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對他烤肉的水平很有自信。
當然當事人有自信是有自信,客觀來看那個烤肉大概也就那樣吧,有待商榷。無非錫紙上先刷一層油,再放上肉,再刷油,時不時翻面。其中不管咸的醬油、耗油,甜的蜂蜜統統往肉上面刷,什么香辛料都灑一點的問題不少。
即便如此,只要懂得適當的時候幫肉翻面,只要懂得不要只顧著聊天一直等到焦味出現了才記得剛剛有烤肉,只要懂得肉熟了夾到一邊,再一眾幾乎受到料理詛咒一般的英系面前也是神仙般的操作。
蘇夏不知道是他的手藝好,反正他很自信,就算逸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還是因為他作為提督的身份,提督烤的肉對于艦娘肯定有不小的吸引力,一塊肉剛剛烤好立刻被大家搶走了。
蘇夏的手下沒有失敗品,不管什么烤肉大受歡迎,就那么一點烤肉三個人分還不夠。
一直到“嗚嗚”地聲音響起來,什么東西蹭他的褲子,低下頭一看,兇猛的大老虎大大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蘇夏總算想起兇猛的大老虎已經很久沒有喂了。
蘇夏連忙挑了烤得香噴噴的牛肉放到地上。
“我的烤肉。”哪怕已經吃了很多了,提督烤的肉永遠不嫌多,光榮意猶未盡。
“明明是我的。”蘇夏說,不僅僅是烤肉,包括去取餐區拿肉全部是他做,幾個少女全程坐著不動,事實上也不敢讓她動,因為每次都能夠整出不少花活。
諾福克玩著手機說:“烤肉烤得太好也不行啊,烤得太好球球沒肉吃。”
蘇夏從正在吃肉的兇猛的大老虎身上收回視線望向諾福克,他想要反駁她,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蘇夏最后放棄了反駁,一方面實在沒有頭緒,然后是兇猛的大老虎吃肉的樣子太可愛了,有些好奇問道:“球球平時主要吃熟肉還是生肉?”
“熟肉。”諾福克回答。
“不吃生肉嗎。”蘇夏問。
“吃。”諾福克說,“更喜歡吃熟肉。”
“為什么更喜歡吃熟肉。”
“熟肉好吃啊。”諾福克理所當然說。
蘇夏見過老虎,但是僅此而已,不知道老虎味覺系統如何,更喜歡生肉還是熟肉,反正自己家收養的野貓比起生魚更喜歡炸魚,沒有什么比炸魚更喜歡了,可惜因為放養吃了不知道哪里毒死的老鼠死掉了,點了點頭。
蘇夏看著兇猛的大老虎,眼看兇猛的大老虎吃完了烤肉用舌頭舔鼻子,想起在網絡上面看到的那些冷知識,當時伸出手按住兇猛的大老虎的大腦袋,想要掰開它的嘴,看看它的舌頭。
“提督你想干什么。”勇敢吃完了烤雞翅,剩下雞骨頭放在地上。
“我看網上那些圖片,老虎的舌頭上面全是倒刺,想要看一看。”蘇夏回答。
“無聊。”勇敢說。
“我也想看一下。”光榮興致勃勃,“我幫你按著球球的身子。”
接下來光榮和蘇夏一直按著兇猛的大老虎,而作為動物聽不懂人類說什么,幾乎本能地反抗,不斷地掙扎著,腦袋扭來扭去不愿意張嘴。所以說兇猛的大老虎脾氣好,即便被那么對待也沒有兇人,也有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們是誰,不然老虎真的一點脾氣也沒有嗎。小貓咪能有什么壞心眼。
“你們想對我的大老虎做什么?”吃驚的聲音傳過來。
