒。而就在煙霧越來越大的時候,志貴眼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身形如同離弦之箭似地射出,頃刻間來到人偶身前咫尺之處,手中鋒利的刀鋒筆直劃向人偶要害部位。
在這一刻,志貴爆發出了最快的速度和最厲害的殺招。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下了!
“噗嗤——”
鋒利的刀鋒劃過,人偶的右臂應聲飛出去。
完全沒有痛覺可言的人偶并沒有因此停止攻擊,左手手腕一抽,以比鞭子還要凌厲的速度和氣勢回轉,狠狠抽向志貴后背。
而就在人偶動用左臂的瞬間,一擊得手的志貴已然以最快的速度繼續進攻,關乎兩者生死的關鍵就在那短短幾秒之間決定了!
“噗嗤!!!!!”
伴隨著連綿不斷地刀刃砍中物體的響聲,人偶組裝起來的軀體如同玻璃一般迅速破碎,轉眼間,已被切成了十好幾塊。
“啪啪啪啪啪!!!”
被碎裂的零件瞬間散落一地,但是左手腕回轉的勢頭仍在,已經爆發完畢的志貴被打個正著。吐著血往前方飛出去。
“哥哥——”
都古掙開了秋葉的懷抱,邁著小短腿,往志貴身邊哭著跑去。
眼見人偶被志貴消滅,四季和秋葉也都停止了移動。見到志貴撲到,都古往那邊跑過去,秋葉想也不想的便跟著跑過去。
“志貴哥哥。你怎么樣了?”
比年幼的都古更先一步來到志貴身前,秋葉將他攙扶起來。看著氣息微弱,雙眼緊閉,口角帶著血絲的志貴,她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哥哥,你別嚇都古啊!”這時,小都古也哭喊著到來。
“——秋葉!”
四季一步一步地往這邊走過來,剛剛那令他膽怯的人偶的“尸體”他完全沒有看在眼里,眼里見的是秋葉的一舉一動。耳里聽的是秋葉焦急的呼喊聲。
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志貴哥哥——”
“志貴哥哥——”
居然叫一個分家的人哥哥,秋葉你墮……不,不是秋葉的錯,是哪個該死的有間志貴的錯!居然讓秋葉稱呼他“哥哥”……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秋葉的哥哥只能是我……秋葉只能是我的妹妹,只能有我這一個‘哥哥’……秋葉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四季一步一步的走著……
距離志貴越近,他臉上突然浮現出來的猙獰就越重,身上悄然升起一股別的氣息!
面對危險時候的懦弱和愧疚。比不上志貴的自責和嫉妒,對妹妹秋葉執著到病態的占有欲。或者說情.欲,害怕失去秋葉的不安和擔憂……這些情緒仿佛暗潮一樣洶涌涌動起來,體內那非人類的另一半血統因為這種奇特的狀態而發作起來。
霎時間,四季對于秋葉那只能暗藏在心底的欲.望無限的被放大,隨之而生的,則是對妹妹和她記掛對象(志貴)無與倫比的殺意!
這一刻。在四季身上出現了困擾所有人外血統的奇特狀態——“反轉”。
被稱為“小我”的理性相反的殺人,與稱為“大我”旳知性沈淀的陰性思考……包含所有思考,反常的行動原理——表面上出現瘋狂,毫無約束力,實質上則是將生物最原始的無限放大的這種狀態。正是令包括遠野家在內所有“人外”忌憚的存在。
“人外”在進入“返還”之前產生的欲求被稱之為“反轉沖動”,在這一狀態當中的“人外”生存最基本的食欲、性.欲會被強化,人類的道德價值觀在人外力量影響下變的毫無約束力,殺人掠奪成為基本的生存手段。如果沒有足夠的體力和精神力,是絕對無法擺脫這種狀態的。
很顯然,年幼的四季并沒有能夠用于擺脫“反轉沖動”的體力和精神力。
“唔……”
在秋葉和都古的搖晃下,志貴總算恢復了意識,掙扎著睜開眼睛,目光卻從兩者臉上掠過,看向后方那個給他帶來比人偶更具危險性的人影。
——遠野四季!
“為什么!?”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滿臉猙獰的四季咧嘴一笑,手中拿著鋒利的短刀,狠狠扎下。
目標赫然正是背朝他的秋葉!
遠野四季的妹妹!
“——住手!”
不知道從身體哪里涌出來一股力氣,志貴用力將都古和秋葉推開,右手仍舊握得緊緊的短刀順勢刺出,動作既快又狠。
“死吧!殺殺殺殺!!!!”
秋葉被推開,四季并沒有就此作罷。
眼中兇光一閃,他索性改變下手的方向,將短刀下刺的方向稍稍一變,刺向從地上撲來的志貴。說時遲那時快,兩者瞬間短兵相接。
“噗!”
“噗!”
刀刃刺入身體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四季手中的短刀刺入志貴的有胸,而志貴手中的短刀只是直接命中他的心臟。
“……哥哥——!!!”
秋葉跟著都古一起叫喊出來,只不過她叫的到底是突然間要殺的四季,還是救了她卻有把她哥哥殺掉的志貴,這一點恐怕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吧……
“噗!!”
志貴先行倒地,四季緊跟在后,即便他進入了“反轉沖動”的狀態,心臟被刺穿也依舊是致命的傷害,瞬間就先于志貴失去了意識。
“志貴哥哥,振作一點——!!”
都古和秋葉撲過來,圍著志貴大喊大叫。
可是志貴先是被人偶接連重創,現在又被四季捅穿右胸,這么些傷勢加起來,沒有立即死亡就已經是件祖上燒高香的幸事了。
“唔……”
志貴的意識越來越混沌,眼皮變得比泰山還要沉重……
“嗚嗚……”
都古和秋葉悲戚的痛哭起來,而就在兩人沒有察覺到的身后,已經應該死透了的四季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然而,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