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宮里頭忽然來了人,說是來送官家的賞賜,有十幾壇子御酒,還有不少的金銀珠寶,玉器古玩,來人還帶來了官家的口諭,說是陛下和娘娘知道衛允喜得貴子,特意賞賜的恩典。
除了這些個死物之外,竟還有兩個姿色卓絕的美人被賞賜了下來。
看到永安帝賞賜下來的東西,衛允眨了眨眼,昨日永安帝剛問自己有什么喜好,今天就把這些東西給賞了下來,其他的那些死物且還好說。
可永安帝賞賜下來的那兩個美人是什么意思!衛允就有些琢磨不透了,昨日他在御前雖然說了喜歡美人,可后邊也說了,在他眼中,張氏便是這世上最美的人,明里暗里都說了此生有了張氏便已足夠。
可一轉頭,永安帝竟然又賜下兩個美人!永安帝的葫蘆里頭到底賣的什么藥,還是他想借此事說明什么?
衛允忽然覺得,這位新任的官家有些高深莫測起來,有些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摸不清套路。
心中雖然疑惑,可衛允非但沒有感受到半點害怕和恐懼,亦或者忐忑和不安,反倒是生出一股子躍躍欲試的感覺來。
“你們二人叫什么名字?”衛允上下打量著兩個二八年華的俏麗佳人,問道。
不愧是能被永安帝賜下來的人,姿色倒是頗為出眾,衛府里頭的一眾丫鬟女使里頭,若是只論顏色的話,竟都要比這兩個女子遜色幾分。
二女沖著衛允福身一禮,淺笑嫣嫣,款款說道:“奴婢凌波,拜見老爺!”
“凌波!水仙!”衛允喃喃道:“這名字取得倒是頗為相稱,你二人都擅長些什么?”
左邊的凌波向前一步,又沖著衛允福身一禮,才柔聲道:“回老爺,奴婢凌波,擅撫琴弄蕭,通曉些許詩詞,于書畫上亦有幾分造詣!”
才女呀!
這個時代,能夠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女子,要么就是那些書香門第,世家大族的姑娘們,要么就是自小便賣了身,被人專門培養,用些賺取錢財,換取利益的女子。
不過這些所謂的才女,在衛允的眼中,還真沒什么用處。
凌波恭敬的退了回去,水仙又邁步向前,福身禮道:“老爺安好,奴婢水仙,擅長女紅廚藝,曾跟著宮里的御廚學過一段時間,擅長蜀繡,對蘇繡也粗通幾分皮毛!”
“哦?”衛允的眼睛一亮,精通廚藝女紅,這可是好本事兒:“會寫字算賬嗎?”
水仙道:“奴婢粗通文墨,簡單的賬目倒也能料理!”
衛允頗為滿意的道:“倒算是有幾分本事!”
“立春,給凌波姑娘和水仙姑娘安排一個院子,再挑幾個機靈的小女使貼身伺候著,切莫懈怠了!”
一聲翠綠色羅裙的立春恭敬的道:“奴婢領命!”又沖著茉莉和水仙側身引手微笑著道,立春上身始終微微躬著,禮節已然做的滴水不漏。
“那就勞煩立春姐姐了!”
凌波有些清高,氣質偏冷一些,只沖著立春微微頷首,目光卻始終若有若無的往衛允的身上落去。
說話的是水仙,性子也同她的特長一般,頗具幾分煙火氣,微圓的俏臉之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說話間,頗有幾分江南女子的溫柔。
“不麻煩,不麻煩,二位姑娘是官家賜下的,立春只是三爺身邊的一個女使,可當不得二位姑娘叫一聲姐姐!”
立春一邊引著兩人往外走,一邊不咸不淡的說道,話音之間雖為透著疏遠,卻也沒有半點親近的意思。
“哎,立春姐姐是三爺身邊的貼身女使,深受三爺倚重,自然受得起妹妹的這一聲姐姐!”
立春帶著幾個小女使,將兩個永安帝賞賜下來的美人帶離了花廳,去后院安置。
花廳中的衛允卻頗有些頭疼,永安帝賜什么不好,偏偏賜了兩個二八年華的俏佳人下來,如今張氏還沒出月子呢,這事兒該怎么和張氏說,衛允還得好好合計合計。
看著剩下的一應物件,衛允讓立夏帶人收拾收拾,將它們分門別類,登記造冊之后,送入了庫房之中。
如今衛家最不缺的東西就是錢財了,永安帝賞賜下來的這些個東西,雖然加起來怎么也值個幾千兩,可衛允還真沒怎么看在眼里。
這世上從來都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永安帝這么做,無非是對衛允昨日的舉動作出回應,其目的,無非是拉攏人心而已。
后院正房,張氏的頭上戴著抹額,頭發只簡單的挽了個夫人發髻,未著點翠,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滋補,臉色也已經恢復了紅潤,甚至于因為這些時日光是進補,缺少運動消耗,臉上的肉肉還多了有些,竟有了幾分豐腴的趨勢。
張氏當然想要保持身材了,可母親英國公夫人和大衛氏,還有張氏兩個嫂嫂都盯著的,張氏便是再不愿和那些個滋補的膳食,也不得不得在好幾雙眼睛的盯著下,乖乖的進補。
如今小衛氏也出了月子,不過每日光是照料三個小家伙便已經焦頭爛額得了,也只能趁著小家伙們睡著的時候,抽出空閑來瞧一瞧張氏,陪著說會兒話。
“夫人,為夫有件事相與夫人說說!”
入夜之后,奶娘抱著昭哥兒去了側間,夫妻倆相擁在床榻之上,衛允對著張氏說道。
“夫君有事但說無妨!”張氏道。
衛允道:“今日宮里不是送來許多官家的賞賜嘛,這些賞賜里頭,除了金銀珠寶,古玩玉器之外,還有兩個女子!”
