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才以來,陸三金立刻出來見客,將自己的好茶也拿了出來。
秀才喝過之后滿嘴清香,回味悠長,不由得贊一聲:“好茶。”
陸三金面帶笑容道:“這是上好的普洱,三百年的茶樹,伯父若是喜歡,我給您帶倆茶餅!”
秀才擺手道:“不用,大明律例官員不得收禮,否則被吏部知道就出大事了。”
蔡八斗有些不屑的道:“兩個茶餅能出啥事!”
呂秀才搖搖頭:“入朝為官,清廉為先,有道是生平不做虧心事……”
“半夜不怕鬼叫床!哈哈,這個我知道!”白敬祺栓喂好了驢,笑著走進來坐在了沙發上。
秀才聞言臉都快綠了,瞪了眼不學無術的白敬祺,旋即無可奈何的嘆息起來:“唉,你這是多長時間沒讀書了?”
白敬祺拿著火槍一晃:“才叔,我們走鏢的讀書沒用,有槍就行!誰敢惹我,我就一槍崩了他!”
呂秀才眼神一凜,抓住火槍道;“淘氣,你知道火槍的原理嗎,你知道如果堵住這里它就不響了嗎?你知道這種火槍的有效射程是二十丈,如果不是超近距離打不死人嗎?”
聽著呂秀才的嘴炮,陸三金張口欲言,呂秀才卻連個氣口都不給他留,站起身來繼續說道:“你知道歐洲的步兵為什么喜歡長管的步槍嗎?你知道火藥受潮之后它會炸到你的手嗎?你知道如果受傷之后,火藥可以用來消毒嗎?”
白敬祺堵得說不出話來,硬著頭皮道:“我,我不需要知道!”
呂秀才一笑:“拒絕知識的人,注定被時代和女友拋棄。”
白敬祺怒道:“我靠——”
秀才眼睛一亮:“你知道靠字有幾種寫法嗎,你知道歷史上第一個用這個字的人是誰嗎?你知道……”
這時,眾人已經被他說得昏昏欲睡,猛然間一陣清風從門外吹來,下一瞬就聽一個聲音響起,呂秀才猛地張著嘴巴僵立在了原地。
“葵花點穴手!”
聲音落地,眾人直感覺眼前一花,屋里竟然多出了一個人來!
白敬祺看清那人模樣,頓時驚喜的跳了起來,上前道:“爹,你怎么也來了!”
“我要再不出來,你秀才叔能活活把你們給說死。”
身材已經發福了的白展堂瞥了眼秀才,伸手朝著他胸口點去:“葵花解穴手!”
秀才瞬間解開了穴道,面帶不悅的看向了白展堂:“老白,在小輩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呀!我好歹也是關中大俠,朝廷新任命的戶部侍郎!”
白展堂笑道:“喲呵,又升官了,秀才你可以啊!”
秀才面帶愁容的嘆氣一聲:“唉,我在青州當了十多年知府,都打算在那兒干一輩子了,誰知道突然就升官了,而且京城那邊的宅邸也沒蓋好,去了連個住處都沒有呀。”
白展堂一臉笑意道:“嘚瑟,繼續嘚瑟,我看你能嘚瑟到天上去不。”
秀才哈哈一笑,拉著白展堂坐下,敘舊道:“咱們哥倆也好多年沒見了,晚上整兩盅。”
白展堂頓時悲傷了起來:“整兩盅沒問題,不過得你請客。你是不知道呀,我們家湘玉管得那叫一個嚴,我從家里拿十文錢買雙鞋,都得上她那兒打欠條!”
陳莽笑呵呵走了進來,在屋里環視一圈,問道:“怎么就你們倆,佟掌柜和小郭怎么沒來?”
白敬祺吃驚道:“我爹和才叔是你叫來的?”
陳莽點頭道:“我聽青橙說你和她姐有婚約,還是定的娃娃親,這不是原隨云和胡鐵花聯手弄死了楚留香——瞎胡配嘛,于是就寫信讓你們父母過來一趟,把這事給解決了。”
話音未落,院子外的一棵樹上想起了咬牙切齒生,與此同時,白敬祺一個箭步上前,欣喜若狂的抱住了陳莽:“陳叔,你真是我的親叔啊!”說著一口往陳莽臉上親去!
陳莽一巴掌將他拍到了地上,笑罵道:“一邊玩去。”
呂秀才則是臉色不善的看向白敬祺:“我們家青檸哪里配不上你了,你還敢在這里挑三揀四!”
白展堂勸道:“消消氣,消消氣!現在孩子都長大了,感情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做主吧,咱們當時也是有欠考慮,讓那倆老娘們一頓忽悠就給忽悠住了。”
陳莽樂道:“你們是被忽悠住了,還是被嚇住了?”
白展堂嘿笑道:“這有什么區別么,不提這個了,等青檸一到,把事兒說開就算過去了。”
呂青橙瞬間倒吸了口涼氣,一臉驚恐道:“我姐也要來!”
秀才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青檸是當事人,她不來怎么行?萬一她腦子進了水,非要嫁給敬祺,我們也不好阻攔吧。”
呂青橙眼皮劇烈的跳動了兩下,朝著白敬祺道:“我們私奔吧,我姐要是知道我們倆的事,非打死我們不可!”
白敬祺一臉凝重的點頭:“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就去波蘭!”
白展堂見狀,不禁就是一樂:“我說你們倆至于么,青檸正常的時候還是很講理的,我想她應該能諒解。”
呂青橙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伯父你有所不知,我姐的驚濤掌已經練到了第八重了。我娘練了一輩子才練到第二重,比起我姐的威力就像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她暴怒之下一掌打下來,我和敬祺可都扛不住……”
“伯父也扛不住啊……”
白展堂臉色驟然一變,扭過臉朝著兒子道:“爹覺得青檸其實也蠻好的,要不然你再考慮考慮?”
白敬祺一臉堅定的道:“爹,我這一生非青橙不娶!就算是死,我也要和青橙死在一起!”
白展堂和呂秀才看著眼前這頗有既視感的畫面,不由得相視一笑。
“意志堅定算是敬祺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呂秀才感嘆了一句,沖著跟前的一對兒女說道:“不用想什么私奔了,有你們陳叔在,青檸翻不了天。當年老郭他驚濤掌練到第九重又如何,我和芙妹現在不照樣在一起嘛。”
打開了話頭,呂秀才給眾人講述起自己當年和郭芙蓉的戀愛史,白展堂不時的插上幾句,將秀才的吹噓無情揭穿,一堆人說說笑笑的聊起了天。
陳莽去到廚房做起了菜,單獨分出兩盤,又拿了一壺酒,端到門口,雙手空空的走了回來。
蔡八斗皺起眉頭看向陳莽,疑惑的問道:“陳捕頭,你這是干啥,怎么把這么好的酒菜往外端啊?”
陳莽嘴角微勾道:“喂給一只老臭蟲吃。”
蔡八斗哈哈一笑:“哈哈,臭蟲也配吃你做的菜,還不如給我吃呢,我去端回來!”
話音落地,一顆石子精準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蔡八斗吃疼的哎呦一聲,轉臉朝身后看去,卻發現四周空無一人,門口的酒菜也已經不見,頓時就看傻了眼,面帶驚恐的道:“唉呀媽呀,陳捕頭,這只臭蟲怕是成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