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道長謙虛了!”
牛頭不信,認定廖文杰出身顯赫,和某不知名大神通者有關。
比如得了道統傳承,比如被師父扔下凡間歷練……
牛頭任職至今五百年,類似的事情聽說過不少,廖文杰不想說,他就不再多問。
“牛頭大神,有道是人鬼兩隔,人間本應和陰間分屬兩個世界,這條通道是怎么回事?”廖文杰指向墻壁上的破洞,希望牛頭可以答疑解惑。
“不清楚,我奉命而來,捉拿潛逃的陰魂。一查之下,約一成的陰魂惡鬼被洗去罪孽,此舉擾亂陰司執法秩序,我順藤摸瓜才來到這里。”
牛頭說完,接著道:“廖道長,你和里昂賢弟是朋友,我喊你一聲廖賢弟,你喊我一聲大哥,也不要叫我什么大神了,傳出去,給我上司聽到就不好了。”
“牛頭大哥,這怎么好意思呢?”
廖文杰連連搖頭,抬手又是四柄金錢劍推了過去。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家兄弟,客氣反倒不美。”
牛頭不著痕跡接過金錢劍,心頭暗笑,廖文杰抬手就是他一個月俸祿,根本不把錢當錢,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野道士,誰信吶!
他敢拿項上牛頭打賭,廖文杰背后肯定有人。
牛頭很羨慕,比起他這種混日子的陰間小神,廖文杰前途遠大,有朝一日位列仙班也未嘗不可。
“牛頭大哥查案辛苦,就是不知道,有無陰間鬼王順著這條通道潛伏在了人間。”
“廖賢弟放心,應該是沒有的。”
牛頭想了想,或許有這個可能,但幾率太小了,陰間鬼王想進入人間談何容易,反正他任職五百年來,一次都沒有碰到過。
“有牛頭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廖文杰點點頭,問道:“大哥你剛剛說了,有人擾亂陰司秩序,你才追查至此,敢問,這是個什么罪名?”
“賢弟,我查過那些陰魂,出手的應該是佛門中人,和你無關呀?”
“一個朋友,他怕惡鬼害人,降妖伏魔也是出于好意,并無擾亂陰間秩序的想法。”
“原來也是自己人,那就沒問題了。”
牛頭表示問題不大,自己人何苦為難自己人,仗義道:“這片轄區由我負責,我找朋友翻翻檔案,核實陰魂生前的善惡因果,寫上一封文書便可交差。”
“辛苦牛頭大哥了。”
廖文杰抬手一摸,又是四把金錢劍遞過去:“我那朋友錯犯此事,受了不少驚嚇,我替他聊表一番心意,還望牛頭大哥不要嫌棄禮太輕。”
“使不得,使不得……”
牛頭連連擺手,推脫著無功不受祿,奈何身高兩米五,空有移山之力,完全不是廖文杰的對手,勉強推脫兩次,到第三次實在推不動了。
“對了,牛頭大哥,我學藝沒多久,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唯恐以后也犯下我朋友的罪過,大哥能否指點一二?”
你那么有錢,后面還有人,犯事我也不敢拿你呀!
牛頭心頭嘀咕,沉吟許久,從腰間摸出一枚令牌:“賢弟,這是我私人信物,和官家沒有任何關系,下次遇到什么蹊蹺事,可憑借此物聯系我。”
“啊這……”
廖文杰面露驚色,誠惶誠恐道:“我一肉體凡胎,怎么敢拿牛頭大哥的信物,大哥要是不嫌棄,我們還是交換吧。”
四柄金錢劍送上,換來一枚黑色令牌。
廖文杰放在手心查看,令牌重如鐵石,冷似寒冰,兩面各有古樸花紋。正面‘陰司府衙’四字,背面蠅頭小字密密麻麻,也不知是何文字,他只能看懂‘人道’、‘李庚丁’幾個字。
“李庚丁是我在陰間的名諱,生前無需再提,死后的這個也僅是一個代號,賢弟知道就好,無需在意。”
牛頭說完,眼巴巴瞅了瞅廖文杰,見賣慘沒啥結果,急忙道:“大事不好,我和兩位賢弟聊了半天,那邊的陰魂還在等著我,公事繁忙,這次真不能再拖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跳回陰間。
里昂抬手擋路,推了推墨鏡:“大哥,令牌什么的,也給我一個唄。”
“好叫賢弟知道,那令牌我身上只帶了一個,要不你們倆分著用,下次,下次我一定給你補上。”
“大哥,上次一別,到現在已經十年了,你說下次……豈不是還要十年?”
里昂連連搖頭,十年太久,今天必須留點東西下來。
“賢弟真是,我還能騙你不成!”
