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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大丈夫行事

  艱難得吞下一口唾液,娜吾堆著媚笑,小心翼翼的開口。

  “汪汪啊,你看這都快到地方了,要不然,你先把我們兩個放下?!我倆在賽車場等你……我保證,乖乖呆著,哪里都不亂跑!”

  大少呵呵冷笑。

  現在才想起來討好賣乖?!

  晚啦!

  今天要是不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我算什么有仇必報睚眥汪?!

  心里發著狠,臉上笑嘻嘻。

  “你那么漂亮,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一個人扔下?賽車場的人員復雜的很,你人生地不熟的,不妥!”

  娜吾急忙分辨:“我哪里是一個人啊?不是有小姐姐陪著嘛……哎,小姐姐你怎么稱呼?”

  真空貼肉的摟一路,你到現在才想起來問人家名字?!

  渣女!

  不過陳曦也沒有什么好氣的,穩穩當當的回道:“我叫陳曦,耳刀陳,日出東方的清晨曦。你呢?”

  “我叫熱依娜吾,全名是……算了你就叫我熱熱或者娜吾吧!”

  濃重的不祥預感帶來巨大的不安,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溫熱結實的身體,居然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定和慰藉。

  于是,倆妹子莫名其妙的親熱起來,勁勁兒的開聊。

  “啊,你是西疆人啊……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像,特別有那種西域美女的深輪廓立體美!”

  “哪是哪里,你更漂亮,氣質好端莊……”

  “你皮膚好好哦,比我們江南姑娘都細膩,怎么保養的?”

  “其實以前沒有這么好啦!秘訣是常吃蔥……”

  “哈?!”

  “真的!不騙你哦,自打我開始吃蔥,皮膚白了整整一個色號……”

  “我的天,我用資生堂家的美白,感覺完全沒有效果呢!”

  “對啊,護膚品哪有食譜靠譜啊!”

  “誒,你的那么大,為什么還那么結實啊?我的就有點軟……”

  “介個要鍛煉啦!我教你啊……”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女人是不是都這樣?!

  汪大少對此存疑,并且沒有敢繼續聽下去。

  下面的內容已經開始觸及一個比較危險的領域,還是假裝不知道吧……

  不過她們兩個為了分散注意力而展開的聊天,確實讓車內的氣氛不再那么緊繃,這就很有趣了。

  汪大少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點知識——

  在外部環境比較危險的時候,女人之間可以快速產生友誼,通過報團來獲取安全感。

  那么,據此推論——

  假如危險或者刺激高到一定程度,會不會有可能……

  她們會去尋找一種更激烈的方式,來完成取暖的目的?

  或許不是主動尋找,亦有可能是被動接受,但本質都是一種壓迫式的開放。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課題。

  汪言只是思考得稍稍深入了一點,便感覺有所收獲。

  呃,講點不那么正面的東西——只此一事,便讓汪言開始理解那些重口味調教的真實性,以及理論基礎的科學性了。

  當然,這些心理學范疇的東西,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全看個人。

  堂堂我狗哥,當然不屑于用那些手段去傷害好姑娘。

  各取所需,才能無愧于心。

  有的沒的一陣琢磨,高速出口到了。

  停下車沒兩分鐘,大家聚到一塊,剛要聊聊,付費站那邊就駛來一隊超跑車隊。

  細數數,其實沒幾輛,一二三四,總共四輛車。

  打頭的是一輛科尼賽克Agera5.0RS,看著特別眼熟。

  汪言仔細一打量,再看看車里下來的人……嗨,那不是米爾森么?

  感情是上次賭局的參賽車。

  不過怎么特意又從高速開過來一次?!

  米爾森下車之后和付胖子撞撞胸,然后馬上過來汪言這邊兒,主動打招呼。

  “嗨!車神,又見面了!”

  大少笑臉迎人:“你好你好,一路開過來挺辛苦吧?”

  “還成。”

  米爾森嘴里說著還行,臉上卻是苦笑。

  “主要是有幾個哥們非得跑,我得跟著壓隊,別讓他們玩嗨了。”

  汪言秒懂。

  賽車愛好者圈子里哪種人最可怕?

