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氏大長老的腳步漸漸接近,鐘岳的一顆心也越來越沉:“薪火,難道你不能躲藏起來,不讓大長老發現?”
“我倒可以躲起來,這老小子想來也發現不了,但是你識海中的獸神內丹可躲不了!”
薪火冷笑道:“岳小子,先不說獸神內丹的吸引力是何等之大,難保這些家伙不會動心。就算這老小子不動心,也會懷疑這獸神內丹中藏有獸神的靈,如果要證明里面沒有靈,唯有將獸神內丹從你識海中挖出來,打碎這枚內丹驗證。嘿嘿,這等寶貝兒貴重得很,如果損毀了,到哪里去尋第二枚?還有,你得到獸神內丹的消息傳出去,你就死定了!”
鐘岳心中一怔,薪火這話并沒有任何夸張,他得到獸神內丹的消息如果傳出,的確死定了!
妖族陷空城兩大島主巨擘率領上前妖族煉氣士的精銳前往獸神嶺,結果死得一干二凈,甚至連兩大妖島的圖騰圖靈都死在封印之中,兩大島主遭到重創,被方劍閣等人追殺數萬里!
如果獸神內丹落在鐘岳這個小小的人族手中的消息傳出去的話,妖族巨擘震怒,他距離死期就不遠了,而且是必死無疑,劍門都護不住他!
從劍門讓出獸神嶺一事來看,鐘岳毫不懷疑消息走漏之后,劍門的高層會將他賣給妖族換來息事寧人!
“只有殺出劍門這一條路可走了嗎?”他看著走向自己的有虞氏大長老,心中黯然道。
“放心,就算人族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也可以劫掠其他種族美女,繁衍出一個種族出來!”
薪火安慰道:“這事,我在行,我曾經指點許多代的薪火傳承者如何劫掠各族美女,繁衍后代。”
“薪火,殺出劍門可以,但是不要引爆魔魂。”
鐘岳心中一片昏暗,低聲道:“我不想成為大荒人族的罪人。”
“好。”
薪火殺氣騰騰道:“不過這劍心殿中所有人都必須死,否則我們逃不出這座劍心殿!”
“難道注定我要大荒的叛徒了嗎?”鐘岳感覺到心臟仿佛被大山壓住,有些無法喘息。
劍門九大長老如果葬身在這座劍心殿中,他必然會被劍門追殺,成為劍門的叛徒,或許永遠都無法回歸大荒了!
有虞氏大長老終于走到他的跟前,微笑道:“鐘山氏,開放你的識海罷。”
鐘岳點頭,開放自己的識海,漠然道:“大長老請。”
有虞氏大長老身后浮現自己的靈魂,他的靈和魂魄結合,已經化作魚龍元神,搖頭擺尾,便要游入鐘岳的識海之中。
卻在此時,突然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震動,傳入劍心殿中,笑道:“幾位長老且慢,鐘山氏清白得很,無需再查了。”
有虞氏大長老的魂魄停住,劍心殿中其他八位長老各自皺眉,向殿門前看去,只見殿門開啟,一位老者快步走入殿中,連喘幾口粗氣,笑道:“鐘山氏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幾位長老不用查了!”
“蒲老先生?”
鐘岳心中一怔,只見闖入劍心殿的這老者正是庭藍月等人的老師蒲老先生,老先生氣喘吁吁,顯然經過一陣快速趕路。
“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疑點眾多,為何蒲老先生說我清白得很?”鐘岳心中納悶。
“蒲老弟為何這樣說?”
水子安皺眉道:“鐘山氏身上有諸多疑點,不加以詳查,將來必然會成為我劍門的心腹大患,那時悔之晚矣!”
雷湖氏長老冷冷道:“不錯。魔墟、獸神嶺,哪個嫌疑他都無法洗清!如果想證明他的清白,須得拿出讓我們長老會都信服的證據!”
蒲老先生連忙看向鐘岳,跺腳道:“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把證據拿出來?”
鐘岳茫然道:“蒲老,什么證據?”
蒲老先生沒有好氣道:“就是你身上的那塊劍牌,丘壇氏小丫頭給你的那塊。你早點拿出來,便沒有現在的事情了!快點取出來,讓諸位長老看看!”
“丘妗兒師妹給我的那塊劍牌兒?”
鐘岳更加驚訝,丘妗兒將這塊劍牌兒給他,這事情只有他與丘妗兒知道,蒲老先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將劍牌兒取出,蒲老先生連忙搶過去,送到有虞氏大長老手里,笑道:“這就是證據,有了這塊劍牌兒,他的一切匪夷所思的遭遇都可解釋。”
有虞氏大長老將信將疑,細細打量劍牌,猛然心中凜然,將劍牌交給雷湖氏長老,道:“這劍牌蘊藏的劍意……”
雷湖氏長老細細打量劍牌,臉色劇變,將劍牌遞給桃林氏長老,道:“很像!”
桃林氏也是變了臉色,捧著劍牌送到下位長老手中道:“確切無疑。”
一位位長老傳閱劍牌,臉色都是劇變,紛紛點頭道:“若是有這劍牌的話,的確可以解釋他為何可以在短短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
“也可以解釋他為何能從魔墟和獸神嶺活著回來!”
