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亦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啟?”
老人握緊了手,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是的,這就是曾經造就了無數天才大國師的天啟大法。失傳了三百年,想不到在一個原人庶民身上重現了。”
“這……這怎么可能?”
“孩子,這就是運數。”老人握著嬴亦然的手,輕聲說道:“孩子,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嬴亦然沒有回答,眼中卻閃出一絲猶豫。
無忌的意念中電閃雷鳴,如末日降臨。
一道道粗大的閃電從山峰迸射出來,甚至橫穿整個空間,隨即又激發出更多的閃電,布成一道又一道的網,往來交錯,經久不息。
終于,所有的閃電匯成一團,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天地。
無忌心中一片寧靜,無喜無悲,無驚無懼。他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仿佛一個隱士閑坐山中,坐看云卷云舒,月升日落。
亮光慢慢散去,只剩下一團淡紫色的光暈,如初升的紫月,懸掛在半空中,靜靜的照著大地。
無忌看見了一個個閃光的穴位,看見了一條條或明或暗,或粗或細的經絡,元氣像水一般儲積在穴位中,像云霧一般縈繞經絡中,像江湖滋潤大地一般,滋潤著他的身體。
他還看到了血管。大大小小的血管籠罩了他的全身,將鮮紅的血液泵向四肢百骸,流經每一個細胞,顏色慢慢變暗,又從四肢百骸流回心臟。
他還看到了神經。一道道微型閃電般的電脈沖倏現倏沒,沿著神經管道奔涌向前,溝通著大腦和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末稍。
再往外看去,他看到了廣闊的天地,他看到了一個個山一般高大的人,看到了一株株高聳入云的大樹,看到了另一輪更大更圓的紫月。
兩個世界,是那么的相似,又是那么的和諧。
無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眼開了眼睛。
一切都恢復了平常,只有腦中的那輪明月依舊高懸。
天地間一片寧靜。
無數雙或大或小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有的瞪得如銅鈴,有的瞇成一彎紫月,有的充滿了擔心,有的則充滿了喜悅。
無忌眼珠一動,掃視四周。
忽然間,無數的聲音像潮水一般的涌來。
“主人,你沒事吧?”
“無忌,你感覺如何?”
“哇哇哇,哇哇哇……”
“年輕人,感覺如何?”一個蒼老的聲音一下子壓住了所有人的聲音,老人出現在無忌面前。嬴亦然跟在他的后面,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無忌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哦,挺好。”無忌將木針重新插進發髻,一躍而起,準備向老人施禮。
老人的身影從他眼前一掠而過,剎那間,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
“哇——”
無忌像一棵炮彈,“嗖”的一聲,直沖數丈,射進了濃密的樹冠,撞斷了幾根粗大的樹枝,才勉強停了下來,被兩根樹枝夾住,狼狽的掛在樹上。
“這……這是怎么回事?”無忌緊緊的抓住樹枝,慌亂的叫道。話音未落,樹枝“啪”的一聲碎成粉末,他一下子失去了依靠,又張牙舞爪的從樹上掉了下來。
大地撲面而來。突然,一道身影掠過,接住了無忌。無忌顧不上多想,一把抱住,頓時溫香滿懷。
“放開!”嬴亦然面紅耳赤,推開搖搖晃晃的無忌,閃身躲到老人身后。
無忌也有些尷尬,小心翼翼的站穩,向老人拱了拱手。“老人家,這……這……”
“哈哈哈……”老人開懷大笑,伸手輕拍無忌的肩膀。“沒事,沒事,你這是剛剛破境,一時還不太適應,過兩天就好了。”
無忌一頭霧水:“破境,破什么境?”
“具體什么境,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這種事發生在原人身上,還是第一次。”老人笑容滿面。“你說說看,你有什么樣的感覺,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無忌把自己的感覺說了一遍。
老人沉吟半晌,眼中露出狐疑之色:“明心見性,自有天地?不太可能吧。”
“什么是明心見性,自有天地?”無忌好奇的問道。這話聽著怎么有點像佛教的和尚?
老人沒有回答他,抽下那根木針,放在他的手中。“你試試看,能不能用意念將這根木針舉起來。”
無忌瞪著老人,覺得老人有點不著調。我能用意念將這么重的木針舉起來,那豈不是一步跨進了箭神之門?至少也得是個箭圣吧。哪有這么神奇的事,還偏偏讓我碰上了。
不過,他沒有拒絕,盯著木針,暗暗使勁。
木針動了一下,又落了回去。
無忌大驚,連忙集中精神,再次使勁。
木針又晃了兩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哇——”無數驚呼聲響起,無忌幾乎聽到了下巴砸在腳面上的聲音。他心中一喜,木針又落了下來,針尖正好扎在他的手心上,痛得他唉喲一聲。
“你怎么了?”嬴亦然驚叫出身,一閃就到了無忌面前,伸手扶住了無忌。
無忌心中一暖,笑道:“沒事,沒事,就是扎了一下手。”
“看來我猜得沒錯,你的確是明心見性,可是意念外放了。雖然意念力還很微弱,卻已經跨出了第一步。”老人輕嘆一聲:“無忌,你是個原人,與眾不同,注定要走一條與眾不同的修行之路。來天書院吧,只有天書院收藏的典籍,才能幫你答疑解惑。”
“憑什么啊?”林飛先叫了起來。“木針是我阿爹送給主人的,要問,也要先問我阿爹啊。你們天書院有藏書,我們羽民國就沒有藏書?”
老人微微一笑,不予作答,只是看著無忌。
林飛說了兩句,也覺得沒什么底氣,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木針是他父親林獻之送給無忌的不假,可是他顯然不知道這木針的真正秘密,否則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的送給無忌。只是看著無忌有了驚人的突破,前途無限,他無論如何也要為羽民國爭取一下。
無忌抬起手,示意林飛不用再說了。
他知道林飛想說什么。自己的實力有所增長,成了香餑餑,連大秦帝國的天書院都要招攬,羽民國當然不能輕易放過。虧得汪汪和林子羿不在,否則他們肯定也會加入混戰。
然后,那都是以后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林飛等人的實力,安全通過鵲橋。
他相信,今天只是一個開始,他很快就能迎來新的突破。
“阿飛,我先幫你用針吧,看看能不能讓你盡快破境成為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