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雅并非唯一一個,在3.6演唱會后爆紅的人。
鬼臉樂隊里,海明威和彭斯璋早就是紅到了頂點的人物。
而除了他們之外,充滿激情的貝斯手,長期開飯店當廚師的鄒國勇;第四代華裔、會用“鬼佬腔”講簡單華語,有著雄渾聲音、廣闊音域,打鼓很有型經常亂打一氣的董文賓……也在這個晚上爆紅。
已經長期脫離主流媒體視線,只是因為段曉晨演唱會和“音樂新力量”才被人記起的行者樂隊,再一次被媒體翻出來炒冷飯。
戴著神秘貓面具出場的余魚,被驚嘆為擁有問鼎天后寶座的實力,各路媒體從各個刁鉆的角度去分析她的聲線,她的唱功,她的情感投入……不得不佩服這些人,非常善于無中生有。
另外,老而彌堅的霍彥英,那支規格相當高的老年人民樂團,也有一些話題度,自然也不會被放過。
而演唱會上的每一首歌,也都有音樂媒體、娛樂八卦雜志、和主流媒體,從不同的角度來進行分析探討。
“琵琶行”討論的人多,同樣有戲腔元素的“凡人歌”也被拿出來對比。
喜歡“琵琶行”的自然是喜歡那銷魂的戲腔,古色古香的編曲。
而喜歡“凡人歌”的也不少,你我皆凡人,唱你我的歌,誰又會不喜歡呢?
少年人或許聽不懂,不識愁滋味。
可一旦被社會毒打過,就會覺得那歌詞字字泣血。
然后呢,有人說“春天里”好。
“春天里”好,可“假行僧”就不牛了么?
喜歡“假行僧”的人可以跟你說編曲,說民樂,說樂曲結構,說歌詞意向,說隱喻……
“春天里”的受眾則喜歡那種直擊痛點的直白歌詞,那充滿絕望的吶喊,無處安放的騷動與追求,死無葬身之地的青春與夢想,只能被埋在春天里……
有人喜歡“Lydia”、“死了都要愛”、“我們的愛”的奔放,也有人“一直很安靜”的安靜和空靈,那淡淡的憂桑。
有人被“怒放的生命”和“追夢赤子心”所鼓舞,熱血沸騰。
也有人癡迷于“曾經擁有”、“十年”的哀傷,潸然淚下。
還有人對“曾經的你”、“老男孩”“藍蓮花”這樣的類型情有獨鐘。
兩首英文歌,當然也會被拿出來大書特書。“We
誘”自然是無可爭議的經典,據說那晚參加演唱會的人大多都得了后遺癥,一想起這首歌的旋律就想跺腳。
可“Staring
sun”如果細細去品,那也是有著極其豐富的內涵,在唱法、在音樂結構方面也都是可以大書特書的。
而“打上花火”也不乏受眾,雖然懂日語的人很少,但是一首優質的音樂,真的不需要能聽懂歌詞。
當年因為98世界杯而紅極一時的“生命之杯”,混合英語和西語的作品,有幾個人聽得懂?還不是只要聽到旋律,大街小巷就一群人跟著喊“狗狗狗,阿勒阿勒阿勒。”
那首法語經典“我的名字是伊蓮”,在高盧國連續25周霸占周冠的位置。幾個人聽得懂法語啊?
結果還不是天天單曲循環,說“真香”。
還有人執著于證明,鬼臉樂隊和行者樂隊究竟誰更強。
但是這個問題,往往只會各執一詞,無法分出勝負。
“行者樂隊更強。”
“那為什么行者樂隊要唱海明威寫的歌。”
“鬼臉樂隊唱得更好。”
“那為什么當初鬼臉樂隊不出道,現在才跑出來賣情懷?”
原本大家以為,在3.6演唱會上,出色的歌曲太多了。大家的討論會比較分散,自己打自己,導致熱度分散。
但這樣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反而因為他們討論的這些歌曲,全都有一個詞曲作者。
導致一個名字被反復提及。
“海明威”“海明威”“海明威”。
很多人這段時間真的是聽這個名字聽到耳朵起繭。
因為身處風尖浪口,杜采歌很小心謹慎,基本上只窺屏,不會去粉絲群里、微博上露面。
有不少人艾特杜采歌,詢問他關于最近的音樂里、關于電影里的一些疑問。
杜采歌基本上都沒有去回應。
對于音樂、文學、電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不需要創作者把自己的理解去強加給受眾。
有時候,受眾的第二次加工,反而會讓這些優秀作品煥發出更旺盛的生命力。
這里就不得不提一個例子了,大話西游。
這就是典型的,受眾的二次加工使得其從“優秀”升華為“經典”的例子。
不過杜采歌還是選擇回應了其中的一條。
有個網絡大V,叫“李三鳴”的,艾特了杜采歌:“海明威老師,其實你在3.6演唱會上所唱的歌,有好幾首在討論夢想。追夢赤子心,執著,春天里,曾經的你,怒放的生命,假行僧,老男孩,光輝歲月,花火,這些其實都和夢想有關。甚至挪威的森林也和夢想有關,那是愛的夢想。我想問的是,為什么你這么熱衷于談論夢想?”
