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廂房門外,蕭玉川焦躁的走來走去,一刻都停不下來。
在他身后,一保鏢模樣的中年人提著藥包,注視著房門,目中精光閃閃。
蕭君蘭同樣擔憂不已,思索片刻,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又是十分鐘過去,她咬了咬牙,朝蕭玉川說道:“哥——,小離如果做不到,希望你不要怪他!”
蕭玉川聽得一愣,腳步頓住,看向蕭君蘭。
四目相對,半晌之后,蕭玉川長長嘆了口氣:“父親的病情我很清楚,他無論能不能行,只要盡力就好。”
蕭君蘭點點頭,不再言語。
如果不是擔心陸離救不活父親,導致蕭玉川遷怒于他,蕭君蘭根本不會開這個口。
自從進入燕京,陸離表現的很強勢,說動手就動手,堪稱毫無顧忌,蕭君蘭卻依然有所擔心。畢竟她不清楚兒子口中大人物究竟什么身份,到底能不能壓住蕭家。
半小時后,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三人同時轉頭 蕭君蘭連忙上前,一把攥住陸離的手,急切的問:“你外公怎么樣?”
“放心,已經救回來了。從今天開始按時服藥,明天就能醒來,今后只要不是特別勞累,注意飲食,堅持個三五年問題不大。”
陸離擦了把額頭的汗珠,一臉平靜的道。
“什么?救回來了?”蕭玉川驚呼一聲,神色中滿是不敢相信。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找其他人檢查檢查。”
陸離壓根不想搭理蕭玉川,隨口噎了他一句,轉頭對著蕭君蘭說道:“媽,你現在可以進去了,我先去熬藥。”他說完朝那中年人擺擺手,“帶我去廚房。”
“恩?”
那中年人眼中精芒一閃,微微瞥了眼蕭玉川。發現蕭玉川點頭,這才答應一聲,帶著陸離走向廚房。
看見兩人走遠,蕭玉川和蕭君蘭對視一眼,蕭君蘭迅速撇開目光,快步走進房間。蕭玉川想了想,緊隨其后,同時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屋里彌漫著淡淡的艾草味,兩人一左一右湊到蕭錦華床邊,低頭注視著蕭錦華已經有些紅潤的臉色,眼神中同時多了些喜色。
不多時,幾名醫生帶著檢查儀器出現,開始對蕭錦華進行全面檢查。
隨著時間推移,蕭玉川不覺面色凝重,顯得極為焦躁不安。
終于,醫生們收起儀器,只留下一人,其余幾人紛紛離開。
“我爸怎么樣了?”
“首長,這簡直是奇跡啊!”
那醫生滿臉不可思議,驚嘆道:“老爺子的病情完全好轉,內臟機能開始恢復,除了身體還有些虛弱,可以說已經毫無生命危險。只要醒來,必定痊愈。首長,我這就給老爺子開副藥,只要按時服用,保管藥到病除。”
蕭玉川聽完,臉色漲的通紅,他強忍著激動,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不用了。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父親的照顧,稍后我會跟李院長說一聲,為你們慶功。”
蕭玉川的承諾使得醫生大喜過望,不過他嘴上卻謙虛的說:“不敢不敢。都是老爺子福緣深厚,這才創造了醫學上的奇跡。”
蕭玉川聞言滿臉古怪,心說鬼的福緣深厚,就算真有福緣,那也是人家陸離帶來的。想到此,他不由自主的掃了眼妹妹,心思復雜不已。
那醫生發現蕭玉川神色有異,連忙提出告辭。
房門關上,蕭玉川看了眼蕭錦華,轉頭看向妹妹:“君君,哥哥以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哥!”
聽見蕭玉川道歉,蕭君蘭淚眼婆娑,語氣顫抖的道:“爸已經原諒了我,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怪你們。”
“唉!”蕭玉川長嘆一聲,又道:“君君,陸離是個好孩子,你有個好兒子。”
“哥。”
蕭玉川擺擺斷她:“我都明白。陸離對我有怨念,我不怪他。以他的醫術,有資格不把我放在眼里。”
想到陸離那堪稱神跡的醫術,蕭玉川贊嘆之余又有些慶幸,幸好沒聽老婆的話,一開始就動手,否則肯定追悔莫及。
好醫生不算什么,憑蕭家的勢力,無數名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神醫卻是例外。
別說是他,就算燕京一流大家族又如何?和性命相比,面子算個屁啊!
“君君,外甥的醫術,是跟誰學的?”蕭玉川又問。
蕭君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蕭玉川驚聲道。
“小離雖然成績優異,學的卻是經濟管理,至于醫術,我從未聽他說起過。如果不是今天給父親治病,我可能還被蒙在鼓里。”
蕭君蘭說完,臉上多了些無奈的苦笑,這么重要的事竟然連半個字都沒有透漏,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蕭玉川聞言嘖嘖嘴,“看來我們對他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一小時后,陸離提著兩只保溫壺走進東廂房,取出一只茶杯,滿到茶杯的五分之一。
他端起茶杯走到蕭君蘭身前,將茶杯遞給她,解釋道:“每次五分之一茶杯,隔一天喝一次。一副藥足夠喝一個月,連喝三個月差不多就能痊愈。”
蕭玉川眼前一亮,彎腰抱著蕭錦華坐起來,蕭君蘭則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給他灌藥。
陸離站在一邊看著,等喝完湯藥,他提起另一只保溫壺,“媽,咱們先回去吧!他今天還暫時醒不了。”
“等等。”蕭玉川趕緊阻止道:“君君,這么多年沒回來,就在家住一段時間。還有小離,以前都是外公和舅舅不對,我在這里向你賠不是,你不要放在心上。”
聽見蕭玉川道歉,陸離無所謂的撇撇嘴,外公和舅舅,誰的外公舅舅?
別說從未見過,就算經常見面,他愿不愿意叫這一聲,完全兩說。
畢竟他們和蕭君蘭不同,她是自己這一世的生身之母,這種關系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也沒法改變。
因此,陸離內心里只承認蕭君蘭,至于其他人,暫時還沒這個資格。
蕭玉川看見陸離神態不屑,心中苦笑不已,扭頭看向蕭君蘭,目中充滿期望。
蕭君蘭知道只要她開口要求,陸離八成不會反對。
思索片刻,她卻朝陸離叮囑道:“你的朋友既然預訂了酒店,你先和他們回去吧,我想在這里陪陪父親。”
“好。”
陸離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離家二十年,如今父親病重,于情于理都不能說走就走。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看誰不順眼,該打就打,該罵就罵。誰敢唧唧歪歪,哼,后果自負。”
說完,他狠狠的瞪了眼蕭玉川,提著裝有大培元湯的保溫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