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曦的笑容能迷死萬千少女:“我知道的,明明姐。這么好的機會,我當然會珍惜。”
“公司那邊我已經談好了,”程明明說,“等你這首歌錄好,馬上開始宣傳。”
聽到這,姜佑曦有些不安,他扭了扭,遲疑著問:“明明姐,這樣真的好么?放棄專輯,連發5首數字單曲。我又不是知名歌手,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沒人買怎么辦?”
程明明自信地笑著:“你安心做好份內的事,我也做好我份內的事。唱歌演戲,我不如你;而關于怎么捧紅一個藝人,你不如我。”
姜佑曦知道,明明姐是很有本事的女人。
華宇娛樂那些一線、二線藝人,有好幾位都是明明姐帶出來的。
明明姐為人八面玲瓏,手段了得,他當初所在的組合解散,而他自己的名聲還沒打響,可以說是娛樂圈最邊緣最底層的小人物。
而在明明姐的提攜下,不斷地給他影視資源,讓他現在終于小有名氣,不知道跨越了多少個大層次。
他是切身體會到,明明姐的能力有多強,當然不敢質疑。
但是,在音樂領域,他只能算是新嫩,雖然由于公司的宣傳,以及杜采歌的微博廣告,讓他的新歌受到了一定的關注。
但是采取發數字單曲的模式,他覺得還是太冒險了一點。
現在敢于發數字單曲的,都是有一定咖位的歌手。而普通歌手發單曲,誰鳥你?
下載一首歌好幾塊錢。雖然不多,但憑什么給你,而不去給那些知名歌手?
不過明明姐之前也跟他算過一筆賬。
如果要發專輯,首先還得買4-6首歌,來湊一張專輯的分量;其次,要灌制CD,要通過公司的渠道銷售,這些都需要成本。
而如果發售數字單曲,這兩方面的成本都可以節約下來,用于初期的宣傳推廣和打榜。
等這首“第一次”紅遍全國(他們都不懷疑這一點),差不多5月中下旬,再趁熱打鐵,發售兩支單曲。
最后兩支單曲,預計在6月底、7月初再發售。
規劃非常好,但具體能否落實,還要看實力和運氣。
姜佑曦覺得自己的運氣還行,愛笑的男孩子運氣都不會差。
至于實力……林可出手,還有什么好說的?
從林可出道以來,他寫的歌如果只進入熱歌榜前20就是失敗,進入前10才是勉強合格,前3常年被他壟斷。
吻別,水手,大海,單身情歌,愛如潮水,光輝歲月,千千闕歌,愛與痛的邊緣,紅豆,當愛已成往事……
哪一首,不曾引起過轟動?
哪一首,不是傳唱大江南北?
有個機構曾經做過一個很有意思的統計。
那個機構選取了魔都、首都、以及5個二線城市,走遍大街小巷,專門記錄大型商場、小型商鋪、音像制品店、理發店、小書店、婚禮場合、慶典場合等場所播放的音樂以及各個酒吧、咖啡廳等駐店歌手的演唱,天橋下、廣場邊流浪歌手的演唱,以及KTV的點歌頻率等。
最后根據統計,在這些城市中,10天時間內,各種場合播放、演唱了數以十萬記的歌曲,其中41.6%的歌曲是林可詞曲。
也就是說,近些年的流行樂壇,林可幾乎獨占半壁江山。
當統計結果公布以后,整個音樂圈都嘩然,但同時音樂人們也覺得理所當然。
毫無疑問,雖然林可出道時間不長,卻是統治了一個時代。
姜佑曦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
那時候,他出門一趟。
小區門口的小超市里,穿著睡衣的老板娘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林可詞曲、粟睿演唱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路過理發店,理發店的大音響里傳出的是林可詞曲、張卓薇演唱的“老情歌”。
經過一個騎著摩托車,販賣車載CD的邋遢中年,對方那捆在摩托車尾座上的大喇叭里播放的是林可詞曲、段曉晨演唱的“聽海”。
前方“跳樓價甩賣皮鞋”的攤位上,放著林可詞曲、彭斯璋演唱的“刀劍如夢”來招攬顧客。
走進商場,商場音響里放著林可詞曲、蘇曼芫演唱的“獨角戲”。
逛了一圈,累了,找一家冷飲店吃點冰沙放松,前臺收銀大媽哼唱的是林可詞曲、李鈴玉演唱的“女人花”……
總而言之,那就是一個林可無所不在的年代。
在大華國,上至七十歲老頭老太,下至3年級的小學生,哪怕是從不關心偶像明星、被生活的壓力壓彎了腰的中年男女,至少也知道蘇蔓芫、段曉晨、彭斯璋、粟睿、張卓薇這5個名字中的一個或幾個。
雖然說,對于普通人而言,林可是誰?沒人關心。
但是音樂圈的人都知道。
那個一手捧紅了5位歌王、歌后,拿金曲獎拿到手軟,囂張、任性、粗魯、脾氣暴躁、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還喜歡拍藝術照和小視頻的惡劣的家伙,是30年以來最偉大的音樂人,沒有之一。
想到這,姜佑曦激動得微微顫栗。
這個偉大的音樂人,答應與他合作了。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自己都不能一飛沖天,那說明自己沒這個資質,還不如回家種地。
姜佑曦用力握拳。
一定,一定要將這幾首歌唱好!唱到杜哥滿意為止!
華宇娛樂。試聽室。
唐業執摘下耳機,倒出兩顆木糖醇塞入嘴里,皺著眉咀嚼了半晌。
“不是吧,這么好的歌,你還不滿意?”音樂事業部部長謝勝平摸了摸光禿禿的前額,含笑說道。
“不是。”唐業執搖頭。
“那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覺得小姜唱得不好?”
唐業執嘆了口氣:“不是這意思。我就是覺得林可那家伙又進步了,他還是那么能把握時代脈絡,他的音樂總是走在流行的最前沿。而且以前他的編曲是弱項,而現在,那狗日的把這個弱項都補全了。”
謝勝平笑道:“那你嘆氣干嘛?”
“我只是在為包括我在內,這整個時代的音樂人悲哀。我們永遠沒機會去成為第一,只能去競爭第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