蘇夏抬起頭,只見一個少女站在那里。那是兇猛的大老虎的主人。她有著一頭漂亮的灰色長發,由于天氣越來越冷的關系,穿了一條寶藍色的維多利亞風長裙,鼓囊囊的胸部,扣子快要承受不住壓力崩飛了。
肯特號,肯特號重巡洋艦一號艦。
游戲中的肯特號實裝初期獲取難度相當低,直到今日也好不到哪里去。擁有改造,可惜改造后的強度也相當拉胯,除非限制條件特別多,否則完全沒有出擊的機會。不過那些都不是問題,只要立繪可愛就夠了,顏值即正義。
反正蘇夏婚了肯特,主要是完全沒有辦法抗拒她那一套換裝。
就算肯特來了,蘇夏依然沒有放手的意思,光榮更加不會放手了,大美女是一個殘念笨蛋,解釋道:“不做什么,就是想要看看它的舌頭。”
兇猛的大老虎扭著頭,不斷地向后退,但是光榮按著它的屁股,進退不得。
“為什么想看大老虎的舌頭。”肯特問。
“想要看看它的舌頭上面長了倒刺嗎。”蘇夏說,兇猛的大老虎不是真正的野獸,而是同艦娘一樣的生命,來自人們的思念和愿意,那么什么可能系都可能出現。
肯特不知道兩個人為什么想看她的兇猛的大老虎舌頭上是不是長了倒刺,老實說她也不知道,只是心痛兩個人按著她的寵物,說道:“你們這么做,它是不會張嘴的……你們那么想看大老虎舌頭上面是不是長了倒刺,你們放開大老虎,我讓它張嘴。”
蘇夏和光榮放開了兇猛的大老虎,只見肯特揉了揉兇猛的大老虎可愛的大腦袋,兇猛的大老虎也在她的手上蹭呀蹭,隨后伸出手放在兇猛的大老虎的嘴巴前讓它舔手心,緊接著趴在兇猛的大老虎身上不知道說了什么,輕而易舉掰開它的嘴巴,血盆大口。
蘇夏往兇猛的大老虎嘴巴里面,光榮也好奇往里面看,腦袋挨著他的腦袋。
蘇夏有些在意光榮發絲地清香飄到他的鼻尖,還有她散落的發絲垂落碰著他的臉,讓人感覺有點癢。
光榮對此渾不在意,只關心兇猛的大老虎如何,伸出手摸了摸兇猛的大老虎的舌頭,興奮道:“有倒刺,而且摸起來有點硬硬的。”
果然笨蛋,只見光榮伸出舌頭摸了摸,說道:“我的舌頭上面沒有倒刺。”
蘇夏是動物世界愛好者,他知道許多關于動物的小知識,說道:“老虎的舌頭上面是倒刺是用來刮骨頭上面的肉的……你又不需要刮骨頭上面的肉。”
“為什么要刮骨頭上面的肉。”光榮蹲在地上,雙手背在身后。
“動物不像是人類有那么多吃的,任何一點食物也不能浪費。”蘇夏耐心解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舌頭上沒有長倒刺的老虎活不過長了倒刺的老虎逐漸被淘汰了,當然這個逐漸是許多年……就這樣吧,一下子說不清楚。”
“聽不懂。”光榮很老實。
“你看一看達爾文的《進化論》就知道了。”蘇夏說著心想,現在達爾文的《進化論》也遭到許多質疑。好像過渡生物的問題,生物是在優勝劣汰的過程中不斷進化的,脫離原始形態的過程也必定留下痕跡,但古生物的研究過程中很難找到過渡生物。
“不想看。”光榮問,“我們艦娘又怎么解釋,我們是怎么來的。”
蘇夏張了張嘴,無言可對,這個問題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他專門了解了許多知識,一直到現在人們對于艦娘的出現沒有一個統一結論。艦娘來自人們的思念和愿望也只是最接近的答案罷了,未必就是對的。
“你們兩個還要聊多久?”勇敢插嘴,“肉要焦了。”
蘇夏聽到勇敢的話反應過來,他還在烤肉中,連忙往烤肉盤上面看,這不是已經焦了嗎?
