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懸。
別墅里歡聲笑語,四人共進晚餐。
當然了,歡聲笑語只有廖文杰和龍九,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龍五和陳小刀只覺得他們吵鬧。
每次看到妹妹被油頭粉面、油嘴滑舌、油腔滑調、油頭滑腦的渣男哄得團團轉,龍五就氣不打一處來,能開心就見鬼了。
陳小刀孤家寡人一個,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十分想念遠在拉斯維加斯的阿珍,早知上山宏次一點也不霓虹,當時就不做單飛嗨皮的美夢了。
門口蹲著的左頌星和三叔也差不多,堅信精誠所至,水滴石穿,認為沒拜師成功只是一次考驗,厚著臉皮不肯走。
結果先是聽到別墅內歡聲笑語,再看到廖文杰香車美女而去,不爭氣的口水哽咽著從眼角落下。
太慘了,人家在里面大魚大肉,他們只能在外面喝風。
市區內的一家健身中心,槍聲突然響起。等警察趕至的時候,現場被清理干凈,并未找到死者和傷員。
黑豹一身黑衣,戴著大號黑墨鏡,走出健身中心,坐上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同排,侯賽因遞上一根雪茄,淡定道:“怎樣,處理干凈了嗎?”
“已經讓人把尸體帶走了,至少在一個星期內,不會有人知道上山宏次已經死了。”黑豹酷酷回道。
“上山宏次是賭神的朋友,陳小刀在港島的所有行程都有他安排,他死了,沒人可以證明陳小刀是賭神的徒弟。”侯賽因道。
“不是還有那個廖文杰嗎,他也是賭神的朋友。”黑豹質疑道。
“那家伙的身份太麻煩,小白臉真會投胎,算他運氣好,看在他阿叔阿嬸的面子上,讓他多活兩天。”
侯賽因冷冷一笑:“沒關系,賭神從未公開表示過和廖文杰是朋友關系,他的話遠沒有上山宏次有說服力,就算他出面證明,也沒人會相信。”
黑豹點點頭:“我還有一個問題,干掉陳小刀必須過龍五那一關,可龍五只要手上有槍,即便是我,也沒有太大把握。”
“雙拳難敵四手,你不是一個人。”
黑色轎車遠走,遠方海岸邊,一輛報廢汽車沖下懸崖,墜落深海之中。
海岸邊波濤驚吼,濕漉身影從海水中站起,臉色蒼白無血色,全身冰涼,形如索命的冤魂厲鬼。
上山宏次。
他抬手在胸前的槍傷位置一抹,身軀變化,露出本來面貌。
月色照明下,一血衣道人滿口尖牙,站在黑漆漆的大海邊緣,皎潔月光反射,雙眸赤紅一片。
“嘿嘿嘿……”
第二天一早,廖文杰開車駛離自家別墅,將龍九送去上班。
別墅所在的山林里,一排排黑色烏鴉眼珠猩紅,幾只接到指令,振翅高飛,拍打翅膀朝市區方向而去。
目的地正是山頂別墅。
中午十二點整,一排面包車殺至,零星槍聲轉至急促,左頌星和三叔慌不擇路跑入別墅,遇到了艱難反擊的陳小刀。
上山宏次留下的保鏢全滅,龍五陷入彈藥危機,一人獨木難支,好不容易護送陳小刀安全離開,才急匆匆跨上摩托逃離別墅。
黑豹緊隨其后,在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勁風吹來原地躺的悲劇過后,龍五挨了一發麻醉針,不幸被俘。
兩邊樹叢,烏鴉全程將這一幕收于眼下。
再說陳小刀那邊,莫名其妙被人追殺,一路狂奔至山腳下,回到了那間從小居住的破屋。
因為和左頌星共患難了一次,感情急速升溫,將彼此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難兄難弟再加三叔,三人尋思著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進行反擊,讓暗殺他們的神秘勢力付出應有的代價。
于是,他們選擇了報警。
警方聽聞有槍戰,還死了不少人,立即出動大隊人馬趕至山頂別墅。
令陳小刀驚愕的是,僅僅半天時間,槍戰現場便被處理干凈,墻壁整潔如新,別說尸體,血都找不到一滴。
侯賽因和黑豹鳩占鵲巢,一個自稱賭神高徒陳小刀,一個自稱龍五,另有‘上山宏次’出面作證,還拿出了護照等物件。
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之下,陳小刀百口莫辯,被當成了騙錢的市井小民,遭遇警方驅逐,嚴禁再靠近山頂別墅。
陳小刀郁悶地想吐血,聯系龍五和上山宏次,始終找不到兩人。
“師兄莫慌,小弟有一招天眼通,可以找到五哥的下落。”
左頌星嘿嘿一笑,至于上山宏次,他就愛莫能助了,沒見過這個人,無從找起。
五分鐘后,左頌星一臉懵逼瞪大眼睛,特異功能失敗,天眼通變成了兩眼一抹黑,什么都沒看到。
“沒理由啊,為什么會是這樣?”
