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段曉晨的天籟之音無可挑剔,唱功也是超一流,所以在櫻島這種特別重視歌手現場演出效果的市場,她還是很立得住的。
綠里奇跡的櫻島分公司的幫助下,段曉晨參加了不少的綜藝節目,在現場展示歌喉,讓櫻島人見識到了何謂天籟之音。
很快糾正了之前歌迷們視她為“愛豆”的誤會,證明了她是頂尖歌手。
櫻島媒體甚至驚呼“3000年一遇之絕美聲音”。
還有,公司正借著這個機會,搭建在櫻島的發行渠道,今后可以自己在櫻島發行歌曲,與櫻島本地娛樂公司合作發行電影和電視劇……
不過這些也用不著詳細地解釋給許清雅聽,她不見得感興趣。
許清雅繼續刷著新聞,杜采歌繼續埋頭寫作……搬運。
頒獎典禮是在晚上8點開始。
召開地點,是在國家大劇院,距離他們入住的酒店步行只需20多分鐘。
但總不能掐著時間去吧,還是得提前入場。
所以他們6點在酒店吃過一頓相對簡單的晚飯,而且為了避免腸胃不適都沒吃太飽。
吃完就換上衣服出發了。
杜采歌穿著一套許清雅替他挑的黑色高領偏高冷風的短風衣,許清雅則穿著她在魔都買的那套紅色晚禮服,非常鮮艷,端莊又大氣。
明明只是個19歲的小丫頭,卻硬生生地穿出了年輕貴婦人的感覺。
盡管步行也只需要20分鐘,但是許清雅穿著單薄的晚禮服,而現在北境的氣溫已經降到0度了。
在酒店里吹著空調還好,走出來真是冷得刺骨。
所以杜采歌在酒店叫了一輛車出行。
因為路上比較堵,所以也花了20來分鐘,和走路所需的時間差不多。
進入國家大劇院過程,很平淡,很順利。
并沒有什么被人瞧不起,被迫裝嗶打臉的分支劇情,他們出示了邀請函,接受了嚴格的安檢后,就得以進入。
杜采歌和作家圈的人不熟,也無人上前與他攀談。
“剛剛的安檢真嚴格,那個女保安的我懷疑是同性戀,在我身上敏感部位亂摸。”許清雅自然而然地挽上了杜采歌的手臂。
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被空調吹的,她的臉蛋紅撲撲地像熟透的蘋果,特別誘人。
“今晚有幾個大人物會到場,所以安檢特別嚴。”杜采歌直接忽略了后半句,許清雅接受安檢的情況他是親眼目睹的,確實很嚴,但別人并沒有占她便宜,是正常的安檢。她只是經歷得太少。
“哪些大人物會來?難不成還有長老院的人要來?”許清雅開玩笑說。
“恩,有三位長老院的大人物要來。其中最大的那一位,相當于是古代的吏部尚書。”杜采歌盡量用淺顯易懂的語言告訴她。
許清雅驚訝得嘴巴張成“O”型忘了閉上。
杜采歌說的這位,從權力序列上來說應該是大華國最有權勢的20人之一遠高于一般的封疆大吏。
不過驚訝了一會之后,她就恢復了平靜。
真正搞藝術的——不是把藝術當成賺錢工具和進身之階的——往往會有點輕王侯慢公卿。
在真正藝術家的眼里只有藝術才是永恒。
你一個人間的帝王將相,怎值得我重視?
等你的名字被人遺忘你的尸骨早已腐爛,我的藝術仍然在世上流傳。
或許是這樣吧。
杜采歌覺得自己在食物鏈頂端的權力者面前就有點神經大條。
他們進入歌劇院演出大廳時大約是7點20。
只見舞臺上已經布置完善掛好了橫幅。
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到了,各自在找位置坐下。
杜采歌和王陌聯系過,今晚出席頒獎典禮的大約有400人。
在北境的全國作協主席團全體成員,一些知名的作家、學者文化界的一些知名人士、媒體代表等受邀參與典禮。
其實按理說獲獎作者的編輯也要來的。
但是杜采歌的編輯是鐘意,是一名網絡文學編輯。
網絡文學,在這個時代還是比較受到主流文學圈的歧視,作協與杜采歌溝通過,這次不會邀請鐘意過來。
這種事杜采歌也沒什么發言權。
只是他已經打定主意,會在獲獎感言里說一些稍稍帶刺的話。
但也不敢太帶刺了……畢竟這是有長老院長老出席的場合他要是這里放肆,絕對是全國封殺連帶著逐夢互娛也受到打壓,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諷刺幾句沒問題但一定得把握好度。
杜采歌帶著許清雅剛剛轉悠了一小會東張西望就有一個身形矮小,但是看上去很精神、很有力量的男人迎了上來,含笑道:“海明威老弟?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王陌。”
說著伸出手。
“王主席,幸會,幸會。”杜采歌和他握了握手,心里很是訝異。
全國作協呢,它就不是一個行政單位,而是一個民辦組織。
但這種民辦組織,和“金曲獎”那種民辦組織,可不是一個概念。
“金曲獎”能請到長老院長老來嗎?