“你們看見肉焦了就不能翻一下嗎?”蘇夏說。
“不是你叫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要動手嗎。”勇敢說。
蘇夏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肉烤焦了,提督打算怎么辦。”諾福克雙手捧著下巴,瞥了蘇夏一眼意味深長說,“反正我不吃。”
“我也不吃。”勇敢立刻說。
光榮沒有說話,但是肯定不吃的。
蘇夏也不想吃。
“不然……”諾福克看著同蹲在地上的肯特玩耍的兇猛的大老虎說。
蘇夏知道諾福克什么意思,他現在發現這姑娘的心有點黑,她就是想要他用烤焦的肉喂兇猛的大老虎,然后從今以后他們就是一樣的人,誰也別說誰。
諾福克發現蘇夏看著那些烤肉盤沉默不語,提醒道:“不能浪費食物。”
蘇夏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烤焦的肉,看了好久放到地上,說道:“來,球球吃肉了。”
“那個,”肯特說,“肉焦了。”
“沒關系的。”蘇夏說,“就一點點焦。”
“可是……”肯特說。
“放心……你看球球吃得多開心。”只要不是烤成焦炭,只是有那么一點焦而已,對于動物來說算什么。兇猛的大老虎一直沒有吃什么東西,或者說它的胃口超大的,自然來者不拒了。蘇夏看著兇猛的大老虎吃烤焦的肉,不由自主往卡座背上一靠,他的心變臟了,雖然從來沒有干凈啦。
“肯特平時喂球球吃什么?”蘇夏問。
“肉。”肯特說,“大老虎不吃素。”
“我聽說球球……你不叫球球 嗎?”蘇夏突然發現肯特從來沒有稱呼兇猛的大老虎“球球”。
“球球是她們取的名字,我不喜歡。”肯特說,“提督你覺得大老虎好聽還是球球好聽。”
“都行吧。”蘇夏說,反正他是取名苦手,“我聽說球球不吃生肉?”
“是啊。”肯特說,“以前都是我幫大老虎把肉烤熟了喂給它吃。”現在有大家幫忙烤肉了,因為兇猛的大老虎也是鎮守府一員。
“肯特還會烤肉啊。”蘇夏驚訝說。
“會。”肯特說。
蘇夏剛剛準備開口。勇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說道:“我知道提督你想說什么,不行的,因為肯特的廚藝師從倫敦,她叫倫敦老師。”
“勇敢你不要說啊。”諾福克不滿說。
蘇夏是倫敦廚藝的受害者,此時立刻沉默了。
“我覺得提督應該試試肯特的廚藝。”諾福克是一個壞心眼,誰知道他的壞心眼怎么來的,因為歷史上參加了圍殲俾斯麥的行動嗎,一直利用雷達追蹤和監視俾斯麥,好像一個獵人追擊獵物,眼看著獵物因體力不支而漸漸失去反抗能力的過程太棒了。
“肯特不喜歡料理,為什么向倫敦學習廚藝呢。”諾福克說,“因為倫敦和她說什么‘作為合格的妻子,一定要有拿手的菜式’,也就是說肯特學習廚藝是為了提督,提督難道一點不敢動?”
“沒,沒有啦。”肯特自然否認了。
蘇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一只兇猛的大老虎為什么胃口那么好,不管什么肉都吃得進去,一下子解釋得通了。只是一點沒有烤熟,又或者烤得有些焦的肉,相比倫敦的學生肯特為它準備的食物,完全可以說美味佳肴?
“提督一定很想嘗嘗肯特烤的肉吧。”諾福克說。
蘇夏笑,笑了好久,已經吃過一次虧了,真的不想吃第二次了,就算倫敦是特別的,無論如何師從倫敦的肯特水平不會太差,但是肯特看起來很期待的樣子,不能傷了肯特的心,說道:“那個,我午餐吃得很飽。下次吧,下次一定。”
肯特不是笨蛋,她自然聽得出他拒接的意思了,小聲說道:“我,我知道我的廚藝不行啦。”
肯特說著,大眼睛閃動著淚水。她真的努力了,為了提督不管料理有多少復雜倫敦老師壓軸的點心宇宙大爆炸和湯生命的起源太復雜還沒有接觸,比仰望星空更高級的無垠的天空正準備學習咬牙堅持了下來,提督還是嫌棄她。
蘇夏最受不了女孩子流眼淚了,當時瞪了諾福克一樣,看你干的好事,但是肯特的料理絕對不能吃的,那么現在應該怎么辦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