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輕易的離開審訊室,陸離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臨出門之前,他瞥了眼夏家兄弟,發現兩人目光陰沉,若有所思,但是卻沒有上前阻止。事主既然不說,李德明和張永盛當然更加不會開口,至于其他人,這里哪有他們說話的份兒。
于是,在陸離古怪的神色中,輕而易舉的跟著那位將軍走了出來。
看熱鬧的警察們紛紛讓開一條路,讓兩人通過,不少人仔仔細細觀察著陸離,放佛要把他記在心里。琢磨著以后再碰到這年輕人,最好還是退避三舍。萬一再讓他來這么一回,市局的臉都要丟盡了。
到了院子里,陸離才驚愕的發現外面還有幾十名荷槍實彈的軍人。
怪不得他們這么客氣,原來還有后手。
不過顯然,盡管做好了完全準備,那將軍卻并打算亂來,威懾的意義遠遠大于動手。
審訊室內,李德明張了張嘴,沉吟道:“老張,盡快破案。至于陸離,他就住在海城大學宿舍,若是需要協助,你們盡可以去找他。不過我必須說一句,身為警務人員,既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更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尤其是像陸離這樣的年輕學生,一定要慎之又慎。”
“李書記放心,我一定親自督辦。”
“恩。”
李德明點點頭,看向夏遠天道:“老夏,今天時間太晚了,你難得回來海城,明天我做東,一起吃頓飯。”既然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官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不用了。明天我就回省城,請求廳里組成專案組,專門負責這起案子。”夏遠天怒視著張永盛,“張局長,屆時希望你能給予配合。”
張永盛愣了愣,繼而笑道:“一定。”
“哼。”
再待下去還不夠丟人現眼,夏遠天冷哼一聲,迅速離開。
夏遠行緊隨其后,坐進車里,他一臉鐵青的道:“二弟,難道就這么算了?”
“當然不能算了。不管是不是他殺了銘兒,他都必須付出代價。只是沒想到那小子在海城的背景如此之深,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大哥放心,我明天就回省城,派專案組親自調查。我就不信了,在遼南省這地方,誰還真敢為了這小子和咱們夏家死磕。”
夏遠行遲疑的問:“那如果真和那小子沒關系?”
“不可能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找不到兇手,他就是兇手。”夏遠天目中閃過一道精光,斬釘截鐵的說道。
陸離雖然不知道夏遠天的想法,但是從夏銘身上,他也能猜到夏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有了今天的經歷,他對夏家的擔憂減少了很多。
無論前世經驗,還是對當代社會的了解,他都明白一個道理,真正厲害的手段就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陽謀。
不需要陰謀詭計,充分利用現有規則行動,想防御都難。因為這是社會通用的法則,權勢只能做到削弱或者加成,卻很難做到完全抵御。
至于陰謀詭計,他反而一點兒都不擔心。
畢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想通過這個讓他付出代價,幾乎不可能。
從警局出來,陸離原本以為會被帶去見那位首長,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提這茬,直接把他送回學校,留下電話號碼后立刻告辭。
看著兩輛軍用卡車消失在眼前,陸離頗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如今看來,陽謀對我已經無用,接下來該防備的就是陰謀詭計了。”
宿舍里依然空無一人。
他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心中一動,取出那枚得自夏銘的八卦,仔細觀察起來。
那八卦和一元硬幣差不多,極為小巧。上面的字跡卻頗清晰,大概是經常佩戴的關系,凸起處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寧神,避邪,驅鬼。想不到,這居然是一件真正的法器。”
陸離對法器相當了解,當年身為有著正統傳承的天師,經手的法器眾多,一眼就看出這是件經過開光的法器。
法器根據作用及蘊含的靈力高低,分為三六九等。
真正的高級法器,完全能做到萬邪不侵,厲鬼難傷。而這枚八卦已經接近中等水準,除非一些百年老鬼,否則很難接近佩戴者。就這枚小東西,如果遇到識貨的人,賣個上百萬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如此珍貴的護身之物,對陸離而言卻堪稱雞肋。
他本身就掌握著眾多畫符驅鬼之術,更是身具四大封鎮咒法,哪怕遇到鬼王都能全身而退,畢竟像婉婉那樣擁有一次性防御符篆的情況少之又少。
事實上婉婉直到現在都對陸離充滿怨念,恨不得活吞了他。可是有夏清漩守在學校,她根本不敢出現,否則陸離哪能這么輕松愜意的修煉,恐怕早就被這妖女煩死了。
“真是好東西啊!我雖然用不著,回頭送給老媽卻很不錯。”
想到母親蕭君蘭,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復雜。
這一世生身之母,無論何種原因,無論輪回幾世,在陸離心中都是真正的母親。
將八卦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他盤膝坐在床上,修煉三陽拳心法。
第二天,薛衛民親自來了趟海城大學,除了送來熬制大培元湯的藥材,還送來一個消息。
省廳派遣了專案組前來海城,正式接手調查夏銘身死一案。
說完,薛衛民陰晴不定的看著陸離,欲言又止。
陸離心中明了,明白無誤的告訴薛衛民,夏銘的死和他沒有絲毫關系,就算公安部派人調查都一樣。
薛衛民聞言終于松了口氣,只要陸離確實沒殺人,以薛家的勢力,還真不怕有人敢顛倒黑白。
送走薛衛民,陸離絲毫沒耽誤時間,馬上動手熬藥。
那宿舍管理員又上來了一次,看見陸離熬藥,強忍著沒有批評他。不過從管理員臨走時的眼神能看出來,這絕對是最后一次,倘若還有下次,沒收電鍋,扣操行分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看來該搬出去住了!”
陸離隨手按掉電源,注視著汩汩冒泡的大培元堂,暗暗想道。等湯藥涼下來,他取出三分之一,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今天一定要進入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