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第一次來到鏢局,被你們綁起來逼著賣掉龍門鏢局的股份。我妹妹更還慘,差點就一命嗚呼了。看來我們陸家的人和你們是天生相克啊。”
陸三金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妹妹,面帶唏噓的嘆了口氣。
盛秋月眼神不定,有些心虛的說道:“就算你是當家的,亂說話我也一樣告你誹謗,這次是陳捕頭惹出的麻煩,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溫良恭在一旁幫腔道:“秋月說的對呀,我們就只給陳捕頭提供了鍋和砂子,最多也就算從犯……”
“恭叔!”
盛秋月一臉焦急的使著眼色,示意他趕快閉嘴。
恭叔見狀,面露尷尬的道:“有一說一,我們事先也不知道陳捕頭是要炒毒栗子,連從犯也不能算吧。”
一旁的邱瓔珞拿著一顆栗子吃了下去,閉上眼品味著毒藥的成分,一臉敬佩的說道:“孔雀膽、斷腸草、鴆毒,用毒藥調味,真是異想天開,不過味道還蠻好的……”
一旁的蔡八斗連忙抓住了她的手:“你彪啊,知道有毒還吃,不要命了!”
邱瓔珞笑道:“毒藥的劑量不大,吃兩顆以下完全沒事,當家的妹妹吃了四五顆,所以才中了毒。”
蔡八斗微微松一口氣,接著一臉責怪的說道:“你說陳捕頭也是,炒這害人的玩意干嘛,難道還指望拿它毒死司空追星啊?”
官道之上,一個駝背的老頭挎著籃子蹲坐在草棚里,用蒼老的聲音叫賣道:“糖炒栗子!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十文錢一斤!”
一個臉上有疤的瞎子從路邊走來,抽動著鼻子走到了老頭的跟前:“好香的栗子,給我來一斤。”
老頭道:“先給錢。”
瞎子摸出一塊碎銀子,笑道:“不用找了。”
老頭嘿笑一聲,裝了一包栗子遞給他,說道:“給你。”
瞎子并沒有急著走,而是站在老頭跟前吃了起來,一邊問道:“龍門鏢局離這里還有多遠?”
老頭笑道:“沿著官道走到頭有個鎮子,鏢局就在那兒,大概有十幾里路。”
瞎子微微頷首,面帶微笑道:“老人家,你有么有感覺渾身乏力,手腳發軟,眼前還有點發黑?”
老頭道:“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有點。對了,你有沒有覺得胃里很不舒服,好像要嘔吐,感覺肌肉不受自己控制?”
瞎子笑道:“沒有啊……嘔!”話沒說完,瞎子猛地吐了出來,接著大口的鮮血接連嘔出,好似停不下來一般。
這瞎子便是青花會的頭號殺手司空追星,前來龍門鏢局尋仇,而老頭則是陳莽喬裝改扮,二人用毒藥進行交鋒,最終結果顯而易見,還是陳莽更勝一籌。
察覺到中毒,司空追星迅速封住了自己的幾處穴道,用拐杖撐起身體,擦了擦嘴邊的血水,喘粗氣道:“好厲害的毒藥,能配置出如此劇毒,想來閣下在江湖上也不是無名之輩。”
陳莽呵呵一笑,聲音已然變得年輕了起來:“你的軟筋散也不賴。”
聽到陳莽的聲音,司空追星驟然色變,慌忙朝后退出一步,這一步就退出了三丈開外,驚慌道:“這個聲音,你、你是捕怪陳莽!”
陳莽驚訝道:“你見過我?”
司空追星轉身便跑,陳莽捻起一個栗子打出,嗖的一聲擊中了他的右腿。
司空追星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察覺到自己右腿被廢,翻過身來,無奈的嘆了口氣。
陳莽走到近前,開門見山道:“南宮殘紅在哪?”
