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衛允隨著人流,剛剛走出太和殿,便被一個小太監給叫住了!
“衛大人,陛下有旨,請衛大人去御書房說話!”
額,衛允忙送上一個不失善意的微笑,道:“勞煩小公公前面帶路!”
小太監恭敬的道:“這是小人的職責,衛大人,請!”
跟著小太監,一路往御書房而去。
其實對于御書房,衛允不算陌生了,可從太和殿直接往御書房去,卻還是第一回,皇宮何其寬廣,岔路又多,若不是常年在宮中行走的,很容易就會迷路。
御書房中,元祐帝早已到了,不過除了元祐帝之外,還有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也在其中。衛允忙上前見禮。
元祐帝笑著道:“錦衣衛成立的消息也傳出去好幾日了,今日正好讓你們正副兩個指揮使碰碰面!提前認識一下!也方便日后共事!”
元祐帝的話剛說完,衛允便見那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沖著自己拱手一禮,道:“卑職錦衣衛副指揮使張千鈞,見過指揮使大人!”
“原來是張大人,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衛允也沖著沈千鈞拱手道。
張千鈞看上去二十四五的年歲,一身緋色的朝服穿在身上,渾身的肌肉將官服撐的鼓起,面色古銅,泛著絲絲的紅意,應當是常年在太陽底下暴曬導致的,長著一張國字臉,面容剛毅,眼神銳利,身材十分高大,遠遠望去,好似一株戈壁灘上沖天的白楊樹,雙臂修長,雙手指節、虎口之上,皆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老繭,而且身上還有這一股不弱的鐵血殺伐之氣。
衛允對張千鈞的第一印象:這是個猛人,一個武力值極高的猛人,而且是一個上過戰場,見過血,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的真正軍人。
心里卻想著,元祐帝竟然這么大方,舍得將這么厲害的猛人丟到錦衣衛里面,看來元祐帝對于錦衣衛的期待,遠遠不止自己和他說的那些啊!
張千鈞沉聲道:“大人喚屬下千鈞便可!”
衛允卻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扭頭將目光投向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元祐帝。
元祐帝笑著道:“張愛卿乃是英國公的二公子,今年才二十四歲,原先在京衛指揮使司做鎮撫,朕特意沈愛卿調過來做你的副手,用來威懾那群紈绔,如何,朕是不是考慮的很周到?”
看著元祐帝洋溢著笑容的臉,衛允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忙一臉驚喜的笑道:“陛下高瞻遠矚,臣自愧不如,佩服的五體投地!”
“哈哈哈哈!”元祐帝不禁捋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沒辦法,就是喜歡衛允識趣嘴巴又甜的樣子。
衛允掛著微笑,問道:“陛下差人專程在殿外等著,把臣叫過來不會就是為了介紹張大人讓臣認識吧!”
元祐帝臉上的笑容散去,恢復了嚴肅,沉聲道:“自然不是!你以為朕和你一樣,成天閑著沒事兒干嗎?”
衛允一愣,忙委屈的道:“陛下,可不帶您這么污蔑人的,臣每日在翰林院可都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從未有過一日懈怠!”
“呵呵呵!”元祐帝冷笑幾聲,看著衛允。
冷笑之后,元祐帝道:“如果像你一樣,成天待在書庫里頭,整理整理書架,翻翻書,偶爾抄一抄也叫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閑人了!”
被揭穿的衛允訕笑兩聲,沒有繼續爭辯,而是將話題一轉,道:“陛下還是說說叫臣過來到底是為了何事吧,陛下成天忙著批閱奏折,日理萬機,臣可不敢做那個浪費陛下時間的罪人!”
元祐帝無奈的眨了眨眼,道:“今日找你過來,是想和你說一說有關錦衣衛日后發展的事情!”
一聽到和錦衣衛有關,衛允立馬換上一個嚴肅的表情,問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元祐帝道:“大體的方向,和你那日所說的無甚差別,只是朕想要的,卻不僅僅是一雙只知道汴京城動向的耳朵,朕要的是遍布整個大周,乃至整個天下的錦衣衛,衛卿可能辦到?”
