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付出好幾年的努力，結果被一個外行人，只用了半年就超越了，內心出現是什么樣的感受？
現在李建明就在感受著，他知道戰鷹1完成設計，提交申請對設計進行驗收，航空集團還鄭重其事的組織審查組，對設計進行審查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愿意相信。
“不可能的！”
“半年就完成了設計，飛機設計哪有那么容易的？還五代機的設計？五代機有什么性能，到現在還存在爭論，直接說就是五代機？”
“現在最高有含金量的設計就是四代機，國內短時間不可能出現五代機，最少幾年內不可能，連設計都不可能！”
這是李建明的心里話。
雖然李建明一直都在設計J31，但因為集團內部對于五代機參數要求過高，甚至有些式的和F35相比，他根本無法完成設計工作，每一個部分的設計都要考慮很多因素，都需要仔細的斟酌再斟酌。
WZA1、WZA2發動機設計的出來，讓李建明看到了一點希望，發動機性能跟的上，設計的戰斗機性能也會有質的提升，但是想一口氣吃個胖子還是不可能，他覺得J31的設計，最少還需要一、兩年，才能真是申請設計驗收。
那時候的設計也不會很完善，而是要說服一些人，降低對五代機的性能要求，比照F35是不現實的，但只要有了高性能發動機支持，達到四代半戰機以上希望很大。
這是李建明的判斷。
現在聽到說戰鷹1設計申請驗收，他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也許只因為是趙院士？”
“集團高層覺得應該慎重對待，而不是戰鷹1設計有多好？”
“對啊！”
“應該是這樣！”
李建明覺得找到了真相。
事實上，和李建明有類似看法的人有很多，尤其是沈城飛機研究所、武城飛機設計研究所，兩個研究所專業從事飛機設計工作，對于高端殲擊機設計的難度自然很清楚。
這不是解數學題，而是要超越國內現有的資料、設計技術，跨越式的去完成出更高一代的設計，他們沒有過渡階段的資料，沒有相關的經驗，直接完成跨越式的設計，不要說什么難度了，認真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更何況……
半年？
“開玩笑吧？”
“除非是真見到了設計，否則我絕不相信這種事情。”有些人斷言說道。
一些同事的說法讓李建明心里安穩許多，站在自身角度來講，他可不希望看到一套華麗的五代機設計方案。
那代表了他的失敗！
其實李建明心里還是期待看到一些東西的，他和楊聰的感覺一樣，覺得設計完善是不可能的，但對趙奕的研發能力，持有絕對的看好態度，他覺得趙奕參與了飛機設計工作，設計也許就會有什么亮點，也許就是這個亮點，引起了集團高層重視？
正因為如此，李建明決定親自去看看。
當所長說起了派人加入審查組時，李建明直接舉手決定要去，他還說了一句自嘲的話，“我去吧，同設計五代機，就算是輸也要輸個明白。”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的，有多少真實度就很難說了。
另一邊。
楊聰悶在辦公室連續看了好幾個小時的設計，一直到傍晚的時候，他感覺肚子一陣陣的悶響，才意猶未盡的停了起來。
他看了大部分設計資料。
幾個小時肯定不夠看大部分，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認真看的，包括每一個細節卻反復的推敲，甚至拿起紙筆進行驗證計算，后來連續翻看了幾頁，他發現沒有任何錯誤的地方，干脆就大致的瀏覽每一部分設計了。
楊聰把戰鷹1設計的外觀、內部，前前后后都大致了解了一下，感覺肚子咕咕的叫，也停下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劉建昆就坐在旁邊，遠處桌上還放好了吃的。
“劉總，真及時啊！我都快餓壞了！”楊聰說了一句站了起來，都感覺稍稍有些頭暈。
劉建昆連忙服了他一把，笑說道，“我看你都著了魔了，一刻也不停，怎么樣？”
“很獨特，有很多創新，而且論證嚴謹，只是一些計算很復雜，我不確定正確與否。”
楊聰簡單點評了一句，隨后坐在了桌上，拿起米飯快速出了幾口，也不在意形象繼續補充了一句，“還有你說的，很漂亮！”