杜采歌看過這個“李三鳴”寫的評論文章,此人屁股坐得極正,是自己的死忠粉。
而且文章里言之有物,并不全是為了恰飯寫的。
這人提的問題呢,又是杜采歌感興趣的。于是他回答了一句。
“我一般不和人討論‘夢想’這個話題。因為我心中對‘夢想’的定義,和大多數人對‘夢想’的定義不一樣。”
“大多數人覺得,‘夢想’就是只敢在夢里想想。而我覺得吧,‘夢想’就是做夢都想要去實現。所以我的夢想其實可以分為兩類:已經實現的,和正在努力讓其實現的。”
“至于為什么在歌里寫夢想……因為兜售‘夢想’和‘愛情’的文藝作品最好賣,最容易賺錢。”
這番回答讓很多人無語。
不是那種無言以對,而是默默思考。
拋開最后一句以玩笑說真話的“最容易賺錢”不提,前面那一番對“夢想”的定義,真是讓許多年輕人陷入了反思之中。
個中滋味,難以道盡。
所有3.6演唱會上的一切,現在都是公眾感興趣的東西,媒體為了賺錢,也自然也會寫/編一些公眾想看的東西。
總之,2009年的新年剛過不久,杜采歌就用一部電影、一場演唱會,給全國人民都增添了很多茶余飯后的話題。
一直到4月初,演唱會接近過去一個月了,這些熱議才稍稍平息一些。
這天早上,杜采歌清早就送妹妹到了魔戲,參與復試。
杜媃琦去考試的時候,杜采歌就在校園里,和幾位相熟的、又沒有監考任務的老師聊天閑逛。
櫻花已經開放了一些,粉的白的,飄飛如絮,美不勝收。
杜采歌突然很想把許清雅叫來,給她拍一套寫真。
額,穿衣服的那種。
美人花間相對行,那樣美好的時刻,值得鐫刻下來,讓其超脫時光,遺世獨立。
在藝術方面,杜采歌總是說做就做。
當下找個借口離開了幾位老師,打電話叫來許清雅。
許清雅已經加入了《誅仙》劇組,而且剛剛拍了一段戲,這時候還沒卸妝,正穿著陸雪琪的戲服,古裝扮相。
在早春的寒風中,白衣如雪,水袖善舞,裙袂飄飛,凍得臉蛋嫣紅似血,其余部分的皮膚又白如凝脂,美得仿如謫仙。
往校園里一站,便有無數荷爾蒙旺盛的男生蠢蠢欲動。
“大叔,我好冷,你要做什么都快一點。”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許清雅笑道:“杜大導演相招,我哪敢不來啊?這不怕被大導演穿小鞋么。”
“你們導演也肯放人?”
“他聽說是你找我,就放了。還好現在沒去拍外景,否則我可沒這么容易趕回來。”
說了幾句閑話,便開始拍攝。
雖然匆匆、但是高質量地完成了一套寫真。
拍完照,他們倒也沒有過多親昵,只是在車上稍微親親抱抱,淺嘗輒止。
在杜媃琦考完離場前,許清雅就先行離開。
杜媃琦自己覺得考得非常順利,認為通過絕對不成問題。
杜采歌其實也這么想,畢竟杜媃琦的初試分數,是影視表演方向的第一名。
不過他還是告誡妹妹,戒驕戒躁,現在沉下心來準備高考,畢竟文化課也不能落下。
“你就放我去玩吧,”杜媃琦哀求道,“我已經好久沒出門了……要不是小雅姐姐經常來陪我,我都要瘋了!我和小謝約好了一起吃飯!”
“人家小謝也要準備高考,你別去影響人家背書,”杜采歌笑道:“而且今天不能讓你出去。今天家里有人等你!”
“誰啊?”杜媃琦很好奇,“哥,你該不會是準備給我安排相親吧?我還小,還不想談戀愛的!”
杜采歌無語:“你想哪去了。其實最近我一直在辦一件重要的事,只是因為你在準備考試,所以沒告訴你,怕你分心。”
“那辦成了沒有?”
“辦成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杜媃琦軟磨硬泡,杜采歌就是忍著不說。
到家里,剛開門,杜媃琦就迫不及待地沖進去。
然后她就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