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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長得漂亮不是什么好事

  酒足飯飽過后,燕赤霞松了松褲腰帶,很是囂張的表示吃太撐,想飯后運動一下消消食。

  嘴上說著囂張的話,下手卻一點也不含糊,今時不同往日,掉以輕心只會掉面子。

  于是乎,出手便全力以赴,一招‘形神如劍’,以人劍合一的法門直沖廖文杰而去。

  一聲撞擊,開始即結束,沒有什么然后了。

  神劍倒插在地,燕赤霞仰頭望天,只覺滿天星斗變化無窮,修煉這種事,他越來越看不懂了。166

  郁悶.JPG

  廖文杰站在旁邊,陪著燕赤霞一起看星星,并適時遞上一壇子美酒。

  后者亦展示了什么叫做海量,噸噸噸幾下悶完,似是打算在酒量上找回場子。

  “你小子心眼壞得很,一點也不誠懇,存心拿我找樂子,你那……那能叫只強了一丟丟嗎?”燕赤霞抱怨一聲,嚴重懷疑廖文杰趁機報復,只為還他當年百般刁難之仇。

  見燕赤霞郁悶不快,廖文杰嚴肅臉搖搖頭,好心開解道:“是一丟丟沒毛病,只是燕大俠你水平下滑太嚴重,這才顯得我們之間的差……”

  “行了,別廢話了,只是贏我一次而已,等哪天我修為有所精進,咱們再比劃比劃。”

  “哪天?”

  “這我哪知道!”

  燕赤霞理直氣壯一聲,而后糾結道:“你小子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究竟是什么境界,云里霧里的,我一點也看不明白。”

  “陸地神仙。”

  “認真點,再胡說八道我可要生氣了。”

  “我可沒有胡說八道,的確是陸地神仙。”

  廖文杰兩手一攤,見燕赤霞仍舊不信,當著他的面中指敬天,待一道天雷轟擊而下的瞬間,翻手一掌將閃電和雷云一同打爆。

  “這,這……”

  燕赤霞看得瞠目結舌,雖不明,但覺厲,總之很強就對了。

  “尋常修士于天不敬,老天不會予以理睬,到了我這個境界,老天每時每刻都在關注,動作稍微大一點便會有所回應。”

  廖文杰如實道:“甚至還想把我送走,讓我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只要不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晃悠,去哪都行。”

  “別說了,可以了,聽得我這顆道心冰涼冰涼的……”

  燕赤霞沉默許久,苦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天不喜歡你,為什么還總挑釁她,老實點不好嗎?”

  “互動一下,增加親密度。”

  “信你才怪。”

  燕赤霞翻翻白眼,直言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去尚書府吧,再晚些,那兩位小姐就該熄燈就寢了。”

  那不是更好!

  廖文杰一把拉住燕赤霞,笑道:“一人夜行實在無趣,不如燕大俠陪我一起。”

  “胡說八道,你去翻人小姐家墻院,我去做什么,和你一起翻嗎?”

  燕赤霞甩袖掙脫,他是正經道士,翻墻入院之類的齷齪事,已經戒了很多年了。

  “你可以幫我把風啊!”

  “呸!”

  “燕大俠,別走啊,我認真的。來之前掐指一算,崔鴻漸崔兄已在朝堂為官,現在就住在京師,咱們一起去找他,爭取喝個二輪,讓他明早趕不上點卯。”78

  廖文杰興致沖沖道,以崔鴻漸落魄書生的身份,就算高中,再被上級折騰個三五年,最好的結果也是下放窮鄉僻壤為官。

  可誰讓他趕上了好時候呢!

  普渡慈航禍亂中央朝廷,文武百官不是鋃鐺入獄,就是被蜈蚣蛀空成了空皮囊,兩年前那次科舉,正趕上朝廷人手急缺,便把這批新丁拉進去湊數。

  即便如此,也是勉勉強強,距離補上缺口差了一大截。

  皇帝見勢不妙,又從監牢里放出了一批有案底的罪臣,美名戴罪立功,實際就是重新起用。

  這些人有好有壞,有諸葛臥龍那種被政敵打壓,鋃鐺入獄的官場失意之人,也有十萬雪花銀的官場經商高手。

  皇帝表示通通無所謂,正值用人之際,正義不重要,穩住秩序才是重中之重。

  否則,他只能學那漢朝,從地方調官入京了。

  “沒興趣,你也別害人了,那小子過得可不怎么如意……”