牛頭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虎頭腰帶解下:“賢弟先戴兩天,等我辦完這件案子,再拿信物找你。”
“這還差不多,我就知道大哥不是喜新厭舊的牛,不會有了新兄弟,就忘了我這個老弟兄。”
“必須的呀!”
牛頭提著褲子連連點頭:“如此,我就先告辭了,這處通道我會馬上封死,不勞兩位賢弟費心。”
見里昂不再追趕,牛頭一頭扎進陰間,眨眼的功夫,就在對面把洞堵上了。
廖文杰:“……”
實錘,這只牛被里昂欺負過。
“里昂,這位李……”
廖文杰拿起令牌,瞄了一眼,繼續說道:“這位李庚丁什么情況,以前怎么沒聽你提過?”
“說過,每次我沖馬桶的時候,鬼魂都會由他接收,多年的業務關系了。”
里昂聳聳肩,說道:“你剛剛好處給多了,地府牛頭馬面多得是,你這樣慣著他,下次再找他幫忙,肯定要加倍了。”
“沒事,不差錢。”
廖文杰毫不在意,幾把金錢劍而已,他還有一座銅錢山呢!
再說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有些投資是不能省的。
“說說看,你怎么認識他的,我看他挺怕你。”
“年輕不懂事,下手有點重,總之就是不打不相識……”
里昂講起了他和牛頭相識的前因后果,他自小天賦異稟,無師自通開啟了陰陽眼,便以維護世界和平為己任,經常打殺作亂的惡鬼。
名叫李庚丁的牛頭,是這片區域的負責人,里昂殺鬼殺得太狠,不像和尚道士玩超度,打亂了平衡秩序,害他被上級一頓臭罵,故而主動現身找里昂討要說法。
不敵,撲街。
還是那句話,地府的牛頭馬面數量龐大,大多生前為戰場武將,有能打的,自然也有被人一槍挑落下馬的。
李庚丁就屬于武藝平平的牛頭,打不過里昂,只能坐下來好好講道理。
雙方達成協議,里昂抓到惡鬼之后,不可私設刑堂,由李庚丁接手,帶到陰間另做審判。
因為是先撲街再講道理,李庚丁作為談判的一方,處于被動地位,所以兩人表面大哥賢弟喊得親切,私底下,李庚丁很害怕和里昂照面。
能不見,就絕對不見,電話也不留一個。
“不愧是你!”
廖文杰聽完直點頭,也就里昂,換成修行中人,有幾個敢對牛頭馬面動手?
不是打不過,而是不能打,再怎么說牛頭也是錄入案籍的編內人員,活著的時候,或許可以欺負他,死了,落在他手里,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當時也不知道,只覺得這只鬼沒什么本事,居然敢比我還囂張,必須教訓一下。”里昂推推墨鏡,不知者不罪,他很無辜的。
廖文杰直搖頭,沒把里昂的話放在心上。
李庚丁菜,是因為他是鬼卒,天賦全點在了抓鬼上,對付人手段有限。
真要以為鬼卒好欺負,可以,像里昂一樣不講理就行了。
“阿杰,那塊令牌不適合你,這樣好了,我委屈點,拿腰帶和你換。”
里昂推了推墨鏡:“改天我再做些鉤叉之類的兵器,專克鬼物,一并送你兩個。”
“算了吧,鉤叉之類的兵器,我無福消受,腰帶也太粗了,你拿回去當裹腳布吧。”
廖文杰撇撇嘴,朝樓上走去。
靜圓畏懼里昂如洪水猛獸,一身裝備全扔在了樓上,他得上去處理一下。
“阿杰,沒事我就走了。”
“不著急,待會兒吃個夜宵,順便幫我搬……”
話到一半,背后風勢強勁,廖文杰無語轉過身,里昂推開一樓走廊窗戶,頭戴飛行器升天了。
“老天保佑,希望你路上不要腳抽筋,疼著疼著掉下來了。”
廖文杰送上祝福,下個月月初,公司會對外招聘,這件事他沒打算告訴里昂。
風水學相關的業務員,有鐘發白進行考核,坐辦公室的文職人員,他會讓程文靜負責,里昂嘛……
他自己負責找秘書,多少都行,別給管理層添麻煩即可。
一邊在頂層收拾靜圓的裝備,廖文杰一邊看起了系統提示。
水上漂(入門)
“草上飛加水上漂,以后再來一個空中行走,我就集齊海陸空三大優勢,跑路的時候再無弱點,真好……個屁!”
廖文杰翻翻白眼,系統這次給的獎勵太過敷衍,還不如發點小錢錢意思一下。
正想著,他突然察覺到體內血色念力異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系統界面跳出兩行文字。
仙道長生,漫漫無期,紅塵俗世,反本溯源,終究不過‘煉心’二字十日之后,煉心之路開啟,慎思,篤行 “這……”
“應該是上一次煉心之路的提示,系統故障,重復了提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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