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老母,你是說那個鐘山氏似乎知道你的來歷?”
空蕩蕩的的大殿中,“水清妍”看著陰影中的那人,眼中露出幾分忌憚,那人笑道:“你放心,我已經查明鐘山氏得到了老頭子的大自在劍氣的原因。老頭子憐惜丘壇氏的女兒丘妗兒是個天生靈體,不想讓她木化,因此讓丘壇氏將劍牌偷走。不過丘妗兒沒有參悟出其中的奧妙,反倒將這劍牌送給了鐘山氏。鐘山氏或許會知道你的來歷,但老頭子一定不會,你大可放心。”
“水清妍”松了口氣,道:“鐘山氏怎么解決?他知道我的身份,終究是個禍患,對你我的大計不利。現在沒有人相信他,是因為他人微言輕,若是老頭子哪天召見他,那時他的地位便非同小可了,若是那時他將我告發,就算長老會都要掂量掂量他的話的分量!嘿嘿,我若是暴露,你別想我不把你抖出來!”
陰影中的那人微微一笑,道:“你大可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鐘山氏無法活著走出劍門。”
“水清妍”心中一驚,失聲道:“你準備在劍門中干掉那小子?你瘋了!那小子受到老頭子的關注,若是死在劍門之中,肯定會查到你的頭上,還會連累到我!”
“天象老母,你大可以放心。”
那人悠然道:“我絕不會露出半分的蛛絲馬跡,因為我若是想殺人,就算當著你的面,你也不會知道是我做的。鐘山氏會無聲無息消失,任何人都查不到我的頭上。我的根基極深,盤繞扎根在劍門之中,支持我的人,可不僅僅只有水涂氏。鐘山氏之死,只會向水井中落下一個石子,掀起一點波紋很快就會平靜……”
鐘岳背著藥簍走到斷崖邊,敲動銅鑼,只見鱷龍搖頭擺尾,振翅從斷崖間的云霧中飛來,停在岸邊。
“鱷龍前輩,勞煩你將我送到對岸。”鐘岳登上鱷龍背部,客客氣氣道。
那頭鱷龍振翅飛行,徐徐向斷崖中央的云霧中飛去,待飛到一半路程,鐘岳微微皺眉,只見鱷龍的速度越來越慢,漸漸停了下來。
“少年人,不是我要殺你,而是我欠了一個人的人情,須得將人情還他。”
鐘岳腳下,鱷龍低聲道:“你不要怪我……”
鐘岳心中一驚,突然腳下的鱷龍猛地翻滾,他頓時只覺天旋地轉,天地掉了個過兒,頭下腳上!
這是鱷魚的死亡翻滾!
顯然,這頭鱷龍想要將他從背上丟下去,扔進下方的劍門禁地之中!
那劍門禁地乃是魔魂被鎮壓之地,魔性深重,甚至還有血肉在不斷生長,向崖上攀爬,紅彤彤的血肉詭異無比,甚至需要上古的諸神才能封印得住!
若是被扔進禁區之中,絕對是死路一條!
鐘岳的反應神速無比,在鱷龍翻滾的一瞬便當機立斷身軀蹲下,雙手緊扣鱷龍表面的骨疙瘩,整個人被甩得筆直,險些便被扔入下方的禁地之中。
“觀想燧皇!”
他心念一動,識海中精神力翻涌,但是此地的魔性極重,又有諸神封印鎮壓,精神力剛剛想要觀想出燧皇的形態,便立刻被壓碎,根本做不到觀想!
云霧中,鱷龍再次翻滾,翻滾速度越來越快,一心要將他甩飛出去,讓他跌入禁地。
鐘岳只覺雙手難以扣住骨疙瘩,心中也不禁一沉,突然主動松開雙手,身形頓時被甩脫。
“爆發!”
鐘岳怒喝,身形流星般向崖底禁區中落去,突然他抬腳重重頓下,腳底踩著空氣,方圓三丈的空氣都被他一腳踩得似乎要凝聚在一起,凝結成實體一般,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他下落的身形頓時慢了一分,鐘岳另一腳抬起,重重踩下,又是咚的一聲巨響,方圓三丈的空氣被他踩扁,讓他墜落的身形又慢了一分。
他雙腳連續踩動,只見空氣被壓縮得連續扁平,隨著他的雙腳抬起,只見被壓縮的空氣頓時釋放,一壓一放,空氣中的水氣都凝聚起來,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紅茫茫一片。
他的身形接近崖底禁地,而這里的空氣中的水氣竟然不是真正的水,反而是血,被他這一壓一放,將空中的血擠了出來!
鐘岳終于停止下墜之勢,身軀強大的優勢頓時顯現,雙足連續踏在空中,向上空走去。
“這小子,竟然將身軀煉得如此強橫!”
上空,鱷龍看到這幅景象,心中也不禁吃了一驚,不用觀想,踏空而行,借助腳步落下壓縮空氣形成的反震力,托起身軀,對身體的強度和爆發力要求都高得可怕,即便是他這等妖族,也難以辦到。
而鐘岳竟然做到這一步,可想而知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將身體錘煉得是何其之強!