  “那我就更應該去禍害他了,最好害他連續數日缺勤,上級上門問罪,發現他在家里招待神仙,然后官運亨通,自此平步青云。”廖文杰摸了摸下巴,不會錯的,這年頭,劇情都是這么演的。

  燕赤霞無言以對,貌似還真是這樣,崔鴻漸爬得這么快,就是因為廖文杰當年假冒他的名字,進京趕考時被傅天仇找到了。

  “真好呢,我以前也想做官,可惜文不成武不就,只能修修仙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雖說修行入門過了最佳時期,各種被人嘲諷為時已晚,但憑借大毅力挺過了新手期,兩三年就小有成就,變成了陸地神仙。”

  燕赤霞轉身就走,和廖文杰聊天傷道心,這才一會兒工夫,道心就隱有入魔的趨勢。

  太邪門了!

  行至一半,燕赤霞停下腳步,提醒道:“兩年前,你的小丫鬟跟著崔鴻漸一同入京,被尚書府的傅家小姐帶走,這件事你可別忘了。”

  “丫鬟?!”

  廖文杰眉頭一挑,貌似還真有,當年被人送了一個,他擔心是煉心之路的考驗,轉手就送出去了。

  “燕大俠,真的不和我一起翻墻院嗎?”

  廖文杰笑道:“天下第一劍和陸地神仙一起做賊,不失為一樁美談,傳至千年后一會被人津津樂道呢!”

  “酒多話也多,你醉了,我也要睡了。”

  京師城中。

  夜市小商販隨處可見,雖無現代化的繁榮,但也熱鬧非凡,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尤其是勾欄之地,真可謂燈火通明。

  夜市源于何時并不好說,只是說是時代的產物,順應商品經濟發展,禁是禁不了的。

  所以,唐代宵禁制度導致‘鬼市’產生,到了宋朝,更是有了合法地位,元明清時期,商品經濟已晝夜不停運轉。

  那首很有名的‘青玉案’,寫的就是夜市之景,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廖文杰一襲古風裝扮,手拿折扇,長發束于身后,不急不緩朝尚書府走去。

  平心而論,他不是很想去招惹傅家姐妹,以前常把‘女人會影響貧道拔劍的速度’的鬼話掛在嘴邊糊弄人,境界高了才發現,這句話的確很假。

  女人不僅不會影響拔劍的速度,恰恰相反,修為高了會影響渣男的小顆粒程度。

  境界越高,心越冷,越來越無欲無求。

  有時候褲子還沒脫,便覺得一點意思沒有,有這閑工夫,不如去修煉。

  “話是如此,可姐妹花實在太稀罕了,還倒貼一個丫鬟,如果這都能忍,破仙不修也罷。”廖文杰出口成渣,不過一會兒便來到尚書府門前。

  大門緊閉,只有兩盞燈籠高高掛著。

  意料之中的事,廖文杰毫不奇怪,算著傅家姐妹院墻的位置,翻身就要……

  “什么人!”

  “賊子,好大的狗膽,竟然夜闖尚書府。”

  “來人,將他拿下。”

  還沒動手,就被抓個人贓并獲,廖文杰絲毫不慌,整整衣衫轉過身,朝帶刀侍衛簇擁的轎子看了過去。

  轎簾掀起,傅天仇黑著臉走出,在天子腳下,竟有強人翻尚書府的院墻,看位置還是女閣閨房,顯然是有備而來。

  京師的治安著實令人堪憂。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正是秉燭夜讀之時,我見你打扮中規中矩,想來也是出身名門,為何要行這下作……”

  傅天仇并指成劍,滿腔正氣呵斥,話到一半看清廖文杰的長相,急忙收回劍指,改為躬身拱手:“原來是先生大駕光臨,適才言語有誤,還望先生莫怪。”

  侍衛和轎夫齊齊傻眼,不明白尚書大人玩的哪一出,示敵以弱嗎?