衛允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著頭,陷入思索之中。
雖然元祐帝的要求和他所預想的相差無幾,但是時間卻要比衛允預期的早了不知多少,不愧是做了三十多年皇帝,將大周治理的井井有條的圣明之君,其目光之長遠,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看著衛允陷入思索,而不是第一時間就做出許諾,元祐帝不禁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淺笑,眼底泛出滿意的目光。
幾個呼吸之后,衛允才抬眼看向元祐帝,表情嚴肅的道:“若是想要發展成如此規模,個中所需的銀錢,絕非一個小數目,如今我大周雖然承平,發展蓬勃,國庫充盈,且與西夏以及遼國交好,但邊軍長年駐守邊疆,個中之耗費俱大,雖國庫尚能承受,但若是一旦起了戰事,只怕會力有未逮!就好似這次陛下調兵遠赴蜀地邊境,所耗只怕也不小吧!
正所謂,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陛下上下嘴唇一碰容易,可臣手中既無銀錢,也無可用之人,臣不敢欺君,是以不敢在陛下面前許諾,請陛下恕罪!”
元祐帝臉上的笑容依舊,點了點頭,道:“無妨,朕恕你無罪,況且愛卿言之有理!朕也知道此事不易,而且朕也沒有讓你馬上就把錦衣衛發展到如此程度。
朕之所以這么說,是想你們二人心中有底,如今雖然做不到這般程度,但卻可以先做些準備,為日后的大肆擴張,鋪平一些道路嘛!”
衛允這才拱手道:“既然陛下心中早已了然,那臣便咬咬牙,接下這道旨意!”
元祐帝將目光挪向旁邊的沈千鈞,道:“張卿?”
張千鈞也忙拱手禮道:“臣領旨!臣定然不負陛下所托,竭盡全力,輔佐衛大人,壯大錦衣衛!”
元祐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衛允又道:“陛下,既然如此,那臣就斗膽,再向陛下討要一些軍中的軍中的精銳兵士!”
元祐帝十分大方的大手一揮:“準了!明日你便和張卿一道,帶著朕的旨意,去京郊大營親自挑選!”
“臣領旨!”
衛允和張千鈞二人紛紛領旨謝恩!
衛允又問道:“陛下,那接下來三日,錦衣衛招人一事,由何人負責?”
元祐帝道:“此事你無須多管,朕自由安排!”
元祐帝揮揮手道:“行了,事兒也說完了,你們兩個就先退下吧,正好,趁此機會,你們二人可以先熟悉熟悉!”
“臣告退!”
衛允和張千鈞忙行禮告退,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衛允和張千鈞并肩而行,朝著宮外而去。
“下官還以為這個神秘的上官是哪位將軍呢!不成想竟然是衛大人!先前倒是下官多慮了!”張千鈞有些感慨的道。
衛允卻有些疑惑,聽張千鈞這語氣,怎么好像認識自己一樣!
“張大人認識本官?”衛允微微側首,瞥了一眼張千鈞,問道。
張千鈞道:“大人莫不是忘了,大半個月前,在京郊,自三清觀回城的路上!”張千鈞看著衛允,提醒道。
衛允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極具英氣的少女身姿,颯爽大氣,頗有幾分男兒的豪氣!
“哦!”衛允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張千鈞沖著衛允抱拳道:“原本母親是想等父親和大哥從西北回來的時候,親自帶著禮物登門拜謝的,可惜前些時日忽然有消息說西夏那邊有異動,邊防為重,父親和大哥只能親自坐鎮,回來的時間便只能往后推遲了。
不成今日下官倒是有幸,和大人成了同僚!哈哈哈!這事兒若是讓母親知道了,她定然要高興壞了!”
衛允眨了眨眼,你和我成為同僚,關你母親什么事兒,她為什么要高興壞了?難不成是對我有什么企圖?
衛允表示自己跟不上張千鈞的腦回路了,但轉念一想,張千鈞的母親,也就是堂堂的英國公夫人,朝廷超品的誥命夫人,自己貌似并沒有什么值得她圖謀的。
難不成是饞我的身子?
啊呸!那不成是替她那個女兒,對我的身子圖謀不軌?
英國公的獨女年紀雖然小了點,但不論氣質,性格還是樣貌,都還是不錯的,就像那天立春說的那樣,現在雖然不能成婚,但也可以先訂婚,玩玩養成,想想就有些小激動啊!
衛允忽然回過神來,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邪惡了,自己可是新世紀的五好青年,社會的棟梁,祖國的花朵,社會主義的接班人,怎么可以有這么邪惡的想法!
啊呸!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