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魂燈滅了!”
雨族老者的話如晴天霹靂,回蕩在場中每個人的耳畔。
“死了,雨王真的死了!”
一時間,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楚北的身上。
毫無疑問,雨王絕對是被對方所殺,可是卻沒有人看清他到底對雨王做了些什么。
雨王,一個活了數百歲的老怪物,石國赫赫有名的霸主級存在,就在剛剛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大魔神石中天抱著石昊,目光落在楚北的身上,眸中滿是訝異,夾帶著些許迷茫。
即便強如他,同樣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又有何手段;唯一察覺到的,是一股極其難以捕捉的空間波動。
武王愣住了,怔怔的望著雨王先前所在的位置,回過神來再次看向楚北時,滿臉的忌憚恐懼之色。
一個與他同境界之人,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被抹殺了,而且對方還血祭出了族內的至尊兵器!
“三年前,有人挖本座徒兒至尊骨,本座今日上門前來,便是為了徒兒討債。”
楚北雙手負在身后,平靜的聲音自空氣中蔓延開來。
其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蘊有一種詭秘之力,直接在場中眾人的腦海中響起,直撼人心。
淡漠的話音落下,楚北偏頭瞥了眼惡毒黑衣美婦,接著看向了當年極力袒護石毅的石淵。
對上楚北的目光,不遠處的石淵身子莫名一顫,一股危機涌上心頭。
“不…不要……”
石淵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可驚恐的聲音剛剛出口,其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一股無形力量侵蝕,隨之意識消散。
“石淵長老他也消失了!”
“和先前的雨王一樣,突然就不見了,無聲無息!”
“我的天,他到底是什么修為!”
惶恐的聲音尚未消逝,楚北目光移動,落在了石毅一脈的第二個長老身上。
虛空漣漪蕩起,如清風吹拂而過。
眨眼間,第二人憑空消失。
第三人、
第四人、
第五人、
幾個呼吸間武王身后的老者便是少了大半。
當楚北收回目光時這些人的數量也停止了減少,那些存活下來的老者頓時長呼了一口氣擦拭掉額頭冷汗一臉慶幸之色。
“死的全是石淵那一脈的人!”
“當年他們可都是極力袒護了石毅與那個惡毒黑衣美婦啊!”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時隔三年這些人都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啊!”
“我的天,這些人都是他殺的嗎?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全都死了!”
府邸內,知道三年前秘辛的武王府人,目光投射在那些消失之人的方位,搖了搖頭唏噓一聲眉宇間帶著異樣。
“昊兒你這師父到底什么來歷?”
石中天目光定格在楚北的身上,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向石昊問道。
對方一眼殺一人,這個手段實乃太可怕了!
“不知道啊,反正師父很強連柳神都在師父手里吃了虧呢。”石昊滴溜溜的瞪大著眼說道。
族人先后消失,一旁的武王卻不敢吱聲望著楚北淡漠的表情,出自本能的朝后退了退。
對方的手段已經可怕到讓他心悸了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楚北目光掃過武王,略作猶豫后不再理會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石毅身旁的惡毒黑衣美婦。
“惡魔你……你要干什么!”
對上到楚北投射過來的目光惡毒黑衣美婦臉色愈發慘白,話語中帶著顫音,身子直接癱倒在空中,全身都在發抖。
“惡魔?你這是在嘲諷本座還是在說你自己呢?”
楚北笑看著惡毒黑衣美婦,戲謔的話音落下,揚手在空中一揮,打出一道畫面。
畫面中,有兩張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三四歲的孩童,其乃天生重瞳,眸中神光隱現,他咬著一塊軟木,滿頭冷汗,在劇痛中似乎堅持著什么。
另一張床上,則是躺著一個全身鮮血不過七八個月大的嬰兒,淚水不斷從他蒼白的小臉上滑落,他縮成一團,身體在瑟瑟的哆嗦著,鮮血染紅了整個床板,令人觸目驚心。
“毅兒,你是為娘的驕傲。有了至尊骨,再加之天生重瞳,以后再無人可以阻擋你的腳步,這片大地都將臣服在你的腳下!”
