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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天地有情盡白發,人間無意了滄桑

  “崔兄,是你嗎?”

  寧采臣滿臉激動上前,蘭若寺的時候,廖文杰就隨身攜帶一把紅傘,據說還是一件降妖伏魔的法寶。

  “你要死啦,有危險,不要過去!”

  知秋一葉伸手拉住寧采臣,后者僅有0.5縛雞之力,被知秋一葉這么一按,頓時寸步難行。

  “寧老弟,眼神真好,這都被你認出來了,我還想嚇唬你一下呢。”

  廖文杰收起紅傘,笑著朝寧采臣走去,因為面具的緣故,笑聲陰仄仄的,讓人無法將他和善類掛鉤。

  知秋一葉就這么認為,且無比堅定,他剛剛立誓,如果廖文杰是善良之輩,他就吔十碗大米飯!

  不妥,太傷身體了。

  “崔兄,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

  這次知秋一葉沒有再攔,寧采臣抱住廖文杰拍了拍肩膀后背,眼眶微微濕潤,抱怨道:“燕大俠說你降妖而死,雖死無憾,還讓我不要傷心,應該高興才對。”

  “運氣好,活著從陰間走了出來,這段時間都在養傷。”

  “那你遇到燕大俠了嗎?”

  “遇到了,他傷得比我嚴重,送小倩、小青轉世之后,我帶他回蘭若寺,那只樹妖也被我們連根拔起了。”

  廖文杰說道:“別光說我,你呢,功名到手了沒?算算時間,馬上就要二月了,有無機會去京師才加會試?”

  “沒有,什么都沒有。”

  寧采臣聞言嘆氣,苦笑道:“我和燕大俠分別之后,被當做逃犯抓捕,一關就是半年,錯過了鄉試時間,再想有所作為也只能等到三年之后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身上臭烘烘的,還留起了胡子,感情是半年沒洗澡了。”廖文杰調侃道。

  “有的,我洗了……”

  寧采臣小聲BB:“附近有間義莊,我騎馬過去歇歇腳,剛好碰上雷雨天,趁機沖了一把。”

  廖文杰嚴肅點頭:“確實,半年了,是該沖一把,時間久了對身體也不好。”

  “你說話還是這么怪怪的……”

  寧采臣捋了捋,感覺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搖搖頭不再多想,好奇道:“崔兄,半年不見,你干嘛帶著面具,是新的修行方式嗎?”

  “那倒不是!”

  廖文杰抬手點了點面具,朝姐妹花那邊掃了一眼:“我算出這里有一位女子與你有一世宿命姻緣,如果我露出真容,你就沒機會了。”

“哎呀,在我面前也敢  說帥,我知秋一葉行走江湖多年,就沒見過這么會吹的。”

  寧采臣還沒說話,一直旁聽的知秋一葉忍不住了:“先說好,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眼見為實。你把面具拿下來,我看看是真是假,若是牛皮吹上天,可別怪我口下無德。”

  “好說。”

  廖文杰微微側身,避開對面的好奇視線,拿下面具露臉,給秋一葉行看了一眼。

  “嗚嗚嗚———”

  知秋一葉潸然淚下,哭得像個孩子,寧采臣拍著他的肩膀好言安慰。

  “知秋法師,不要難過,這也不是你的錯。”

  “你走開,我不要你安慰,我只是眼里迷了沙子。”

  正氣山莊。

  嘭!嘭!嘭!嘭————

  紅線鬼手連續揮舞,五具擺放在正屋中間的棺材飛出,整齊排列在院子中。

  廖文杰挨個上前,揮掌將棺材蓋拍飛,確認棺材中只有干尸,這才作罷。

  “崔兄,你在干什么?”

  “義莊里有尸氣,我懷疑這里有變異的僵尸,或者是尸妖,檢查一下以防萬一。”廖文杰解釋道。

  “有尸氣嗎,我怎么沒聞出來?”

  知秋一葉探頭嗅了嗅鼻子,之前沒注意,現在仔細聞聞,貌似還真有一些。

  厲害,果然是高手!

  他心中佩服,嘴上不服輸,雙手抱拳道:“在下知秋一葉,昆侖派后進末學,不知道閣下是哪派高人?”

  “崔鴻漸,一個無門無派的野道士,算不得高人。”

  廖文杰抱拳回禮:“知秋老弟要是不介意,和寧老弟一樣,喊我一聲崔兄即可。”

  知秋一葉:“……”

  廖文杰都這么說了,他要是介意,大家豈不是都沒面子。

  “崔兄。”

  “知秋老弟。”

  廖文杰點點頭:“外面說話沒意思,我這里有酒有菜,進去收拾一劍屋子,大家坐下來慢慢聊。”

  “有酒,那可真是太好了。”

  燭火點亮,廖文杰從紅傘中取出酒水熟食,三人配著饅頭吃了起來。

  幾句話聊完,廖文杰話鋒一轉:“知秋老弟,我剛剛藏在暗中,看到你用朱砂畫符。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你的施法步驟,先吐口水,再抹朱砂,會不會有點耽擱時間?”