  不是富二代。

  玩得起賽車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富二代,所以得具體到性格。

  那種小霸王風格,心比天高,“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式的霸道總裁性格最可怕。

  平時沒人敢違逆,所以開車不顧后果。

  浮躁,只想著高光時刻,沉不下心來打磨技術,所以水平堪憂。

  沖動,關鍵時刻總是做出錯誤應對。

  平時家里不怎么管反倒還好,如果家里管得比較嚴,那么一旦有機會撒歡,必然搞出一點事來。

  介種人真的是,時刻得擱一個穩重的大哥看著,不然分分鐘給你搞一身麻煩。

  汪言在賽車圈里已經算是扎下根,沒親眼見過,可是聽得多了。

  撇開深夜酒駕的那種極端不負責任的情況不提,只講正常去賽場試車。

  凡是從周邊小城市來的土霸王,第一次第二次參加,鐵鐵的飚出事故,每年都得撞廢十臺八臺911。

  原因何在?

  一上賽道就控制不住要撒歡,技術又糙,他們不出事誰出事?

  京滬高速全程1200公里,11點到這兒,估計對方是凌晨1點就出發的。

  超跑別看飚起來爽,其實駕駛體驗十分不舒適,短途尚可,長途簡直就是折磨。

  做出如此不智的選擇,不用問,對面的大少里,肯定有精神病。

  米爾森跟汪言打完招呼就開始活動腰腿,看上去很不舒服。

  后面那三輛超跑里稀里嘩啦下來六個男生,倒是一個賽一個的興奮,看來是輪流駕駛,過足了車癮,并不覺得累。

  汪言仔細的打量過去,喲呵,居然找到兩個熟人。

  那群大少看到汪言的918,并沒有什么感覺,918貴為三神車之一,其實卻并不稀罕。

  然后再看到付胖子開來的科尼塞克ONE:1,眼珠子頓時紅了。

  “臥槽!付哥你真把這車空運來啦?”

  “仗義!”

  “哎喲我去!快特么給我摸摸!”

  直到此刻,汪言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付胖子開的居然是那輛真·神車。

  要如何描述科尼塞克ONE:1的珍貴呢?

  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講:

  全球60億人類,親自開過這車的不足1000人,實際擁有者26人,包括轉手的前任車主。

  國內只有一輛,就是眼前這輛。

  以往因為關稅問題,付胖子一直把這車放在德棍,今天不知為何空運了回來,掛著個臨牌來接人。

  在國內摸到ONE:1的機會,大概也就是今天這么一次了。

  汪大少手握系統心中不慌,自信早晚有機會拿下——只要真喜歡,什么難題都不存在。

  所以顯得比較淡定。

  那群大少可就不一樣了。

  一個個激動的,差點沒打起來。

  “快快快,付哥,先給我上手轉一圈!”

  “搶你大爺!先來后到,我先上!”

  “哎哎哎,邊兒去涼快!按照之前講好的,爹排第一!”

  “草!知道你第一,老子就上去摸摸方向盤,不行啊?!”

  這些家里并非從商的大少,鬧起來跟普通大學生也沒什么兩樣,不過那種置其余人于無物的架子,卻仍舊十分顯眼。

  嗆嗆半天,終于商量好,先按照真正上手開車的倒序,一個個上車拍照過過干癮。

  付胖子特無奈的嘀咕:“兄弟們,運都運回來了,還能不給你們開啊?就不能回賽車場再說么?”

  理是這么個理,但是,紅了眼睛的大少們,誰肯聽啊?

  米爾森站在旁邊給汪言解釋,這位是誰誰誰的公子,那位的父親是哪個部門的老大……

  聽得汪言心驚肉跳。

  倒不是畏懼他們本人或者是他們的父輩,咱又不犯法,真招惹上了都得按照規則玩,未必輸。

  主要是怕口含天憲的你們懂,又是一年嚴打季,真得穩著點來。

  正聊著,排在上手開車第一位,因此被擠出摸車排位的劉放一回頭,在人堆兒里一眼叨著汪言。

  “我去!車神你也在啊?!”

  劉放馬上熱情的沖過來,跟汪言握手捶胸,叭叭個不停。

  “我以為你得下午才能到呢!

  不是說你在拍電影時間緊么?

  草,來的時候我就想,非得親自上賽場感受一下你的破紀錄極速不可,在旁邊干看著太不過癮了!

