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舉辦地依然是東亞大酒店會展中心,中央大廳已經清出來,主席臺方向搭了處簡易臺子,臺下擺放著數排桌椅。
方震庭陪著陸離坐在第二排,不過陸離對拍賣字畫毫無興趣,連號碼都沒取。
簡單的開場白之后,方改之代表書畫家協會做了演講,無非是先說明此次拍賣會的意義,繼而感謝到場的各界企業家,商界精英,期望大家踴躍競拍,爭取幫助更多遭遇旱情的地區。
方改之講完,拍賣師隨即上臺。
有禮儀小姐捧著畫作登臺,拍賣師清了清嗓子,朗聲介紹道:“《江山萬里》,我國著名青年畫家黎田的作品。他的作品大氣磅礴,尤其擅長山水,有濃郁的古風。經過書畫家協會討論,這幅作品底價五萬,每次加價不低于五千。競拍開始。”
“五萬。”
“五萬五。”
聽著此起彼伏的加價聲,陸離不覺有些好笑。
這幅畫單論水品只能算一般,不過畫作內容卻深受商界人士歡迎。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大概是個男人就喜歡。
“十五萬第一次,還有沒有更高的?十五萬第二次,十五萬第三次。恭喜25號拍的《江山萬里圖》。”
拍賣師好似也沒什么熱情,取出第二幅字畫,“現在拍賣的是青年畫家胡乃民的作品。”
拍賣不斷進行,競價還算激烈。
對參加競拍的嘉賓而言,幾十萬只是小錢,自己看順了眼,又能獲得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八十多幅作品,拍賣到最后竟然沒有一件流拍,全都高價成交。
“現在拍賣的是第八十五號作品,也是今晚的壓軸作品之一,青年書畫家陸離的《墨蓮》。底價三十萬,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三萬。競拍開始。”
終于聽到自己的作品,陸離悄然坐直了身體,眼神中多了些興趣。
拍賣師的話音一落,現場先是靜了靜,很快有人舉牌報價。
“一百萬。”
“恩?”
聽見這聲報價,參與競拍的嘉賓們紛紛轉頭看向身后,一臉驚奇。
他們自然不把一百萬放在眼里,只是之前拍賣的作品,最高不過九十萬而已。
畢竟此次參展的書畫家以青年居多,他們在圈內可能有些名氣,放眼整個華夏卻是聲名不顯。
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頂級書畫家,他們根本不會與年輕人競爭,一來高下立判,二來則是降低檔次。
對于青年書畫家來說,一幅作品能賣到九十萬,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而陸離同樣如此,年紀輕輕,名聲不顯,第一次競價就提到百萬,未免有點兒夸張。
“那不是薛總嗎?他這是什么意思?”很快有人認出競價之人,低聲說道。
“不清楚。不過薛總一向熱衷慈善,這次又有書畫可拿,出個高價好像并不奇怪。”
聽見身后兩人議論,陸離頓時一臉古怪,他扭頭看向薛衛軍,只見薛衛軍朝他點點頭,一派胸有成竹。
“陸先生,您和薛總認識?”注意到陸離哭笑不得的神色,方震庭問道。
“見過一面。”
方震庭聞言恍然大悟,暗道今晚的標王恐怕非陸離莫屬了。
雖說這只是小型拍賣會,但是能成為標王,無疑能讓陸離獲得極大的名氣加成,說不定就能成為青年書畫家中的佼佼者。
“一百萬,一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數字瞬間飆升三倍,拍賣師終于有了熱情,大聲叫道:“各位嘉賓請注意,這幅作品的核心價值并非墨蓮,而是這一行字。經書法家協會方主席確認,其運筆風格與清代四大書法家之一的方綱完全相同,甚至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以假亂真?”
角落處有人輕咦一聲,思索片刻,那人突然舉起牌子,開口叫道:“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50號先生叫價一百五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三百萬。”
薛衛軍看了那人一眼,顯得有些意外,不過此時已經顧不得那么多。
前天,他將從陸離手上得來的大培元湯轉贈給了族長薛任志,薛任志大喜過望,當場服用,眼看就要突破到后天巔峰。
如此一來,他在薛家的地位可謂水漲船高。
經過這件事,薛衛軍徹底意識到陸離的神秘和強悍,難得有機會討好他,當然不能放過。
“三百萬,三百萬。”拍賣師徹底激動起來,亢奮的吼道:“讓我們見證一位書畫大師的誕生,就是現在,就是陸離。”
“三百五十萬。”
沉了沉,角落處再次傳來同樣的聲音。
“哄。”
這次不僅拍賣師震驚不已,在座嘉賓,有一個算一個,同樣深感意外。
華夏近幾年不是沒出過百萬級的字畫大家,不過那都是名聲在外,數十年積累而來,陸離是誰?在此之前他們甚至聽都沒聽過。
眾人紛紛看向角落處,有認出喊價之人的嘉賓頓時一愣,心中暗道:“怎么是他?以他無利不起早的作風,那個叫陸離的難道真能成為書畫大師?可是不對啊!他這些年做的事,怎么看怎么不像眼光長遠的樣子!”
方震庭此時突然產生了一些荒唐的感覺,他指了指角落處,苦笑道:“陸先生,您難道也認識那位?”
陸離扭頭看了看,搖頭道:“從未見過。”
“從未見過?”方震庭無奈道:“今天的拍賣會還真是奇了。”
陸離贊同的點點頭:“是有些奇怪。”薛衛軍打算討好她,提高拍賣價格容易理解,但是另一人是誰?他確實沒見過。
另一邊,再次被人壓下去,薛衛軍微怒,老子好不容易碰到拍馬屁的機會,你敢和我搶?
“五百萬。”
“五百五十萬。”
“七百萬。”
“九百萬。”
“九百五十萬。”
角落處那人始終保持著淡淡的聲音,放佛錢多錢少并沒有絲毫區別。
薛衛軍每次加價,那人必定多加五十萬,直把薛衛軍氣的頭皮發麻,咬牙切齒,恨不得和喊價那人拼命。
與此同時,不少人心中產生了一個念頭:“瘋了,他們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