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雅并沒有得寸進尺，緊逼不舍。
似乎剛才只是她站立不穩，不小心踉蹌，才靠過來的。
兩人的身體之間沒有正面挨著，有細微的縫隙。
杜采歌保持著別扭的姿勢，直到這一曲結束。
他停下來，收回原本放在許清雅腰間的手。
許清雅低著頭不看他，他也不敢仔細端詳許清雅的神色。
調戲小姑娘什么的，是老男人最愛的事情了，如果沒有組建婚姻家庭的話。
有些道德感缺失的，即使有老婆小孩了，也喜歡調戲小姑娘，還美其名曰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但杜采歌現在雖然沒組建家庭，卻和顏穎臻、段曉晨都不清不楚。
實在不適合去調戲人家小姑娘。
他不覺得自己道德感很強，但基本的底線還是有吧。只是沒有牙齒而已。
于是他就這么牽著許清雅的手。
半晌才說：“不跳了吧，累了。”
許清雅輕輕一笑：“大叔你的體力有問題啊。”
如果是小段或者小顏在這里，杜采歌肯定脫口而出就是葷段子，比如“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試試我的體力”之類的。
但此時他只是笑笑，“去坐一會，稍稍休息，然后早點回去吧。”
“恩。”許清雅乖巧地點頭，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到了舞池外，找地方坐下。
這時杜采歌才發現，她的俏臉紅得像是天邊的火燒云，美麗燦爛。
靜靜地坐著，兩人都沒說話，也無人過來打擾。
過了一會，杜采歌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牽著許清雅的手。
他裝作拿手機出來看時間，松開許清雅的手。
然后抬頭看著這個女孩，笑問：“明天有什么安排？”
“我有幾個地方想去玩，比如什剎海啊，還有想到那些老胡同走走。大叔你有空陪我最好，沒空的話我就自己去。”
杜采歌點點頭：“對了，我會馬上把你的信用卡還掉，免得你明天想購物沒有額度了。”
許清雅用手指繞著一縷青絲，笑道：“不購物了，只想到處看看。”
杜采歌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許清雅不知在想什么，不時露出淺淺微笑。忽然她問道：“大叔，你下部電影準備什么時候拍？”
杜采歌道：“應該是5、6月份，我進舒宜歡導演的劇組，給他當副導演。”
“有適合我的角色么？”
“你想要就能有。”
“我想要啊，你每次都把我拍得那么美。”許清雅輕輕甩了甩秀發。
杜采歌笑著說：“那是角色需要。如果下次遇到某個角色需要扮丑，我也會把你拍得很丑。”
“那也挺好，可以體驗一種不同的滋味。喂，大叔，你會一直拍我么？”
“你想拍，我就拍啊。”
“那我一直想拍呢？”
“那就一直拍。”
又沉默下來。
又坐了一會，許清雅抬起頭，笑得很高興，但又有一點疲憊之色，“大叔，我們回去吧。”
杜采歌站了起來，和她一起向外走，一邊好奇地問，“你想什么呢，想得這么開心。”
許清雅確實是眉開眼笑，“不是開心啊，只是無聊，想著一件很好玩的事。”
“什么好玩的事？”
許清雅白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呢？少女的心事，怎么可能告訴你呢！”
好吧，少女心事……
回到酒店，杜采歌匆匆和她道了晚安，就躲回自己的房間，生怕一個控制不住，說錯話，做錯事。
洗完澡后，他看了看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有一個是王陌打來的。
杜采歌給他回過去，王陌笑道：“沒打擾到你吧？你那么早回去，我剛剛打通，就覺得不對勁，心想春宵苦短，可不能破壞你的好事，就趕緊掛了。”
杜采歌笑了笑，沒有接話，“王主席找我，是想約明天出來碰頭么？”
“對。”
“要我到作協去？”
“那不去，那種地方，不適合交朋友，吹牛嗶。我們找間茶館吧！”說著報了個地址。
“早上9點吧，那茶樓的粵式點心還算正宗，你千萬空著肚子過來。”
“可以，那明天見。”
杜采歌確實想結識一下文化圈的人。
老是孤家寡人，容易把路走窄了。
“別帶你的小女朋友，大家都不帶家屬。”
杜采歌沒解釋說那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這種事越描越黑。“知道了。”
第二天，杜采歌去赴約，許清雅則自己出去玩了一圈。
到了下午，兩人才碰頭，找了家老字號的門店吃了頓涮羊肉。
約好晚上再出去逛逛，然后回到酒店落腳，休息一會。
杜采歌其實有很多事做。
但人家女孩子陪他來一趟北境城，他總不能一直讓人家單獨行動，總得陪一陪。
