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
他的頭上戴著一個漁夫帽,一對有些夸張的大墨鏡將其圓圓的大臉遮住,也同時將其一對招子盡數遮蔽,莫名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再配上賈大師下巴上相當長度的胡須,以及那在林偉看來有些虛浮的腳步,往好了說就是出塵的仙風道骨,往差了說就是坑蒙拐騙的基本素養。
總之,神棍一個。
面對著圖書館內眾人的熱烈歡迎,賈大師一副高人風范向著諸位揮揮手,隨即向著圖書館的中央位置走去。
而另一個和眼鏡娘穿著同樣圖書館工作人員制服的人,在此時非常貼心的為賈大師搬來一把椅子。
賈大師微笑點頭致意,欣然坐下,也不客套,直接開口道:“那么,今日鄙人有幸繼續在這里和各位坐而論道。”
“賈大師,等您好久了!”
“一周一次實在是太漫長了!”
“我每天都想聽賈大師的教誨啊!”
什么圖書館內應當保證安靜,避免喧鬧之類的嘗試,似乎都在此時拋諸腦后。
就連自己身邊的表·眼鏡娘此刻也一臉崇拜的看著不遠處眾人焦點之中的賈大師,就差在眼睛上畫個小星星了。
“這賈大師,還真假啊……”
眼見這位賈大師要開始自己的傳銷現場了,林偉感嘆一聲,準備就此離去。
雖然自己對神棍并不感冒,但是林偉卻也從來不喜歡打擾人家做生意。
畢竟存在即合理,他可沒有興趣去和一群信徒們討論真理和信仰問題。
可是自己剛要轉身出門,賈大師的聲音忽然在他背后響起:“這位緣主何以行色匆匆?鄙人正待和諸位道友坐而論道,以共求那長生之法,天真大道,何不且聽且言,相談甚歡?”
林偉撇撇嘴,這年頭真是詭秘復蘇,牛鬼蛇神全跑出來了。
他頭也未回,擺擺手道:“多謝賈大師了,不過我對那長生之法卻沒有半點興趣。”
說著,林偉便去推門。
“哎,緣主可知這道門易入,圣門難出。”賈大師悠悠一聲傳來,“此間即為大道圖書館,若雙手空空而扉門洞開,豈不是壞了這立館之人的美意?”
“是啊是啊,賈大師愿意傳道授業解惑的機會,你怎么能隨便的就放棄,還要這么一走了之呢?”
“這大道圖書館,本就是我等凡人追望圣人之所,得遇賈大師這等高人卻一走了之,豈不是棄瓊拾礫?”
場內的迷弟迷妹們大聲疾呼著,紛紛對林偉的行徑予以譴責。
林偉自然不會對這些莫名其妙被洗腦的家伙在意什么,伸手就去推這雕龍畫鳳的精美大門。
但是,一推之下,竟然紋絲未動!
林偉皺了皺眉,轉身對表·眼鏡娘問道:“這門是怎么回事?”
剛才賈大師進來的時候,林偉記得清清楚楚,他就是隨手帶了一下門。
其后便無人進入,因此這門理應是虛掩的。
“那個、那個,賈大師和大家不是說了么,不要壞了我家先祖的美意。”
表·眼鏡娘李沐雨仍然是怯怯的聲音,低垂著頭說道。
就好像她和李秦風真的不是一個人的樣子。
“哦?”林偉瞇起眼睛,明白了之前的“日常節目”是什么意思。
顯然不在這里聽一番這賈大師的言論,里·眼鏡娘,或者說白是不想放他走的。
可是他現在的確沒有什么性質和一個的江湖術士一般的家伙清談,所以他雙眼一凝,再度向大門推去的時候,已經夾雜上數分魂力。
似乎是在回應著林偉所發出的魂力,這一次大門上龍鳳的浮雕分別亮起一絲青色和一絲紅色,光華流轉,煞是好看。
但是這門卻紋絲未動。
林偉只感覺自己釋放而出的魂力,宛若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這位緣主看來頗通修行之法啊,”賈大師呵呵笑道,眼見大門之上的雙色斑斕,神態自若,“但是這館既然命名為大道圖書館,那么講的便是一個道理。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進,古人誠不我欺啊!”
一邊這么說著,賈大師不知從身上何處摸出一把折扇,優哉游哉的展開扇了起來。
林偉定睛一看,扇面之上寫了幾個大字。
天上白玉京 不錯,職業神棍的裝備還是很齊全。
眼見著面前的大門用常規的形式估計弄不開了,林偉對白的高明手段暗自感嘆了一番,似乎就連吸納子啊404局開發出來的制式裝備都沒有這么好的效果。
當然,他的魂力也并沒有的發力釋放,畢竟這白是自動售貨機之神指定的殘頁接收人。
如果說祂真有能力給自己一份安寧的話,做的太過分,而在這里直接把這位眼鏡娘得罪了,林偉并不覺得什么好處。
“好,既然賈大師盛情邀請,那我不洗耳恭聽一番。”轉念一想,林偉決定暫且觀察一番。
他如此說著,身形經過眼睛娘的身旁時,刻意的多看了她一眼。
“那、那就太好了。”眼鏡娘雖然低垂著頭,但是似乎也感受到了林偉的目光,結結巴巴的一邊說,一邊跑到一邊也為林偉搬來一把椅子。
林偉也不客氣,該配合的演出他沒有視而不見,那么這個位置他坐的也卻之不恭。
“既然今天有幸見到緣主,不妨今日你我便以一番清談助興,以盡此地賓主相歡之誼,可乎?”
賈大師的聲音抑揚頓挫,拽住一句半文半白的話語,手中的折扇也隨著語氣的變換而不時搖曳,令林偉對其職業精神感到由衷的佩服。
“可,怎么不可?”既然是要給白一個面子,索性林偉就做到位。
對坐清談這種事情,他過去同樣沒有少經歷,和這職業神棍相對而論,到也有幾分趣味。
“既然如此,那鄙人便先而論起了。”賈大師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拋出了今日的論題,“有云: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故人不能長生者,蓋其殫精竭慮而為自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