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遠方,出現了密密麻麻一群身著大衍傳統服飾的人。
對,是一群人,目測至少在百余人的龐大規模。
這群人伴隨著音樂一路舞動著,隊伍緩緩的向著林偉兩人行進。
雖然夜色之中看不清楚這些人的面孔,但是從那婀娜多姿的腰身和略帶邪魅的舞蹈動作來看,隊伍之中應該是女性為主。
“林哥,不會是桃源村的村民吧?”躲在樹后,張帥低聲問道。
“我看就是…”林偉苦笑道,“我覺得只要不是那看板娘三姐妹的話,我就可以知足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是他卻覺得按照幻想地中的正常邏輯,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而是大概率。
好在他在[寂靜死校]中已經有過多次這樣的經歷,就連自我裂變的樂樂樂老師危機都應對過,心理上接受度都是蠻高了。
這么龐大的隊伍,就算是林哥這等實力,硬拼也并不是辦法。
但是桃源村村民這個隊伍又占據了出去的必經道路,張帥有些苦惱。
“林哥,看樣子他們的隊伍應該在不斷地移動之中,我們暫且繞路避開其鋒芒,然后趁大隊伍向著幻想地深處前進之后,咱們再偷偷溜過去怎么樣?”
張帥權衡利弊之后,向林偉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林偉搖搖頭:“可以試試看,但是我覺得在這樣相對開闊的道路上,恐怕很難做到潛行過去。”
他伸手指向村民,又指指黑暗的天空:“畢竟這些怪物,可并不會因為天黑就影響他們的視線。”
林偉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去用眼睛“看”東西的,而是在視覺的感官之上,還具備著更加詭秘化的感知能力。
少女張帥在這時也啞口無言,主要是林偉的分析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一時之間,除了靜觀其變,希翼著這支荒唐的隊伍不會發現他們,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音樂聲越來越大,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這邊移動而來,林偉和張帥兩個人漸漸可以看清隊伍中前方人員的面貌。
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雖然這只冗長的隊伍人數很多,穿著也是各異,但是看來看去,所有人的面孔卻只有五張。
相對看起來最正常的,竟然是之前曾經追逐過林偉的老婦人的臉。
最為詭異的,則是沒有五官、完全空白的臉。
最為令兩人心中感覺不適的臉,則是看伴娘三人組的臉。
而此時夜空之中,整只隊伍所唱出的歌曲也變得清晰可辨。
“散落散落花開花落沉醉于這戀愛之心想要的只有一個你的我愛你 唱至此身終結吧”
她們這些相同的、不相同的臉混雜在一起,扭動著身軀,和著歌聲翩翩起舞的樣子,就好像將流水線上的殘次品洋娃娃強行堆疊在一起。
說不出的詭異,甚至有點令人惡心。
更不秒的是,這支的隊伍隨著前進,陣型也發生了改變。
從一開始的三列縱隊,逐漸增加到五列,七列,然后似乎隊伍從縱向變為橫向展開。
大有一種要將道路盡情掃蕩一遍的目的。
而如此一來,兩個人如果想避開她們的正面相遇,就只能跟隨著隊伍的節奏逐步后退。
這只在月夜中的奇異隊伍,卻又偏偏行進的非常緩慢。
時間分分秒秒的在經過,面前這條通向外界的出口,隨時都有可能切走。
怎么辦?
就在少女暗自焦急的時候,沉吟半響的林偉忽然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分鐘后。
隊伍的狂歡仍然在繼續,且歌且舞的相同面孔在夜色之中不斷搖擺。
突然,隊伍的前方暫停了前進的腳步。
一個掛著討人喜歡的笑容的青年,橫亙在舞動的隊伍的前沿,阻攔了她們的去路。
“晚上好啊,諸位。”青年沖著歡舞的眾人擺擺手,非常禮貌的打著招呼。
“哦——?”最前方的三名領頭之人,正是看板娘三人組的阿仙、阿藤和阿芳。
阿仙一手在反轉在上,腳下舞步不停,頭扭動著看向青年:“呀客人,您還沒有走啊?”
阿滕在一旁做出一個半跪的動作,雙手柔若無骨一般凌空虛劃著,仿佛在畫著世間最為精致的畫卷,幽幽地道:“在漫長的生命之中,這樣反復的邂逅,難道不是前世所注定的緣分嘛?”
阿芳腳尖點地,身體在原地做著旋轉,長長的裙擺跟著飄揚而動,宛若一張絢麗的花傘,而她的歌聲也跟隨著傳出:“我愿尋君跡,入夜乘風去。縱有離別意,長生不負情。”
這個時候,原本跟在三人之后的其他隊伍成員也跟了上來。
其中那個之前追逐過林偉的老婦人在此時也開口說到:“客人,其實您就留在桃源村也挺好的……”
接著,她的面容突然一變,在瞬間切換回之前曾經在林偉面前出現過的御姐面孔,聲音也從顫顫巍巍變得性感魅惑:“畢竟,桃源之中為永生,我們有數不盡的日子可以歲月靜好,長相廝守。”
她的話音既落,又是一名身著一襲白色長裙的女子上前,卻是臉上空空蕩蕩、沒有五官的面容。
然后,也不知道她用什么地方發出的聲音,總之說道:“世間皆有盡頭,唯獨桃源永存,這在黑之書中早已向我等揭示。”
“不要在自己錯過之后,才學會后悔。”
無臉女子說完這話,微微將腰挺了挺,雖然因為沒有雙目而無法分辨她的眼神,但是那體態和口吻無不凸顯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就好似在向站在她面前的青年傳授著什么無上真理一般。
那青年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點點頭微笑道:“原來是這樣,都是黑之書所說的嗎……那么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青年也不等待她們同意,邊自顧自的走向那名無臉的女子:“你說,永生是快樂的么?”
無臉女子尚沒有回答,一旁的阿芳搶白道:“當然,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且歌且舞,能夠一直跳下去。”
阿藤在這個時候也跟著同時接道:“隨著歲月的增長,我們的舞姿變得更加純熟了。”
阿芳則是用手中的袖子捂嘴,輕笑道:“所以我可以一直把可愛的男孩子,全部帶回家!”
無臉女子沒有再行作答,而是優雅地伸出左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是無聲的回答,仿佛施舍于面前的青年世間珍寶。
而那青年則是長嘆一聲,搖頭道:“所以我就說了,喜歡自做聰明的年輕人,最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