就算是普通朋友，把人家女孩子一直晾到一邊，也不是相處之道。
趁著還沒動身，杜采歌趕緊搬運一點《全職高手》。
許清雅正在對鏡梳妝，她化妝手藝其實很好，上臺唱戲，化妝那是基本功夫。
一邊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她一邊哼著大叔寫給她的那首《少年》。
她并不覺得這首歌有那么好。
但這是大叔寫給她，單獨寫給她，除非她答應唱，否則不會對外發表的。
看著鏡中的自己，二八佳人，韶華正好，她抿嘴一笑。
因為經常登臺唱戲，化妝太濃，她平時生活中反而不喜歡濃妝艷抹。
而且以她的年齡，以她的皮膚底子，根本不需要濃妝艷抹，輕輕勾勒幾筆，就已經接近完美。
剛剛收好眉筆，突然她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母上大人”。
許清雅皺皺眉，很快滑動接聽，搶先說：“媽！我有吃好睡好，穿了很多衣服絕對沒有凍著！”
許媽的聲音很冷：“你說你是去北境旅游。要不是有朋友順口和你爸說了一句，我們還不知道你是去陪海明威參加晚會的。”
許清雅撇撇嘴：“因為他很有誠意地邀請我……”
“那你也不能去！”許媽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女強人的氣場發作出來，“他是什么名聲？跟他攪和在一起，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他的名聲呀？”許清雅笑嘻嘻地說，“大華國流行音樂第一人，百年難遇的音樂奇才，文學界的耀眼新人，近20年來最年輕的白楊文學獎獲得者。對了，還是非常優秀的導演，300萬投資換來2400萬票房……”
許媽顯得有些無奈：“你知道我不是說這方面。沒人能否定他的才華，我也喜歡他的作品。爸媽也不反對你和這樣優秀的人交朋友。但是小雅，如果涉及到男女之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沒有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這樣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攪和在一起。”
許清雅輕快地說：“媽你放心，我沒有和他談戀愛。”
“我放心不下，你現在住在哪里？和他同一間酒店？”
許清雅沒有說謊。“是的。”
“不是同一個房間吧？”許媽加重語氣，又要發作的樣子。
許清雅撒嬌道：“媽，你把女兒想成什么人了！”
“趕緊訂機票，明天一早就回來！”許媽嚴厲地說，“你長到這么大還沒談過戀愛，但現在年齡到了，開始會憧憬異性了。我能理解，當優秀的男人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有好感。特別是在那樣的情場高手面前，你會被迷惑。但是只能止步于此！不能更進一步！我不希望你的初戀是這樣一個人！你趕緊回來，給我清醒一點！”
許清雅沒有提高音量，而是很溫和地笑著：“媽，我知道你們的意見了，我會慎重考慮。不過明天我是不會回來的，按照計劃，我還會在北境玩兩天。如果你對我有什么不滿，我不介意你斷掉我的生活費，你看怎么樣？”
許媽頓時啞口無言。
這個女兒從小就沒讓她操心，特別有主見，高二開始就自己打工賺錢，就連上大學的學費都沒找家里要過一分錢。
斷女兒生活費？她就沒給過女兒生活費。
不是她不想給，而是女兒從來都不收。
“這樣的男人，你看著覺得他光鮮，而且他很懂女人，又出手大方，和他在一起，你會很舒服，處處感覺受寵。但是，你和他是沒有未來的！我現在不想禁止你和他來往，但你一定要退一步，清醒考慮！”
見還沒打動女兒，許媽放緩了語氣，帶著點哀求：“小雅，媽是自私的，媽是好面子的，求你了，別去給這種男人當情婦，當小三，我不求你找的對象多有錢、多有才華，你找個普普通通的男朋友，爸媽都會接受的！”
許清雅笑道：“媽你放心，我可以發誓，我不會給他當小三。我絕對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如果他結婚了，我馬上調頭就走。”
許媽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抓住破綻問道，“那如果他不結婚呢？他像以前那樣，交往著好幾個女朋友，但是不結婚呢？你準備當他的幾分之一么！”
許清雅輕笑一聲：“媽，我約了大叔，準備去看看什剎海的夜景，再不去就遲了。媽，再見，下回聊！”
“小雅，小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