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快救太子殿下!”
周遭一眾仙人見夜華空門大開,白淺手持寒英卻絲毫未停,凌厲劍勢直取夜華胸前大開之風門,森寒的劍氣呼嘯而出。
可眾仙和夜華二人之間終究還隔著一段距離,而夜華和白淺之間,或者說寒英之間,卻只有一丈。
天君周遭的眾仙反應確實很快,第一時間就捏起了仙訣,各自催動法力,準備釋放仙訣秘術,或是催動仙劍法器等等。
可寒英卻更快,快到眾仙剛剛捏起仙訣,催動法力,璀璨的白色劍光便化作一道劍柱,橫跨丈許距離,落在了空門大開的夜華胸膛之上。
夜華只覺得胸前傳來一陣劇痛,一股異力竄入體內,不過瞬息之間,便將體內運轉無礙的法力打斷。
“噗!”
劍氣入體,胸口恍若遭受雷擊,身形一顫便是一口濃郁鮮血噴出。
“太子殿下!”周遭頓時便響起無數擔憂的驚呼聲。
一身玄衣的夜華差點就被這一箭給洞穿了身軀,若非是他法力雄渾,反應機敏,在第一時間就連連掐訣,在瞬息之間便用出了七十二道護身屏障,又在肉身之上施了幾道類似于金剛咒之類的防御術法的話,只怕此時早已被一劍穿成了血葫蘆。
可饒是如此,劍柱之中蘊含的龐大力量,也依舊將其生生撞飛,飛濺的鮮血在空中綻放成血花。
可隨著夜華被擊飛,誅仙臺上空便剩下手持寒英的白淺一人。
能跟在天君身邊的人又有幾個會是簡單之輩,他們在感到誅仙臺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白淺身上的異常。
冰冷的目光,冰冷的臉龐,不蘊含一絲一毫表情的神情。
還有那周身縈繞著的強大劍意。
以及那被白光占據了的雙眸。
所有的這些跡象五一不是在表示此時的白淺已然不是他們平日里所見到的那位凡人白淺,而是一位被神劍反控的傀儡。
天君看著被擊飛的夜華,饒是心境強大如他,也不禁微微色變,眼中流露著濃濃的擔憂,身形一動,已然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渾身法力運轉,手掌抵在夜華的后背之上,磅礴的法力如流水般將夜華包裹起來。
“夜華,你怎么樣了?”天君擔憂的看著面色蒼白,唇瓣和嘴角還溢著鮮血的夜華,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孫兒沒事兒!”夜華蹙著眉頭,想要極力壓下身體里傳來的劇痛,可奈何那入體的劍氣是在是太過霸道,竟然在他的體內橫沖直撞,不斷的破壞他的各處經絡,直入靈魂的劇痛一波接著一波,宛若潮汐一般接連不斷。
“天君,素素是為了救我,才會被神劍反制,還望天君開恩,莫要傷了素素!”夜華握著天君的手,強忍著劇痛有些激動的道。
原本衛允給白淺取名小白,卻沒有取正式的名字,夜華和白淺結識之后,便已白字為姓,以白淺素來都穿著素衣為由,給她取名素素,由此正式入住洗梧宮的一攬芳華,成了天族太子的側妃。
“此言當真?”天君看著夜華此時的模樣,卻是有些不大相信,若不是有素錦的消息和接連的印證,他還不知道夜華對這個叫做白素素的凡人側妃用情如此之深。
而今再看,夜華已然身受重傷,卻依舊不忘懇求天君吩咐那些天兵神將,莫要誤傷白素素,還說是白素素是為了救他才會被神兵反制。
可天君心中的擔憂卻更甚了幾分,看著夜華眼中那幾絲雖然極力想要掩飾,卻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擔憂和急切,天君的心中已然有無數念頭閃過。
若非是因為夜華對這個凡人女子用情至深,又怎會如此激動,強忍著重傷也要懇求自己讓人不要傷了他。
“確實如此,素素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夠傷的了孫兒,一切都是那柄劍的原因,還請天君明鑒!”