“是啊！”劉建昆感嘆。
這么有科技感的設計方案，只是看外觀就覺得很了不起，但具體還是要看專業的人怎么說。
楊聰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我沒有全部看完，但也大致看了一遍，印象最深的就是，設計中擁有很多自動控制的部件。”
“那些根據飛機狀態改變心態的部件，包括機翼、尾翼等等，理論上基本是沒問題，其實這方面也沒必要質疑，趙院士是數學專家。”
劉建昆聽著認真點頭。
趙奕是世界公認的數學NO.1，計算的部分根本就不用去質疑，而他可不僅僅是數學家，WZ系列發動機的設計，足以證明他在動力學、機械物理等方面也是最最頂尖的。
“我想，只看外觀部分的設計，就算把F35拿來做比較，估計也比不上。”
楊聰贊嘆著做出了個對比。
“這么厲害？”劉建昆聽的很驚訝，“比F35還強？”
“目前知道的情況來看，這個設計要超越F35，最少理論上是超越的，但是有一點……”
楊聰很認真的說道，“我發現了設計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這套設計也許就要擱置在資料庫里，十幾年、幾十年后再拿出來用了。”
“是什么問題？”
劉建昆變得更嚴肅、認真了，楊聰是國內最頂級的飛機設計師，他說發現了重大問題，也許就是真實存在的。
趙奕做研發確實很厲害，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飛機設計師，也許就會在設計中，出現了什么沒注意到的地方，影響了整個設計問題。
楊聰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不慌不忙的過去沖了杯茶，明顯是有些賣關子的意思，他一直面帶微笑著，有種即將說出‘重大機密’的感覺。
劉建昆倒是也不著急，還過去幫忙端茶，給楊聰介紹他這里的頂級毛尖。
終于。
兩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楊聰端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面帶微笑的說道，“整體控制有問題啊！”
“這個設計中有很多自動控制的部件，設計的非常獨特，但如果任由它們自主變動方向，就很難實現整體的協調性。”
“比如，當飛機從俯沖轉向快速拉升，折疊機翼會展開的大概八十的角度，但襟翼不會快速展開，尾翼的自動變動，也會拖累向上俯沖的動力，這種情況下，自動變換的部件，好多就都會變成拖累，也許都比不上普通的設計……”
“所以想要這套設計發揮出理想效果，必須要有一套智能的主控制系統！”
“這個是必須的！”
“但是據我所知，哪怕是國際最頂級戰機的電子控制系統，也無法實現對這么多部件協調靈活控制，那牽扯到非常復雜的運算，而國內……”
“巴拉巴拉”
楊聰連續說了一大堆，順帶賣弄著自己的學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劉建昆的神色有些不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住話頭，問道，“劉總？”
“咳、咳”
劉建昆把嘴角的笑容硬憋了回去，走到沙發旁邊拿出一份文件遞過來，“你說的應該是這個吧？”
楊聰接過文件看了一眼題目，“智能控制系統？”
他打開翻了兩頁，表情完全僵住了，有些體會到了‘社死’的尷尬，抬起頭看向劉建昆，笑容僵硬的說道，“原來……趙院士早就想到了。”
“哈、哈、哈”
另一邊。
趙奕提交了設計驗收申請報告后，就安心的等消息了。
他很忙。
戰鷹1設計工作完成，接下來就是等待設計驗收，確定WZA1發動機瞄定戰鷹1，隨后就是制造發動機樣機，先要把發動機做出來，才能開始去制造戰機試驗機。
發動機樣機工作倒是可以催一下紅風工業，他和紅風工業有了合作，樣機制造的事情被一路開綠燈，但因為沒有被上級正式批準制造，就只能內部設計模具，制定制造部件的方案。
這些都是可以提前做的工作。
當牽扯到紅風工業，也必須要重視一下，和紅風工業一起做的主軸研發。
紅風工業發來了好多的資料。
趙奕抽時間就看看工業主軸制造相關的技術資料，資料內容是非常多的，不僅包括紅風工業所掌握的主軸制造技術，還包括各種主軸、機床、精工等相關的資料、參數等等。