一個黑衣美婦小心翼翼的抱著第一張床上孩童的手臂,臉上充斥著歡喜,眸子中的光芒火熱無比。
在為孩童蓋上柔軟的杯子后,黑衣美婦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瘋狂,歇斯底里。
“大娘…昊兒冷……”
第二張床上,那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不過七八個月大的嬰兒,臉色發白,虛弱的呼喚著。
聽到呼喚聲,黑衣美婦不僅沒有去取被子,反而是拿來了一個器皿,在不斷收集嬰兒的鮮血。
“你的這些真血還可以滋養毅兒體內的至尊骨,可不能浪費了。”
黑衣美婦動用秘法,符文閃爍開始取血,蒙蒙光輝亮起令屋子里一片陰寒。
“好冷……”
終于,畫面中的那個嬰兒還是昏迷了過去,或許是本能反應,即便如此,小小的軀體依舊不斷地蜷縮哆嗦著。
府邸上空,畫面最后定格在嬰兒那嫩嫩的卻無比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蛋上。
畫面停止,場中一剎那變得寂靜下來。
“這就是三年前的一幕嗎?這惡婦的心腸真是狠毒啊!”
“就是,竟然忍心對這么小的嬰兒下手,而且還是她的侄子!這樣的惡婦,就算殺她個一百次都不多!”
“若換做是我,我要讓她嘗遍世間最毒的刑罰,要她生不如死!”
街道上一眾吃瓜群眾,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個紛紛看向黑衣美婦,目光中帶起滔天殺意,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
不遠處的武王,在看完畫面后,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不斷嘆息。
“你如此對我昊兒!”
“惡婦,我要你生不如死啊!”
這時,一聲凄愴悲鳴又帶著濃烈至極殺意的吼嘯聲在這方天地間響起。
石中天臉上掛滿淚水,兩眼哭的通紅,全身青筋暴露。
大步邁出,他殺向了黑衣黑衣美婦。
“現在你覺得我們誰才是魔鬼呢?那個時候,本座徒兒才八個月大啊,作為他的大娘,你是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
遙遙高空,楚北面無表情的看著瑟瑟發抖的惡毒黑衣美婦。
不等殺意滔天的石中天到達黑衣美婦身旁,一股磅礴的吸扯力瞬間將黑衣美婦拖拽到了楚北的跟前。
“不準動我娘親!”
石毅眸中精光流動,兩束妖異光芒帶著詭異符文打向楚北。
楚北看都沒看一眼石毅,一股無形之力便是將那兩束光芒湮滅,直接將其震飛了出去。
“恩人,這個黑衣美婦請交給我處罰!”
石中天帶著凌厲殺意來到楚北身旁,眸中帶著懇求。
“也罷,那就交給你吧。”
楚北淡淡開口,繼而瞥了眼剩下的雨族人,后者一個接一個消失不見。
這一刻,場中無人敢吱聲。
包括武王在內,似乎生怕這個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
“啊——”
很快,一聲尖銳凄厲慘叫自府邸上空飄蕩開來。
只見石中天一掌拍在了惡毒黑衣美婦的腦門上,似乎刻意為之,黑衣美婦腦袋并沒有炸裂開來,而是被注入了一股黑色的氣流。
惡毒黑衣美婦就像是中了世間最可怕的毒藥一樣,全身青筋突出,一雙眼珠子仿若都要蹦了出來。
緊接著,黑衣美婦兩手痛苦的抓著全身,血痕遍布,表情扭曲,像是遭受著萬蟻噬心之疼。
“三年前,你挖昊兒至尊骨的時候可曾想過這一天?”
望著黑衣美婦痛不欲生的模樣,石中天臉上沒有絲毫憐憫之色,大笑起來,笑聲瘋狂,歇斯底里。
“你對我娘親做了什么!”
石毅一聲低沉喝吼,凝眸看向石中天,臉上殺意涌現。
隨之,石毅眸子突然轉動起來,兩道烏黑火光飛出,當即讓前方虛空天空爆響。
“這股力量氣息,在他這個年紀,真是恐怖!”