夜華全力運轉體內法力,與入體的劍氣相抗,臉色也不禁一陣青一陣白,天君看的擔憂不已。
卻在此時,誅仙臺上空,七八個天將已然手持矛戟刀劍殺至白淺身側,四面八方陸續有大量天兵到來,在誅仙臺四周結成陣型,在誅仙臺四周布下了一個半圓形的禁制,困住了寒英和白淺。
夜華已經被天君命人先帶下去療傷了,眼睛被誅仙臺刀劍之氣灼傷的素錦也被安排了下去,可方才隨著素錦一道來誅仙臺的幾個仙娥卻被留了下來。
半空之上,寒英催動著劍勢,不斷地和天兵天將以及仙人們相斗,劍氣呼嘯,各種術法層出不窮。
刀光劍氣,地火風水,雷霆雨霧。
這些都是天族之中深受天君倚重的各族戰將,天族是一個籠統稱謂,天族之中尚有百族,而天族之所以能夠屹立在諸天萬族之巔,天界各部族可謂是居功至偉。
而能夠被天君選中帶在身邊的都是各部族之中最頂尖的戰將,一個個實力強悍,清一色全是上仙境界,而且周遭還有無數天族兵將組成戰陣,兩相配合之下,所發揮出的力量不可以道理計。
寒英借助符文和白淺的肉身,所發揮出來的實力也不過是上仙巔峰罷了,在曾經征戰諸天萬界,打的四海八荒萬族臣服的天族諸多戰將面前,還是有些不太夠看。
尤其是在天族賴以成名的戰陣面前。
劍光肆虐呼嘯,聲勢浩大,威力極為不凡,可也只能淪為籠中之鳥,受困在天族大陣之中,無數次想要突破可卻都被攔了下去。
夜華已經被強行帶了下去,天君聽著素錦的仙娥述說著剛才的事情。
素錦帶著素素側妃來到誅仙臺,可卻不知為何,素素頭頂的發簪卻忽然化作現如今她手中所持的那柄殺氣四溢寶劍,一劍重傷了素錦,險些就要了素錦的性命,可也同樣讓素錦險些跌入誅仙臺之中,幸而太子夜華出現的及時,在最危急的時候將素錦救了下來,讓素錦免于掉入誅仙臺陷入險境。
可素錦還是不慎被誅仙臺內的兇厲刀劍之氣灼傷了雙目,之后那柄劍甚至還想傷太子夜華,若非夜華實力強橫,還有天君和那些天將仙人們來得及時的話,只怕也夜華也會落得和素錦一樣的下場,被那仙劍斬殺于此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白淺,侍女不過一言帶過,天君也沒有深究,因為此刻他看向白淺的目光之中已然滿是冰冷,絲絲縷縷的殺意已然悄然勃發。
“大膽妖女,竟然傷我天族太子和太子側妃,實在是可惡!”
天君幾句話,便將白淺給定了性。
可白淺終究是夜華所愛,而且瞧夜華先前的模樣,分明就是用情頗深,天君目中流轉著復雜的光芒,腦中閃過無數思緒。
未得片刻便有神識傳音至天族諸多戰將耳中。
立時十余戰將和數百天兵都不再留手,紛紛全力出手,未得片刻便將寒英和白淺鎮壓,可這還不沒結束,東南方的天將和數十天將一下子用力過猛,沒有收住,直接便將被困住的白淺和寒英劍自半空打落,跌入充斥著兇厲刀劍之氣的誅仙臺之中。
衛允看到這一幕,頓時色變,身形一動已然從小院的石凳上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然到了九重天的誅仙臺上空。
看著腳下的天族大陣,諸多戰將天兵,還有那一身威嚴的天君,正要出手,可卻在此時,場中忽然生出了變化。
只見白淺額間的那點黑痣忽然黑光暴漲,絲絲縷縷的黑氣好似活過來了一樣,化作一條條蚯蚓在白淺的額間不斷的竄行。
手中寒英此刻已然和白淺人劍合一,自然也感應到了黑氣的存在。
黑暗,死亡,狂暴。
甚至就連白淺體內磅礴的浩然劍氣都隱隱有幾分被壓制的意思。
就在衛允猶豫的一瞬間,寒英已然帶著白淺一道被轟入了誅仙臺之中。
衛允目光閃爍著看著寒英被轟入誅仙臺之中,可卻并沒有阻止,反而捏著下巴煞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目中閃爍著微光。
因為衛允方才竟然感應到了寒英的念頭,竟然迫切的想要進入誅仙臺之中。
誅仙臺之中充盈著天地之間最濃郁也最兇厲的刀劍之氣,或者說是殺戮氣息,已然凝成了實質,休說是凡人了,便是似夜華那等上仙不小心跌入其中也難免重傷,一些普通的上神若是不慎跌入其中想要逃出來也得花費一番手腳。
可寒英卻并不是人,而是一柄劍,而且還是一柄靈性十足,力量強橫的仙器神兵,誅仙臺之中充盈的刀劍殺戮之氣對于仙人凡人都有害無益,是天下一等等的險地,可對于寒英這等仙器神兵而言,卻是一等一的福地。
衛允有些知道寒英的意圖了,顯然是方才的天族大陣給了這家伙壓力,衛允可是曾經斬過昊天世界天道化身的家伙,作為衛允的佩劍,寒英卻被區區天族戰陣給困住了,如此如何能夠配得上衛允這個主人,是以寒英這才會對誅仙臺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
寒英雖然不能說話,也不會什么神識念力,可卻能將自己的一些念頭傳給與之心念相同的衛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