  哎?!車神你今天還開918啊?!

  付胖子車隊那可是一水的GT3賽車,你這車重太吃虧了……

  咦?!車上那是兩個妞?!

  嘎嘎嘎嘎,好艷福啊!

  有時間咱們兄弟切磋一下,我跟你講,我有個發小小勇,丫攢那局,簡直蓋了帽了!

  二三十個伺候咱哥幾個,讓你一天一宿都爬不起來……”

  劉放可能是屬羊駝的,口水豐沛得嚇人,一噴起來半天都不帶停的。

  汪大少想接茬,硬是不知道從哪開始接……

  眼看著話題不可避免地滑向下三路,而且越來越黃,汪大少趕緊拿車打岔。

  “你們是一口氣從DìDū開過來的?”

  “對啊!”

  提到這個,劉放愈發得意,直拍胸膛。

  “正好8個小時,卡著限速的沿兒,一路上除了加油就沒停過!今兒真特么過癮!”

  對方的狀態過于亢奮了,汪言好心提醒。

  “ONE:1的操控性比較差,很難駕馭,你開一天車夠累了,待會注意點。”

  尼爾森贊同的點頭:“對,穩著點,別猛踩油門。”

  兩位賽道上的高手,真正的老司機,都是心存敬畏,謹慎持重,可劉放仍舊不以為然。

  “放心吧大哥!我開超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大牛都飄得賊溜,何況科尼賽克!”

  那可不是普通的科尼塞克啊……

  ONE:1的名字來源,可能有很多人并不清楚。

  實際上,它的名字源自于馬力推重比。

  車重1360公斤,馬力1360匹,推重比正好是1:1,站在整個超跑屆的巔峰,只有寥寥幾輛特殊車型比它更高。

  如此強悍的動力,其操控難度可想而知。

  非要對比的話,可以拿汪言的保時捷918來做比較,會更加直觀。

  918spyder,自重1700公斤,最高混合動力為887匹馬力。

  看到沒有?!

  斷崖般的差距!

  汪言這輛918有賽道改裝,整車碳纖維,也不過是把自重降到1600公斤冒頭而已。

  性能方面,差著ONE:1一大截。

  所以,便不難理解一群大少為何對ONE:1如此興奮,如此難以自抑了。

  而汪言雖然沒有摸過ONE:1,但是作為一個駕駛大師,他特別能明白那個數據所代表的實際意義。

  總之就三個字——賊吉爾難開!

  汪言正要再提醒一句,那邊有人喊劉放。

  “放子你想你麻皮呢?你上不上?!不然第一個換老子來!”

  “草!滾滾滾!”

  劉放一下子急了,顧不得再和偶像哈拉,急匆匆往回沖。

  “都特么給老子閃開!小多,麻溜的滾出老子的副駕駛!哥要帶妹飛!”

  妹子肯定有,不過來到高速口接人的并不多。

  最后,付胖子來時帶著的那姑娘,又重新坐回ONE:1的副駕駛。

  周建武不無艷羨的悄聲和汪言嘀咕:“那姑娘是京城某大佬的孫女,之前我還想撩一下來著呢……草,DìDū這幫癟犢子真特么排外!”

  大少啞然失笑。

  “待會回賽場,有的是你發威的機會,比車,咱們是差點,比車技,你不可能輸給劉放那幫業余中的業余。”

  建武挑挑眉,頗為意動。

  就在這時候,劉放猛轟著油門,搖下車窗,對著眾人豎起中指。

  “哈哈,癟犢子們,來吃灰啊!”

  這嘚瑟勁兒,也是沒誰了。

  ONE:1終于啟動,繞了個大圈,掉頭駛向高架,準備沿著環城高速回賽車場。

  經過汪言的918時,劉放又嘚瑟一波。

  “車神,來小拼一下啊?看誰先到地兒!”