“不愧是重瞳者!”
“或許其中有著至尊骨的加持!”
察覺到石毅的氣息波動,街道上一眾人睜大了眸子,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烏黑火光。
“還有你這個歹毒的小家伙!若不是你,你這惡毒娘親也發現不了昊兒體內的至尊骨!”
石中天冰冷的目光落在石毅的身上,對方如此年紀便已能凝聚出此般氣息,斷不能留!
喝聲落下,石中天一掌探出,虛空凝聚出一通天掌印,拍滅了那兩束烏黑火光后,直接抓向了石毅。
“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
眼看著石中天就要抓住石毅時,一道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在武王府上空響起,聲音非常好聽,可是仔細去感應,卻又難以捕捉到聲音的來源,虛無縹緲。
聲音落下,一道長虹憑空浮現,直接摧毀了石中天那抓向石毅的掌印。
“誰!”
石中天臉色一變,目光掃過四周,一聲大喝。
“你們快看!又出現了一人,好像是一個女子!”
“我的天,縮地成寸,大神通啊!”
“她又是何人?難道剛剛就是她阻止了石中天嗎?”
街道上觀戰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突然出現在戰場的女子身上。
只見女子一身灰衣,大袖飄飄。若是尋常女子有此穿著必然暮氣沉沉;但她卻因氣質出眾,給人一種空靈道韻超塵脫俗的直視感。
一頭發絲披散,遮住了她瑩白的俏臉,難以看清真容。但是微風拂過,僅僅露出小半容顏,也足以令人驚嘆。
“你是誰!難不成要插手我族內之事嗎?”石中天冷冷的看著灰衣女子。
“這小娃與我有緣,你們不能傷他。”
灰衣女子探出手指著石毅,風吹開她的秀發,匆匆一瞥間,那雙瞳孔帶著朦朧的水霧流轉出一種歲月的力量,令人心顫。
“多管閑事!”
石中天目光鎖定灰衣女子,眉頭緊皺,帶著怒意的喝聲落下,一手持弓,另一臂以袖子代替,拉開弓弦,光輝燦爛。
弓弦顫音震蕩虛空,帶起陣陣可怕紋絡;箭羽透發神光,裹帶著滅世神威。
箭出,射向了灰衣女子。
“怎么可能!她竟然直接捏住了十五爺的箭!”
“我的天,這也太恐怖了吧!十五爺的箭,就連武王、雨王都能重傷,卻被她兩指捏住,而且看她樣子好像沒費一點兒氣力。”
“她又是何來歷?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這么一下子出現了兩個不知名的可怕怪物!”
“就是啊,武王、雨王還有這個大魔神,可都是石國最頂尖的強者!可眼下在那石昊師父還有這灰衣女子面前,完全不夠看啊。”
“恐怕他們都已經能和石皇一戰了吧!”
“在我看來,或許連石皇都不是他兩的對手!”
街道上一眾圍觀之人,驚愕的望著兩指捏住箭矢的灰衣女子,眸中充斥著詫異。
石中天眉頭深深皺起,剛剛那一箭他并沒有放水,可對方卻依舊能夠如此隨意接下,對方的修為絕對遠在他之上。
一旁的武王也是滿臉驚愕之色,目光不停在楚北與灰衣女子之間切換著,似是在比較著什么。
“師父,您是不是認識她?你和她誰厲害?”
小不點似乎注意到了楚北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問道。
楚北捏了捏小不點鼻梁,笑了笑沒有回應,只是看向灰衣女子那嘴角得笑容更加玩味了。
“自古重瞳稀少,三年前不管這個小家伙的娘親還有他做了什么,都不能夭折在此。”
灰衣女子再次開口,這次她拂去了青絲,露出了真容。
這是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若說最為特殊之處,莫過于那雙深邃的眸子了,有一種倦意,有一種滄桑,像是看遍了人世沉浮,給人很詭異的感覺。
她明明給人一種空靈出塵的直視感,可這雙眼睛卻又偏偏像是歷經無盡歲月洗禮,仿若能洞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