別開玩笑了。
哪怕是市一級的首長,出席“金曲獎”那都是掉價的,往自己身上抹黑的。
全國作協,名義上是民辦組織,但卻是受到長老院關注的,雖然沒有行政級別,但作協主席也可以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了。
如果王陌去到地方,那和省一級的封疆大吏談笑風生,是絕對沒問題的。
雙方都會覺得比較平等。
那么這樣一個大人物,不好好地在第一排坐著,而跑過來迎賓,那確實是令人意外的。
就算要給這些新晉的“白楊文學獎”獲獎作者面子,那也不用作協主席親自來啊。
王陌雙手握住杜采歌的手,就不肯放了。
對許清雅點點頭招呼后,他拉著杜采歌說了一堆套話廢話。然后又把杜采歌拉到一邊,說是“要好好認識認識”。
“你這次獲獎啊,是一波三折。”
見周圍無人經過,王陌笑著小聲說。
“因為陸伍大師不喜歡我吧。”杜采歌說話很直接。
“這是一部分原因吧。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年我都不是評獎委員會的主任?平時,這個職務是由作協主席兼任的。”
杜采歌早就注意到了,確實感到奇怪。不過呢,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發生什么都不應該奇怪才是。“今年的評獎委員會主任好像是作協的名譽主席黎坤大師在擔任吧。我本來以為是他想跟你搶班奪權,不過后來一打聽,他都快80歲了,有什么好爭搶的?”
王陌的嘴角抽了抽,顯然對杜采歌這么直接的說話方式不習慣。
隨即他笑瞇瞇的,看不出他的內心波動,拍了拍杜采歌的肩膀說,“老弟啊,你成為作協會員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次拿到白楊文學獎,這也是我們國家文學界最高獎項了。你有沒有考慮,進入作協主席團?”
杜采歌當場拒絕:“抱歉啊王主席,我是真沒時間。”
“也是,也是,你還年輕有為,正是要出作品的時候嘛。其實呢,你這次獲獎之所以一波三折,甚至導致我們評獎難產,比往屆推遲了大半個月才公布評獎結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在搞網絡小說,搞音樂,沒有專注搞嚴肅文學。”
杜采歌剛想回答,王陌道:“算了,先不說這個,今天先慶祝,好好慶祝。你留個電話給我,明天出來坐一坐,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杜采歌便和他交換了電話號碼。
等王陌走開,杜采歌來到許清雅身邊時,還在想,王陌到底是什么意思,說話云里霧里的。
很快就有一位禮儀小姐引導杜采歌去獲獎者的座位,杜采歌對許清雅點點頭:“你自己找地方坐,典禮結束我們再一起去參加晚會。”
許清雅笑著回應:“大叔,說獲獎感言的時候別緊張哦!如果忘詞了,記得看我給你做的題詞本。”
杜采歌無奈地笑:“獲獎感言這東西,我說的次數大概比一般人對老婆說‘我愛你’的次數還多。我就算是完全不帶腦子都能流利地說一段獲獎感言,你放心。”
許清雅白了他一眼:大叔你又裝嗶!
接下來就是走流程,到了八點,主持人宣布頒獎典禮開始,公布典禮流程。
然后本該是作協主席講話,但因為這一屆的作協主席沒有加入評獎委員會,便由著名作家、作協名譽主席、評獎委員會主任黎坤講話。
黎坤顫巍巍地上臺,說了些大話套話,看他雖然精神不太好,但頭腦還算清醒,吐字也清晰。
他有條不紊地對六名獲獎作者(3名長篇,3名短篇)表示敬意和祝賀,還說了一段比較漂亮的話,“這六部書不會辜負人民珍貴的信任,每一部都如同一盞明亮的燈,照亮了大華國文學得前路風景,每一部都凝聚著作家深厚的體驗和精湛的功力,在漫長的時光、寂寞的勞作中淬煉而成,它們拓展了華語文學的精神空間,標志著年間大華國小說創作的輝煌成就……”
巴拉巴拉。
然后他又感謝評委們的辛勤付出,感謝廣大讀者的熱情參與,說“是偉大的讀者造就了偉大的作家和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