  汪言自然不會跟他計較,搖頭一笑,置之不理。

  接下來返程,ONE:1轟轟轟的跑在最前面,來時汪言落在最后,因此回去時反而在前面。

  不過大少全程壓著速度跑,看著ONE:1自己在前面浪。

  工作日非晚高峰的環城路,還是相當順暢的,路上有一些車,但并不多,任由超跑們呼嘯馳騁。

  眼看著再有2公里,下了高架,就是賽車場的前門,而劉放浪歸浪,ONE:1的整體行駛卻很穩定,因此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放松。

  然而,意外總是在人們最沒有警惕的時候發生。

  環城高速是四車道,最外側是緊急車道撇開不提,右前方的慢速車道上有一輛面包,中間車道上行駛著一輛大貨車,后面有一輛白色霸道想走內側超車。

  可能是更前面有一些什么狀況,霸道晃悠兩三次沒超過去。

  就在這時候,ONE:1追上來了。

  劉放直接沖著霸道鳴笛,那意思是提醒超車。

  然而霸道沒有立即讓,又嘗試了一次走內線超車。

  這次又沒過去。

  如果劉放開著汪言那輛大G,視野良好,便會發現,更前面有一輛車占著超車道,和大貨車在兩條車道上并行,前后之間的距離,僅僅夠讓一輛小車勉強過去。

  霸道感覺過不去,又認為和大車并行太危險,只好放棄。

  劉放卻沒管那些。

  霸道不肯讓路已經夠讓他惱火的了,眼看著終于有點空,想都沒想,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ONE:1像條游魚似的,超過霸道,再超過大車,然后從大車車頭前那點狹窄的縫隙鉆了出去。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卻并非結束。

  前車占著超車道不挪窩,自然是有原因的。

  因為臨近下高架,前面的路況更復雜。

  劉放把車速提起來極限超車,自覺很厲害,卻沒有想到,前面只剩緊急車道可以走。

  車速已經提起來了,怎么辦?

  劉放只好往右鉆。

  結果,前車聽到音浪咆哮,又在后視鏡里發現突然鉆出一輛超跑,急忙向右側車道避讓。

  劉放下意識的反打方向盤,往回掰……

  ONE:1的霸道屬性,終于在這一刻開始反噬自身。

  距離最近的汪言根本沒有看到發生了什么事,只聽到一聲刺耳的急剎,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碰撞巨響,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子。

  沒等想明白發生了什么,大車急剎向左避讓,霸道司機反應不及,沒來得及躲,下意識的急剎減速,然后“砰”的一聲追了尾。

  汪言坐在車里,橫行車神屬性附體,神經反射比思想都快。

  輕輕一踩油門,向右打方向盤,918加著速甩開正要打橫的大車,從緊急車道完成超車。

  視野陡然開闊,第一眼,大少就看到剛剛撞上路中央護欄,正失控彈向馬路外側的ONE:1。

  在這一刻,劉放選擇了踩死剎車,并且打死方向盤。

  最錯誤的選擇。

  ONE:1的右側前輪軋上前車掉落的后保險杠的一瞬間,整倆ONE:1翻滾著彈起,開始玩空中轉體360度接晶式翻滾的高難度跳水動作。

  就這么翻著王八殼子砸下去,一旦掉下高架……是車毀人亡還是車毀人亡?!

  “啊……”

  918副駕駛上,娜吾和陳曦才看明白情況,一聲驚呼剛剛來得及出口半截。

  電光火石之間,真的是什么都來不及多想,汪言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怎么救人?!

  不是能不能救。

  不是救不成自己怎么辦。

  更不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懵嗶狀態。

  而是目標明確、意志堅定的“怎么救”。

  關鍵時刻,汪言骨子里的善良和責任感主導了他的全部思維。

  開著橫行車神的大掛,基本不用考慮自身安危,又給了大少巨大的底氣和強悍的行動力。

  正所謂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在這千鈞一剎之際,大少的潛意識快于思緒,一腳油門,深深的踩了下去。

  就像一只義無反顧沖向火海的飛蛾。

  與常人在這種危機情況下往死里咬牙不同,汪言表情平靜,目光專注,只有略微抿起的嘴唇能昭示出幾分凝重,其余的細節,就像是要去赴一場晚宴。

  既無死劫,何惜拼死一救?!

  大丈夫行事,當不畏難,不問果,但求無愧于心。

  其實汪言沒想那么多,但就這樣披著光、迎著火,冷靜而又瘋狂的沖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后面亂成一團,踩剎車的踩剎車,尖叫的忘情尖叫,都特么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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