鐘岳連續腳踏空氣,步步高升,有平步青云之勢,只是連續爆發體能對身體的負擔極大,即便是他也堅持不了多少步。
鱷龍振翅飛來,這鱷龍有蛟和龍的血統,身軀強橫無比,身形龐大無比,而且靈活至極,向前撲下帶起的颶風便將鐘岳壓得幾乎無法踏空而行。
“鐘小哥兒,并非是鱷龍要殺你,而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人對鱷龍有恩,我也是報恩。”
鱷龍那龐大的身軀碾壓而來,鐘岳連續腳踏空氣,竭力躲避,一拳轟在鱷龍的身軀上,那鱷龍身軀堅硬無比,渾身上下覆蓋著厚重的骨鎧,沒有受到半分傷害。
鐘岳被震得倒飛而去,遠離這頭巨鱷,立刻踏空向上而去,道:“鱷龍,誰讓你殺我?”
鱷龍不答,羽翼震動,身形筆直向上飛去,剎那間便超越鐘岳,巨大的尾巴從上空拍下,鐘岳躲避不及,被尾巴拍中,頓時再難穩住身形,被當空砸落,向崖底墜去!
那頭巨鱷長長吸了口氣,空氣急遽向體內縮去,這一吸氣四周的空氣竟然被吸得坍塌。
呼——
鱷龍向下吐氣,滾滾的颶風追著鐘岳的身形向下吹去,鐘岳連續腳踏空氣都踏了個空,終于跌入下方的禁地之中!
“對不起,他的恩情太大,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鱷龍震動雙翅飛起,身形藏入云霧之中,消失不見。
鐘岳臉色微變,連續腳踏空氣,但颶風向下而去,壓著他讓他無法騰空,只見兩旁的山崖一晃而過,山崖上厚重的血肉沒有任何皮膚,如同**一般,血肉在不斷蠕動,還有巨大的血管咚咚跳動,供應崖壁上的肉塊以鮮血。
而在崖壁上還有一面面巨大的血色圖騰紋,時不時亮起,鎮壓這里的魔性和蠕動的血肉,呈現出詭異的場面。
隨著他的下墜,空中彌漫的無形魔性開始入侵鐘岳的識海,識海翻涌,一頭頭心魔從識海中躍出,興風作浪。
鐘岳心情狂躁,雙目頓時變得赤紅,但同時他的大腦卻又無比清醒,應該是崖壁上的諸神封印鎮壓著魔性,讓他沒有被魔性控制。
與魔魂陰霾一樣的黑霧向他涌來,突然鐘岳眉心中,薪火從識海中跳出,站在他的肩頭,這朵小火苗散發出幽幽的光芒,黑霧頓時被擋在外面,甚至連那濃郁如水的魔性和諸神的鎮壓之力也被擋在外面,無法侵入這個光罩。
咚——
鐘岳落地,腳下柔軟無比,卻是血肉已經鋪滿了崖底,并非是亂石堆積,有了薪火的保護,抵御了諸神封印的鎮壓和深谷魔性的滋擾,他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識海又可以動用,當即觀想燧皇,將識海中滋生的心魔清掃一空。
“還好有薪火在,否則這黑霧便會要了我的命。”
鐘岳松了口氣,突然,上空傳來重物落下的破空聲,鐘岳連忙快速向前奔去,心中又驚又怒:“難道是這頭鱷龍看到我沒有死,用大石砸我?”
重物落下,狠狠砸在他的身后,鐘岳險之又險的避開這重物,回頭看去,不由愕然,只見從上空墜落的不是巨石,而是鱷龍!
這頭巨大的鱷龍雙目瞪圓,額頭破開一個大洞,不知被什么東西洞穿了頭顱,將腦漿打得粉碎,已然死于非命!
黑霧涌來,頃刻間鱷龍周身的血肉便消失一空,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骼,巨大的尸骨躺在崖底的血肉之上,顯得倍加凄涼。
鐘岳身體發冷,一顆心更冷。
“鱷龍為了報恩,將我打落山崖,讓黑霧將我抹殺,而他要報恩的那人卻為了免得消息走漏而將他滅口……”
他抬頭向上空看去,只見黑霧重重,彌漫在斷崖的半空,無法看到上空的景象。
“是讓天象老母寄生在水師妹體內的那個水涂氏強者出手,擊殺鱷龍嗎?不對,鱷龍說那人對他有恩,而鱷龍是雷湖中的異種,被雷湖氏的煉氣士帶到劍門修行,他的恩人,應該是雷湖氏才對……”
鐘岳手足冰涼,想起雷湖氏長老那豪爽的面孔:“將我得到劍牌的消息傳遍內門,又安排鱷龍殺我,然后殺掉鱷龍,劍門內部傾軋,勾結魔族,到底想要做什么?”
崖底的血肉蠕動,如同無處不在的大口,鱷龍巨大的尸骨緩緩向血肉中沉去,再過不久便會被吞噬。
鐘岳也感覺到血肉似乎要攀爬到自己的雙腿上,急忙騰空而起,腳踏空氣向上而去,他剛剛走到百丈之高,突然頭頂出現一個巨大的光幕,只見兩旁的崖壁上那諸神封印的圖騰紋光芒大放,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他的身上!
鐘岳悶哼一聲,身不由己墜落!
諸神封印!
崖壁上諸神留下的封印,許進不許出,將他封在這片崖底,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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