  不應該啊,明明他們人多優勢大。

  “傅大人,好久不見,還是這么精神矍鑠,不失風采。”

  “不敢,請先生移步,門在那邊,此處是小女閨房所在。”

  “原來如此,實在太巧了。”

  廖文杰點點頭:“剛剛走過大門的時候,見朱門緊閉,不敢敲門驚擾傅大人休息,這才出此下策,真沒別的想法。”

  “先生莫要戲弄我,你要是有想法,普天之下,能有什么院墻攔得住你。”傅天仇嘆息一聲,揮退左右侍衛,和廖文杰并肩而行。

  “還是大人懂我,換成那些思想齷齪之輩,肯定以為我有竊玉偷香的不良企圖。”

  “清者何必自污?”

  傅天仇又是一聲嘆息,還是那句話,以廖文杰的本事,真想竊玉偷香,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覺,豈會被幾個凡夫俗子發現。

  “清者只能自清,身上有污點才好融入大世,免得被人說成矯情,連個朋友都沒有。”

  “這不是先生的錯。”

  “對,是世界的錯!”

  兩人進府坐下,傅天仇命人將御賜的茶葉沏好,又叫了幾份糕點,招待起遠來的貴客。

  兩年前,廖文杰和燕赤霞聯手,斬殺了禍亂天下的普渡慈航,對傅天仇而言,這兩人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天下人的救命恩人,禮遇發自內心,絕無抱大腿的嫌疑。

  糕點上桌,傅天仇也不怕廖文杰笑話,狼吞虎咽一番,飲下茶水填飽肚子才停下。

  皇帝身體一如不如一日,偏偏又遇到連年天災,他為了幫皇帝分憂解難,每天都夜班才歸。

  實際情況如何,傅天仇比誰都清楚,各地顆粒無收,天下不穩,大禍將至的局面已然在所難免,不辭勞苦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兩人閑聊幾句,傅天仇得知廖文杰來之前見過燕赤霞,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大力推舉燕赤霞,但有普渡慈航先例在前,皇帝戒心太重,想親近又不敢親近,連燕赤霞搬出京師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談話之間,傅天仇隱晦提及讓廖文杰入朝為官的事,后者只當聽不懂,三言兩語將天聊死。

  “今日為時不早,還請先生暫且住下,明日……”

  “明日我去見一面崔兄,差不多就要離開京師再次遠游了。”廖文杰說道。

  除了崔鴻漸,他還想見一面寧采臣和拾弟,雖有三年之約,但下次再來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不如趁此機會小敘。

  “先生,他日你自稱‘崔鴻漸’,著實害我不潛。”

  “修行中人,紅塵的事自然越少越好,行走江湖用小號也是迫不得已。”

  廖文杰聳聳肩,不知恥道:“說來慚愧,天生一副好皮囊,害不少入世未深的少女遺憾終生,都是經驗之談。”

  “那先生應該知道,尚書府中亦有兩個入世未深的少女。”

  “啊這……”

  廖文杰一臉為難:“傅大人,我已看破紅塵,只愿仗劍行走天涯,婚嫁于我只是拖累,別讓我太為難。”

  “仗劍行走天涯,和如花美眷在旁并不矛盾。”傅天仇老臉不要,小聲勸了一句。

  換作幾年前,這番話他是萬萬說不出口的,不屑為之,傅家女兒必須明媒正娶。

  今時不同往日,蜈蚣精普渡慈航一口咬斷了龍脈氣運,皇帝身板不好,他的身板也沒強到哪里去,百年之后只留兩個女流之輩,倒不如托付給廖文杰,結伴行走江湖無憂無慮。

  傅天仇混跡朝堂多年,打不倒的狐貍精,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廖文杰雖無兒女之情,但卻是重情重義之輩,將一雙女兒托付給他,肯定不會錯付。

  “傅大人,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廖文杰握拳輕咳一聲:“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是不是又要倒臺了?”

  “差不多,陛下大限將至,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怕以后沒本事護住兩個女兒了。”

  “倒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長得漂亮不是什么好事。”

  廖文杰點點頭,這點他深有體會,實力低微的時候,都不敢走夜路,生怕被女魔頭劫走禍害了。

  “先生,兩年不見,你去了何處?”

  “天下!”

  廖文杰雙目微瞇,以前實力不濟,只能打打黑山老妖、普渡慈航,對這方多災多難的世界束手無策,現在陸地神仙了,他想試著挑戰一下。

  以他的本事,能否改天換命,洗去世間的污濁,重立天理倫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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