左頌星嘀嘀咕咕,嚴重懷疑龍五和一名特異功能高手在一起,對方阻擋了他的窺探。
噩耗接連傳來,外出買炒飯的三叔下落不明,難兄難弟心頭焦急,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二就有三,陳小刀在報紙上看到新聞,賭神傳人創建‘賭神號’慈善游輪,明天召開記者招待會,后天盛大開幕,各界來賓只要有錢就能公海一日游。
陳小刀頭皮發麻:“賭神傳人創建‘賭神號’慈善游輪,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懂了,是上次那個奸詐小白臉,他利用你和師父的名聲,在賭神號上騙錢!”左頌星倒吸一口涼氣。
“混賬家伙,居然敢讓師父背黑鍋!”
陳小刀怒罵一聲,而后道:“明天的新聞發布會,我要當場拆穿他的假面具,讓人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賭俠。”
“可是……”
左頌星指了指自己和陳小刀,一個童裝,一個褲衩人字拖,相當接地氣,扮相令人很難相信他們是賭神的傳人。
“沒辦法,只能先搞點錢裝身了。”
“上次那個廖先生,他好像很有錢的樣子,而且他和賭神師父認識,不如找他幫忙,師兄你覺得呢?”
“不行,絕對不可以!”
陳小刀斷然拒絕:“師父的名譽只能靠我們來挽回,去找廖先生幫忙,等同于又給師父臉上抹黑。”
“嗯,我懂了,師兄你拉不下臉。”
“你知道就好。”
陳小刀白了他一眼,而后道:“我有個開場子的朋友,不如去那撈一筆,以你我的特異功能和賭術……悠著點,別太多,那里的人都黑,被砍就不好了。”
左頌星沒有像原著中那樣特異功能失效,和陳小刀雙賤合璧,很快就卷到了一筆錢。
但因為太過囂張,同桌的賭徒看他們的眼神,一個個都在看死人,顯然,這間場子以后是不能去了。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了身行頭的二人登上賭神號,當著所有記者媒體的面,大殺……
被侯賽因殺得分文不剩。
別問,問就是科學的力量,賭魔一脈除了出神入化的賭術,鈔能力也從未放下。
而在電話求證環節,因為龍五和三叔兩名人質,陳小刀被迫放下國際長途,掛斷了和高進的通話。
大雨之夜,難兄難弟望天淋雨。
“師兄,我有點冷,不如進屋吧。”
“我不想進去,冷一點好,頭腦清醒了,才能想明白為什么今天會輸。”
雨水順著陳小刀臉上滑落,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初次闖蕩江湖,志在大展鴻圖,結果社會給他上了一課。
年輕人,你還未夠班,回家再練練吧!
“師兄,你沒有輸給他,你只是輸給了電子儀器。”
“不用勸,賭桌上只論勝敗,不講手段,輸了就是輸了。”
陳小刀脖頸血管凸起:“我只是不甘心,明天‘賭神號’進入公海,那混蛋贏了一筆錢就跑,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敗壞師父的名譽。”
“我們明天也上船不就好了,之前是我沒有施展特異功能,明天你我聯手,誰能拿我們怎樣?”左頌星信心十足道。
“沒用的,我們沒錢也沒名字,全世界都認為那混蛋才是賭俠,就算我們贏了他,又能改變什么?”
“至少中午可以吃一頓好的!”
陳小刀被左頌星的樂觀打敗,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自愧不如。
“師兄,也不是全世界都認為那混蛋才是賭俠,至少廖先生知道我們才是真正的賭神門生。”
左頌星眨眨眼:“你要是覺得太丟臉,那我去找他好了,他那么有錢,應該不會介意借我一點零頭。”
“好,搏一把,我可以不要臉,但師父的名聲不能被毀!”
三杰靈異咨詢公司。
廖文杰坐在辦公室,笑著和電話對面的高進聊了起來:“情況就是這樣,你那個徒弟混的不是很如意,被人整慘了。”
“哈哈哈,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一時的失意和落魄都在所難免,這是個好機會,對他的成長很有幫助。”
電話對面,高進絲毫不以為意:“我人不在港島,之后的事情還請廖先生代為照料一下,必有重謝。”
“談錢就沒意思了,我插手也只是出于自保,不想一覺醒來腦門上多了一個窟窿。”
“廖先生太看得起他們了,有你出手,大局已……”
“別,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