想要做主軸相關的研發設計，這些都是必須有了解的。
看制造技術有個好處是，沒有晦澀的理論內容，技術資料對趙奕來說，和看哲學、經濟學也沒有多大區別，就是看一下設計、材料、參數等等，仔細看一遍差不多就能完全記住，也不用去認真計算、思考之類的。
所以他看資料的速度非常快，花了大概一個多星期時間，就對工業主軸技術以及紅風工業對于主軸的研發有個大致了解。
工業主軸、機床主軸，包括很多種類型，常見到的就是皮帶式主軸、齒輪式主軸、直聯式主軸以及電主軸。
市場上的皮帶式主軸用途很廣泛，從小型到大型加工中心都在使用，皮帶式主軸轉速不會超過8000，組裝相對比較容易，振動較齒輪式小很多，缺點是轉速越快噪音越大，而且皮帶張力不易控制。
很多大、中型數控機床，采用的是齒輪式主軸的變速方式，通過少數幾對齒輪降速，擴大輸出轉矩，以滿足主軸低速時對輸出轉矩特性的要求，比皮帶式主軸更有力，但缺點也是很明顯的，噪音和震動都非常的大。
主要優點是有力，缺點是噪音和震動大。
直聯式主軸以加工小型零件為主，轉速越快切削力越小，工業上用途比較廣泛，優點也是非常多的，比如轉速相對皮帶式快很多，但直聯式對主軸的校正有非常高的要求。
紅風工業對于幾種主軸都有生產、研發，也在國內擁有一定的市場份額，但他們最主要的主軸技術研發，都放在了最新型的電主軸上。
電主軸是最新型的主軸，主軸轉速非常高能達到50000轉，內裝電動機主軸傳動結構，大大簡化主軸箱體與主軸的結構，有效提高主軸部件的剛度，國際上好多大型機床，包括超高精度加工的數控機床，所使用的都是轉速快、易于控制的電主軸。
電主軸的主要技術難關，就在于排除它的缺點，比如，主軸的密封性和精度，主軸的轉速快就會帶來更多的磨損，保證超高的密封性，才能夠降低損壞的可能性，而精度則是關鍵中的關鍵，只有精度達到一定程度，才能用在加工精細部件的機床上。
“所以研發的重點要放在電主軸上，紅風工業主研電主軸，但他們生產的電主軸，連國內自研的機床都用不上……”
趙奕感嘆著搖搖頭。
從這里就能看出，國內高端制造行業和國際的差距了，國內大部分頂尖制造公司使用的機床，都是從國外進口過來的，而最頂級的工業機床，就連購買都會受到限制。
國內自研生產的機床，無法用于頂尖的高端制造行業。
比如，最需要精度的電子芯片生產。
這是超高精度加工領域，完全被國外的公司所壟斷，主軸技術不代表機床，卻是機床不可或缺的核心部件。
“以紅風工業掌握的電主軸制造技術，距離制造出國際最高精度的電主軸，估計還要差上兩代、三代，甚至更多吧？”
趙奕有些不確定，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始做研發了，不止是希望幫助國內高端制造技術發展，也想試試《衍生率》的效果。
當真正實驗《衍生率》效果時，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主軸比發動機簡單許多，但也是包括好幾個部分的，他發現整體是無法使用《衍生率》的，只能一個部分一個部分的來。
然后……
使用《衍生率》會消耗68點學習幣，是否使用？
趙奕看到系統提示都有些懵，《衍生率》的效果似乎很不錯，但消耗的學習幣也很驚人啊。
這樣算下來讓紅風工業的電主軸技術升級一代，就需要消耗個幾百、上千學習幣？
“好像有點虧啊……”
趙奕說的‘虧’指的是學習幣上，因為就算研發出下一代的電主軸技術，也不一定能獲得上千學習幣。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應該是五百或者八百學習幣，算下來就有些虧了，除非是讓紅風工業的電主軸技術，一躍達到國際水平，引起輿論的熱烈討論，才有可能收獲更多的學習幣。
當然就算是學習幣‘虧損’，也肯定是要做研發的。
趙奕還是忍痛使用了《衍生率》，馬上就得到電主軸下一代設計中，內部空心體結構技術，知道該怎么設計出空心體結構。
顯然。
這只是一部分主軸設計，并不能帶來學習幣獎勵。
趙奕看著再次空空如也的學習幣，帶著感嘆的心情想著，“還是要指望飛機設計那邊啊，也不知道航空集團，究竟什么收獲才能完成設計驗收工作！”
“他們的工作效率太慢了！”
“都已經將近兩個星期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