“原來如此。”
水子安長老打量劍牌,將劍牌兒還給蒲老先生,哭笑不得道:“蒲老弟,為何不讓他早點拿出來?害的我還提議寧殺錯莫放過這個餿主意。不過這劍牌怎么會這么快便送出來?是否有些莽撞和輕率了?”
鐘岳驚訝莫名,渾然不知這塊劍牌兒有何能耐,讓這些長老突然間換了一副臉色:“這塊劍牌兒是妗兒師妹送給我的,讓我學習上面的庚金劍氣,妗兒師妹明明說庚金劍氣人手一份,幾乎所有的煉氣士都修煉了這門功法……”
蒲老先生呵呵笑道:“他也是無意中得到這塊劍牌兒,又不知道這劍牌的來歷,劍牌兒的主人倒是知道牌子落在他手中,又得知你們在查他,所以趕緊讓我前來,免得你們手腳太快把他干掉了。”
有虞氏大長老收回自己的靈魂,哈哈大笑道:“恭喜恭喜,我劍門又得到一個人才!鐘山氏,今日起,你便是我劍門的內門弟子了,這是你的內門弟子腰牌,你去上院收拾東西,早點去內門報道。”
鐘岳收了腰牌,心中一片茫然。
雷湖氏長老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嘿嘿笑道:“剛才有沒有被我們幾個老鬼嚇尿了?若是被嚇尿也別害羞,當年老子就曾經被人嚇尿過!劍牌你也收好,這東西珍貴得很,還是頭一次傳授給別人,千萬不要遺失了。奇怪,老家伙怎么會把這塊劍牌送給你,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要多眼紅……”
“老家伙?”
鐘岳愕然:“妗兒師妹年紀好像不大的樣子,怎么會被稱為老家伙?是了,他們說的不是妗兒師妹,而是將劍牌交給妗兒師妹的那人!這人是誰?”
蒲老先生將劍牌兒塞到他的手中,笑道:“你不要怪諸位長老,諸位長老嚴查你也是不知道你得到了這塊劍牌兒,他們也是為了我劍門的前程著想。上院不是你住的地方了,回去收拾收拾,到內門來。等你安置好了,便可以前去靈空殿,得到我劍門最強的靈成為煉氣士了。”
鐘岳愈發茫然,收好劍牌,道:“蒲老,這劍牌的主人是?”
蒲老先生搖頭道:“人家不說,我也不敢多說。你只要知道,這劍牌非同小可,那就可以了。”
鐘岳走出劍心殿,心中越來越納悶:“這劍牌兒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何九位長老見到劍牌都好像嚇了一跳的樣子?妗兒師妹將這么貴重的東西給我,讓我平安度過這次劫難,不知道她如今在何處?這么珍貴的東西,還是早點還給她……”
劍心殿中,氣氛突然變得有幾分詭異,過了片刻,虞長老緩緩搖頭道:“原來是門主的傳人,這么說來這個鐘山氏在魔墟、獸神嶺和無禁忌對決中的表現都可以解釋了。門主的大自在劍氣,的確可以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
雷長老點頭道:“我雷湖氏的雷霆淬魂法,也一定是門主傳授給他的了。”
桃林氏的女長老笑道:“他還煉成了龍驤劍氣,對與修煉大自在劍氣的人來說,并不算出奇的事情。”
“只是門主這么快便將大自在劍氣傳授出去,難道這個鐘山氏的資質,比風無忌、方劍閣這等天生靈體還要高?”南麓氏長老疑惑道。
“蒲老,鐘山氏應該是個普通人吧?”
水子安也是納悶,道:“門主為何會選他為傳人?你與門主關系莫逆,應該知曉一二吧?”
蒲老先生呵呵一笑,轉身離開,道:“我只是門主的老仆,哪里知道門主的心思?不過門主此舉,一定大有深意。”
幾位長老都是大皺眉頭。
“門主,太輕率了……”
水子安長老搖頭道:“風無忌、方劍閣、雷洪、君思邪乃是我劍門四大年輕高手,最有望成為下任門主的人,連他們都沒有得到大自在劍氣,門主就這樣傳給了一個外門弟子,只怕他們會不服啊。”
“剛才蒲老說門主一定大有深意,你們說到底是什么深意?”
幾位長老皺眉苦思,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蒲老離開劍心殿,來到劍門金頂,走入一片花園中,向池邊垂釣的老者笑道:“老仆已經將事情辦妥了。門主,那鐘山氏恐怕的確有些貓膩,為何門主不讓長老會細察?”
“鐘山氏雖然有秘密,但我劍門中哪個人又沒有秘密?不過,他并不是天象老母,也不是獸神。”
那老者形容枯槁,面上彌漫著濃郁的死氣,悠然道:“這大自在劍氣原本是我給丘壇氏的小丫頭治病之用,結果丘壇氏的小丫頭沒有看出其中奧妙,反倒被他看出,這說明他與我有這個緣分。你知道嗎?我借劍牌感應到他從劍牌中參悟出的劍氣時,有多么驚訝么?”
他枯槁的臉色浮現出一絲病態的紅潤,咳嗽道:“當年我師尊傳授我大自在劍氣,我用了一個半月時間參悟,才煉成第一道劍氣。而他,用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