司空追星一臉郁悶的道:“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這個老狐貍狡猾得很,約我來一起圍剿龍門鏢局,他自己卻一直都沒露面。唉,這次可被他害慘了,早知道你在這里,打死我也不敢來啊。”
陳莽仔細看了看司空追星的手,說道:“你這是練劍的手啊,當年跟薛笑人混的?”
司空追星長嘆一聲:“當年西涼河之戰,主人他們全軍覆沒,只有我掉進冰窟僥幸活命。回去以后,我收攏了一些部下,在南宮殘紅他們資助下東山再起,逐步壯大成了今日的青花會。沒想到最終還是栽在了你的手上,真是天意啊。”
陳莽道:“只要你還做殺手這一行,就算不死在我手上,早晚也會死在其他人手上。”說完一腳結果了他性命,瞬間一股星辰之力進入了陳莽的體內。
陳莽熟練的摸了下尸,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殺手名冊和幾張銀票,翻開名冊看了眼,隨即往籃子里一丟,挎著籃子往龍門鏢局走去。
回到鏢局的時候,三水已經醒來,坐在桌前,吃著手中清湯寡水的陽春面,一邊用嫉妒的眼神盯著青兒碗里的肥腸,不滿道:“憑什么我是從面里找肥腸,你是從肥腸里找面?”
青兒做出一副小貓護食的模樣,眼神兇狠道:“你家的陽春面是帶肥腸的啊,分給你幾塊是看在你是病號的份上!”
三水拍了拍桌子,怒道:“你敢欺負我,知不知道華山等各大門派全是我的手下,只要我一句話,你們龍門鏢局在江湖上寸步難行!”
溫良恭干笑一聲,面帶畏懼的看了眼青兒,湊到三水耳朵旁邊小聲說道:“她不是我們鏢局的,而且你這樣說也威脅不了她。她徒弟是當今的武林盟主,赤焰大俠莫小貝,只要她說一句話,你手底下那些門派全都得滅門!”
三水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發直的看向了青兒,愣了片刻后,她站起身喊道:“查賬,我要查鏢局的賬目,看你們有沒有虧空!”
陸三金微微一驚,色厲內荏道:“論身份你是我妹妹,論資歷我賺錢的時候還沒有你呢,你有什么資格查我的賬!”
三水冷笑道:“爹除了讓我叫你回去,還委托我到各地查賬,不信你可以寫信去問咱爹!”
陸三金硬著頭皮道:“好,我這就寫信去問!”說著使個眼色,帶著鏢局的眾人跑了出去。
來到后院里,陸三金焦急的轉起了圈子,一邊道:“這下可慘了,咱們鏢局鏢鏢必砸,虧空嚴重,要是被三水查出來,肯定會以經營不善的名頭收回鏢局!”
盛秋月聽了,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抽出腰刀道:“要不然我們把她做了,來個死無對證!”
陸三金瞪眼道:“你就別添亂了!”
盛秋月耷拉下腦袋道:“那怎么辦啊……”
陳莽面帶笑容的從花門走了進來,攤開扇子道:“咳,本捕頭最擅長就是做賬,連戶部和內監都查不出來的那種。”
陸三金一臉驚愕的看向陳莽,接著搖頭道:“不行,假賬只能瞞過一時,到時候揭穿了更麻煩。”
陳莽笑道:“那就只能走另一條路了,你們知道為什么每次朝廷派人去查糧,接著就會有一大堆糧庫著火嗎?”
陸三金見多識廣,當即脫口而出道:“因為糧庫虧空嚴重,只要把糧食燒了,就查不出來官員們中飽私囊之事,最多定個失職之罪,這叫棄車保帥!”
一旁的白敬祺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把鏢局燒了!只要燒了鏢局,她就查不出咱們的虧空了!”
陳莽一臉震驚的看向了白敬祺,半天后才開口道:“好一招棄帥保卒,這也就老白和佟掌柜了,要是換成我,肯定掐死再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