  醉翁之意不在酒,廖文杰借機套話,想問問定身術什么價錢。

  誠然,知秋一葉的定身術耗時太久,實戰之中并不適用,可話又說回來了,正經人誰用定身術降妖啊!

  再拿猴子舉例,七仙女被他定住之后,沒多久就下凡找老實人去了。

  “確實有點長,遇到高手,我連施術的時間都沒有。”

  知秋一葉四下瞄了瞄,小聲道:“我偷偷告訴你,還有寧老弟,你們可別傳出去。”

  寧采臣:“……”

  怎么回事,在坐就屬他胡子一把,怎么是個人都可以喊他寧老弟?

  “知秋老弟細說,保證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其實這招定身術,原本是咬破指尖,以血畫符,我怕疼,就琢磨出用朱砂來代替。”

  知秋一葉嘿嘿一笑:“見笑了,一點小聰明,難登大雅之堂。”

  “那你可真是個天才!”

  廖文杰由衷說道,非貶義,純字面意思,的確是在夸人。

  三人邊吃邊聊,隔壁大屋內,一群家丁大眼瞪小眼,聞著空氣里淡淡的酒香,再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一時間悲從心來。

  他們也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咕嚕嚕”

  傅月池揉了下干癟癟的小肚子,委屈道:“姐姐,我好餓,我能去隔壁借口吃的嗎?”

  “不行,你一個女兒家,大半夜找人要吃的,成何體統?”

  “人家餓嘛!”

  “忍著!”

  傅清風擺出姐姐威嚴,教訓道:“雖說爹爹遭了大難,我們現在落草為寇,但家門禮數不可忘,爹爹的教誨更不能忘。”

  “咕嚕嚕”x2

  “姐姐,你也很餓,對吧?”

  “我不餓!”

  “我雖遭了牢獄之災,卻在監獄里遇到了一個厲害人物……”

  寧采臣講起自己神通廣大的獄友,翻出行囊布包,將一本書和一枚鐵牌放在桌上:“老伯讓我幫他把這本書印了,還給了我一塊令牌,說我將來會用得上,你們認識嗎?”

  令牌上寫著‘臥龍’二字,知秋一葉接過來看了看,連連點頭,猛地拍了下桌子。

  “我不認識!”

  “巧了,我也不認識。”

  廖文杰撇撇嘴,拿起名為‘人間道’的書翻開起來,開篇第一句,天地有情盡白發,人間無意了滄桑。

有點意思,不愧是著書大  家,寫什么都會被抓的諸葛臥龍。

  梆梆梆!

  房門敲響,傅家姐妹推門而入,傅清風望著滿滿一桌酒食,只覺腹中更加饑餓,先是躬身一禮,而后道:“我們姐妹和諸多家將風餐露宿,此刻饑餓難忍,我這里有銀子,若是三位的干糧還算充足,能否分我們一些?”

  傅月池沒說話,探頭朝廖文杰看去,她進來的時候,廖文杰抬手將面具扣上,可驚鴻一瞥,她隱約看到了半張臉。

  怪人,明明臉上沒傷疤,長得也不丑,干嘛整天戴個面具?

  “月池,不得無禮。”傅清風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衣袖。

  “沒有,我只是……”

  傅月池剛要辯解,余光瞥到桌上的鐵牌,當即眼前一亮:“咦,姐姐你看,那塊令牌是諸葛先生的信物。”

  “諸葛臥龍!”

  傅清風望之大驚,恭敬行禮道:“原來是諸葛臥龍前輩當面,晚輩失禮了。”

  傅月池跟著行禮,心頭嘀咕疑惑,沒記錯的話,諸葛臥龍比她爹年紀還大,可她剛剛分明在面具下看到一張年紀輕輕的面孔。

  “我不是,他才是,這是他的鐵牌。”

  廖文杰抬手一指寧采臣,找諸葛臥龍,關他崔鴻漸什么事?

  “原來那位老伯就是諸葛臥龍,難怪這么厲害!”

  寧采臣恍然大悟,猛然間還有點小竊喜,他在獄中和諸葛臥龍相談甚歡,白嫖了六個月的名師,學到了不少學問。

  當時覺得老頭瘋言瘋語,滿口驚世駭俗的言論,現在想來,分明都是至理哲學,一般人想學都學不到。

  禍福相依,古人誠不欺他。

  正想著,發現傅家姐妹一副恭敬有加的神色,寧采臣急忙擺手:“誤會了,我不是諸葛臥龍,令牌是他人所贈,和我沒關系的。”

  “騙人的,他就是諸葛臥龍。”

  廖文杰無情拆穿實話,給寧采臣上了一個治世大賢的馬甲。

  之前沒注意,現在近看傅清風,發現她和小倩并非完全樣貌一樣,相似程度只有九成五。

  半成差在體型上,傅清風有點月……咳咳,稍稍圓潤了那么一小圈,因為對比,傷害翻倍輸出,和她妹妹傅月池站在一起,圓得更明顯了。

  不怪她,是小倩的錯,都怪小倩太干癟,打打氣,兩人就徹底一模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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