“女子?”張氏的眼睛一亮:“若是官家賜給夫君的女子,那定然是國色天香了,夫君有福了呢!”正是一臉怪笑的打趣著衛允。
衛允眨了眨眼,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夫人莫要取笑為夫,那兩名女子的姿色固然不錯,可在為夫眼中,我家夫人才是這是上最美的女子!”
其實張氏的姿色只能算是上乘,并不能稱之為絕色,和明蘭還有大衛氏相比,自然是不如的,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成親之前,衛允和張氏自然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可成親數年,兩人朝夕相處,赤城以待,早已日久生情。
張氏雖沒有那些青樓女子誘惑男人的手段,但對于見慣了后世男女風氣開放的衛允而言,那種只有在這個時代,在似張氏這等大家閨秀身上才能看到的羞澀純情,卻有著致命的魔力。
尤其是夫妻倆在閨房之中,張氏明明害羞的要命,每每都被衛允弄得紅霞滿布,羞紅滿面,嬌喘不止,可那股可在骨子里頭的觀念,卻讓張氏對于衛允那些羞人的要求,說不出拒絕。
張氏白了衛允一眼,臉頰微紅的道:“妾身哪有夫君說的這般好!”
衛允卻湊了上來,蜻蜓點水似的在張氏的唇瓣之上輕吻了一下,看著張氏的眼睛,柔聲說道:“為夫的一顆真心,夫人難道看不到嗎?”
張氏抬起雙手,一雙玉臂攬住了衛允的脖子,迎著衛允的目光,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倒映著的身影,溫柔的說道:“夫君的心在胸膛之中,妾身如何能夠看到!”
“哎!總不能讓為夫把心掏出來給夫人看吧!”衛允嘆道。
張氏含笑道:“夫君的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正好,妾身也頗為好奇夫君的心是否真如夫君說的那般,只裝了妾身一人!”
衛允卻忽然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不過為夫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向娘子證明為夫對娘子的真心。”
張氏心里一突,和衛允成親數年,每一次衛允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都是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時候。
“妾身信了,夫君莫要證明了!”張氏趕忙告饒。
衛允卻不依了:“行信,夫人方才分明說的讓為夫證明,為夫也覺得必須得要好好給娘子證明一下才行!”
張氏趕忙抽回雙手,交叉著護在胸前,微微蜷縮著身子,楚楚可憐的看著衛允,眸中帶著淚花。
看著衛允心中驟然燃起一團火氣,一把將張氏抱住,壓在身下。
“夫君不要!妾身還沒出月子呢!不能……………”
女人嘛,從來都是口是心非的,不要就是要!
張氏的聲音戛然而止,衛允的雙唇,已然將張氏的小嘴徹底覆蓋。
張氏瞪大了眼睛,瞳孔皺縮了一下,隨即便閉上了眼睛,好似認了命似的,溫柔的享受起和衛允的濕吻。
良久唇分,張氏支支吾吾的道:“夫君,妾身還沒出月子,大夫說了,還不能………不能行房!”
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后,幾乎和蚊子的聲音差不多大小了。
衛允在張氏的耳畔吹了口氣,柔聲說道:“為夫知道!雖不能行房,不過……………”
張氏趕忙抬手掩面,可惜,衛允又怎么會讓到了嘴邊的話的小羔羊跑調呢!
昏黃的燭光之下,朦朧的紗帳之后,衛允拉起被子的一角,將夫妻二人的身形遮蓋起來。
窗外的月亮都羞澀的躲到云層之中,微涼的北風拍打著門窗,西稍間聽到動靜的凝霜和凝雪,連耳根都羞紅了。
良久,云消霧散,風雨暫歇,張氏一臉潮紅的依偎在衛允的懷中,呼吸仍有些許急促。
衛允則是一臉的輕松舒適,進入了賢者時間。
“夫君打算如何安置那兩位姑娘?”張氏柔聲問道,還不待衛允回答,張氏便抬頭看著衛允,說道:“畢竟是官家賞賜下來的,要不夫君便把她們收了房吧!”
衛允伸出手指,指腹頂在了張氏的眉心之間,輕輕一摁,“娘子說的這是什么話,就算是要納妾,那也得納知根知底的!”
張氏點了點頭,衛允說的確實有道理,若是納了不知底細的女子入府,若是個安分的也就罷了,可若是個鬧騰的,再加上是官家賞賜下來的,不同于尋常妾室,不能隨意處置,那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
“對了夫君,妾身還不知道這二位姑娘叫什么呢?”
衛允道:“一個叫水仙,一個叫凌波!”
張氏又問:“那夫君覺得這二位姑娘哪一位更好一些?”
衛允道:“水仙吧!她說她的女紅廚藝都不錯,識文斷字,又會算賬,而且性子瞧著也不錯!”
“那凌波姑娘呢?”張氏好奇的問。
衛允卻搖了搖頭:“凌波就只會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而且性子有些清冷高傲瞧著是個心氣兒高的!”
張氏卻道:“妾身倒是覺得,似凌波姑娘這樣把什么東西都寫在臉上的更好相處,反倒是那些個當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人,才需要小心提防!”
衛允一愣,眨了眨眼,笑著說道:“夫人說的有理,那些個把什么東西都寫在臉上的,心思反倒是沒那么深!”
當然了,事情不能一概而論,也會有例外。
而且在這個時代想要活下去,沒有城府,沒有手段,那就只能任人魚肉,反倒是那些既有又有手段的,倒是活得滋潤。
似盛紘府上那位林小娘不就是一個很好地例子,若不是一步踏錯,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只怕現如今這位小娘還在盛家興風作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